“我說周掌櫃啊，咱們也是老交情了，你店裏有這麼香的菜怎麼不給我們來一份啊，我可是你的老顧客了。”
周掌櫃聽了忙站起來拱手道：“原來是林兄，你可是有幾天沒來了，這道水煮魚可是我這店裏大廚剛學會的新菜，得明天才能正式開始上菜牌呢？”
“那她們怎麼先喫上了？”林姓客人一指方月茵他們。
“她們是我一門遠親，一家來這裏做客，我就讓他們先幫我嚐嚐味，要是味道不好，我也不好意思拿出來顯擺不是？”
周滿貴話說得漂亮，可林姓客人的臉上還是有不滿之色，方月茵丟了個眼色給周滿貴。
周滿貴會意，忙招來夥計，“去給林兄那桌上碗魚丸，就記在我帳上。”
“魚丸？周掌櫃說的可是京城一品鮮的魚丸？”林姓客人一臉驚詫，“周掌櫃難道是從京城請來了個廚子？”
周滿貴只是笑，開玩笑，這種算是商業機密了，他就是跟這個客人私交再好，也不會大喇喇地把這種事跟他說。
好在這林姓客人也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也沒深究，看夥計端了魚丸出來，也不跟周滿貴多扯，回去喫他的魚丸去了。
這時候，方月茵三人也喫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有了這道水煮魚，周掌櫃這裏的生意應該會好一點，十天後，我再來教你們一道新菜。”
“好，好，好，有勞莫娘子了，這裏是契書請看一下，若是沒問題，咱們就這麼定下了。”周滿貴從懷裏拿出兩張紙遞給方月茵。
方月茵展開掃了一眼，不怪是開了幾年酒樓的掌櫃，這契書真是挑不出一點毛病，跟他倆說好的唯一有出入的就是紅利，周滿貴居然把原來的一成紅利，改成了兩成。
“周掌櫃，你這是……”
“這是你應得了。”周滿貴苦笑：“同行是冤家，可我也沒想到百味樓會給使出那麼多的陰招，若他是正當競爭，我家大廚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
“可是他們又是挖牆角，又是找人搗亂，就有點不合規矩了，這完全是不想給同行活路。”
“以前聽過路的貨郎說什麼商場如戰場，我還不理解，現在倒是有點明白了。”方月茵點點頭，拿過筆墨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其中一份交給周滿貴。
莫小燕看她們喫過的菜裏面還有隻燒雞動都沒動過，眼神渴望地搖了搖方月茵的手。
她的意思都寫在臉上了，方月茵哪有看不明白的道理，就道：“周掌櫃，桌上這隻燒雞沒動，能讓我打包嗎？另外我再買一隻。”
“這哪能要你的錢啊，就當是我請的了。”周滿貴連忙叫夥計去準備。
“不用，這是我要用來請客的，哪能讓周掌櫃付錢。”方月茵擺手，“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見方月茵堅持，周滿貴也沒再堅持，讓小二打包好，送了一行人出來，方月茵帶了莫母和莫小燕去了成衣鋪子。
回到家裏，方月茵把衣服放好，就進了臨時搭出來的竈臺給莫子安和莫母熬藥。
莫小燕安頓好莫母就走進來，卻一直看着方月茵沒說話。
“想說什麼直接說吧？是不是怕我給你大哥下毒？”方月茵瞅了她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莫小燕過來幫方月茵看藥，悶悶地道：“有那麼明顯嗎？”
“就差在臉上寫清楚了。”方月茵笑笑，不在意地道：“平時不是挺聰明的，怎麼這時候糊塗了？”
“什麼意思？”
“我要是真想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不會尋個藉口把你支出去啊。”方月茵淡淡地道。
“那藥方……”
“原來的藥方不對症，你大哥就是再喫十年，身體也就這樣了。”
方月茵倒不是危言聳聽，是藥三分毒，就算是溫補的藥，這麼長期喫下去，體內也會積下一定毒素，何況莫子安本來就中了毒！
莫小燕抿着嘴不說話，看着爐子上的藥咕嚕咕嚕的翻滾，突然問了一句：“嫂子，你是不是會醫術？”
“怎麼這麼問？”方月茵知道莫小燕聰明，可也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能舉一反三。
“娘說過，什麼人就會跟什麼人相處，嫂子你跟韓大夫認識，他又一副很尊敬你的樣子，除了你的醫術跟他差不多，甚至還比他高，就沒別的原因了。”
方月茵淡笑，“那我還跟周掌櫃談得來呢，行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把這隻燒雞送去吳嬸子家裏，感謝她這麼些天的幫忙，一會兒你二哥就回來了，咱們也要準備喫飯了。”
莫小燕點頭走了。
莫母卻在她走了之後摸進來，“月茵，小燕說的是真的？”
“說什麼了？”
“你是不是真的會醫？”
“娘，她就是小孩子信口開河的，這你也信？”
“但你卻知道治我眼睛的藥方！”莫母一臉不信。
“碰巧罷了，您也知道我娘能讀書認字，她曾留下的幾本書里正好就有這麼一個方子，我也只是估且一試，沒想到還真成了。”方月茵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
莫母還要說什麼，方月茵卻已經試了試桌上晾得差不多的一碗藥，遞給莫母：“娘，喝藥了。”
“以前不都是飯後喫的嗎？”
方月茵早有說辭，“這個藥方我給韓大夫看過了，他也見過您了，結合了您的情況，給改了幾味藥，也改了吃藥的時間。”
莫母想起在醫館時，韓大夫是給自己號過脈，心裏本來認定的事又有些動搖了，但還是順從地接過藥一口喝下。
等莫子喜回來，方月茵已經把飯做好了，今天的晚飯有了一隻燒雞，方月茵其他就沒做什麼菜，主食是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