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瞪了莫子安一眼，這才帶着莫小燕開門進院子。
莫子喜一臉小大人的樣，對着他大哥說：“大哥，夫子說男子漢就要對媳婦好，你可不能對大嫂三心二意！”
莫子安：……
他這是被弟弟教訓了嗎？不過家裏人都那麼護着自家媳婦兒，讓他心裏也跟着甜滋滋的，比他們護着自己還舒暢。
一家人喫完晚飯，各自休息，莫子喜卻把他大哥推出了屋子：“大哥，過幾天書院夫人要考覈，你睡覺不老實，別打擾我休息了。”
莫子安摸摸小弟的頭髮，知道他這是找藉口讓他跟方月茵同房，可是這藉口也找得太爛了點。
敲開方月茵的房門，見她一臉詫異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原先的坦然就得有些不自在，“子喜嫌棄我睡覺不老實。”
方月茵挑了挑眉，等着莫子安說下去，卻半天沒聽到下面的話。
她奇怪地看了莫子安一眼：“所以呢？”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夜？”終於說出口了，莫子安像是鬆了一口氣，臉部的神經放鬆了許多，不過耳朵根有點發燙，好在光線不好，應該是看不出來的。
方月茵想了一下，雖然自己總有一天要跟莫子安一拍兩散，可想到這裏是莫家，自己現在也還是莫家的媳婦，倒底還是讓開了身子：“進來吧！”
躲在暗處的一大兩小三個腦袋聽到這三個字，連忙縮了回去。
莫母對着莫子喜誇道：“還是子喜機靈，等你們有了侄子或是侄女，第一個讓他（她）叫你叔叔。”
“娘還有我呢！”莫小燕看她二哥傻笑，連忙去纏她娘。
“行，你是小姑姑。”莫母樂得嘴巴都合不攏，輕手輕腳地帶着兩小隻各回各屋。
西屋裏，方月茵看着莫子安道：“我這裏沒有多餘的被子，你先睡吧，我去娘那邊擠一下。”
“不用，我去子喜屋裏把我的鋪蓋拿過來。”說着也不等方月茵反對，徑自出了門。
不一會就抱了一牀被子回來，很自然地往炕上一鋪：“睡覺！”
方月茵見他那麼不客氣，乾脆從一邊拿出一本醫書看了起來。
莫子安見了挑眉，伸手抽走方月茵手中的書，“晚上看書費眼睛，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兒睡吧。”說着伸手將方月茵抱起來，放到炕上。
“你……”
方月茵剛想說什麼，莫子安就已經放開手，然後背對着她躺下，一揮手，油燈也滅了：“睡吧，明天還有得忙！”
方月茵見他還算老實，也脫了外衣躺進被窩裏，真的睡了過去。
聽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莫子安才悄悄睜開眼睛，輕輕地轉過身，藉着微弱的月光想好好看看方月茵。
可叫他失望的是，方月茵居然也是背對着他睡。
莫子安盯着她的後腦勺看了好一會兒，神使鬼差地伸臂將人輕輕地翻了過來。
方月茵輕吟一聲，嚇得他連忙撤回手，背過身子假裝睡覺。
莫子安鼓足勇氣，慢慢地轉身卻正好撞進方月茵似笑非笑的眸子裏。
“轟！”莫子安的臉一下子紅了，幸虧現在是黑夜，方月茵沒看到他的尷尬。
“你……你什麼時候……時候醒了？”莫子安結巴地問出這句話。
“就在你幫我翻身的時候。”方月茵的一句話讓莫子安的身子僵了僵，臉上的表情更是不知所措：“那個，我是看你睡得好像不是很舒服！”
“所以我還得謝謝你的好意是嗎？”方月茵的語氣裏沒有半點起伏，莫子安緊張得一批。
“我……”
“行了，睡吧！”方月茵卻突然打斷他，似乎沒有再追究的意思，但卻還是翻了個身自顧自地睡了過去。
這下，莫子安是真的睡不着了，也不再敢輕舉妄動，就這麼僵着身子，睜着眼睛，硬生生地捱到天亮。
當村裏的公雞第一遍打鳴的時候，方月茵就睜開了眼睛，用眼角瞟了下身體僵直的莫子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醒了嗎？”
“哦，醒了。”莫子安像是被嚇了一跳，一骨碌從炕上起身，差點就摔到地上。
方月茵悶悶地笑出聲來：“那麼大反應幹嘛，我又不喫人。”
莫子安看着她的笑顏，一時有點癡了，木木地說：“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我去做早飯。”說着沒等方月茵應聲，逃也似的拉開門就出去了。
方月茵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啞然失笑，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洪水猛獸！
聽外面莫家其他人也陸陸繼繼地起牀，方月茵也穿好外衣起來，拉開門的一瞬間，院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過來。
“怎麼回事？怎麼都看着我？”方月茵奇怪地問。
莫小燕先蹦到方月茵身邊：“嫂子，昨晚睡得好嗎？”
“好啊，小燕睡得好嗎？”方月茵摸摸莫小燕油亮光滑的頭髮：“都已經編好辮子了啊，是小燕自己編的嗎？”
“是的呢，嫂子看我編的怎麼樣？”莫小燕一臉得意地說。
“很好，我家小燕手真巧。”方月茵毫不吝嗇地誇了一句。
“飯好了，大家趕緊來喫飯吧。”莫子安的聲音由廚房傳了出來。
衆人的目光又轉到莫子安臉上，他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沒有，沒有！”莫母忙率先出聲，帶莫子喜和莫小燕進了廚房，同時也沒忘叫上方月茵。
方月茵與莫子安擦身而過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烏青，眼底全是戲謔地光。
叫你不老實，自作自受了吧！
莫子安苦笑，他也沒想到方月茵竟然那麼淺眠，幸虧自己沒旁的心思，不然可不是一夜繃着身子睡不着那麼簡單了。
一家人正要趕着牛車往鎮上去，吳二蘭過來道：“嬸子，我那姥姥病了，我爹孃昨晚連夜過去看我姥姥了。”
“我娘讓我跟着嬸子一起去鋪子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