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喜一口粥差點被嗆到。
莫小燕慢條斯理地吞下踊嘴裏的粥，接着道：“而且幫你開蒙的還是大哥，你覺得你的學問會比大哥好？”
莫子喜不服氣地撇嘴，“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夫子說我最近進步很快。”
“那你倒是先考個秀才來瞧瞧啊，莫子喜，你不能好高騖遠，這是讀書人的大忌。
聽着莫小燕一本正經地教訓自己，莫子喜的臉色由紅轉青，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姐姐在訓弟弟呢。
他咬牙切齒地道：“你閉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難首看到莫子喜被氣成這樣，莫小燕覺得很有成就感，咯咯地笑個不停。
這會，莫子喜的臉是徹底沉下來了。
莫小燕卻是一點也不怵他，還衝他扮了個鬼臉：“生氣了啊！你咬我啊！”
莫子安進來就瞧見這一幕，自己的一雙弟妹在一邊吵得跟烏眼雞一樣，方月茵則是笑得趴在桌子上，笑得雙肩直抽抽。
陽光從外面照進來，更襯得一室朝氣。
“好了，別吵了。”莫子安嘆了口氣放下手上的盤子，伸手推了推方月茵。
“笑夠了就快點喫早飯吧，我做了你愛喫的蒸餃。”
“哦，真賢惠！”方月茵眨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莫子安。
昨天她只是隨口提了句自己想喫蒸餃，沒想到他今天早上就給安排上了，不是賢惠又是什麼。
方月茵這一擡頭，正好對上莫子安幽深的眸子，她燦然一笑，竟叫莫子安看得的點癡。
陽光下，她肌膚勝雪，眉似遠山黛，脣不點而紅粉粉嫩嫩的。
看到這樣對視的兩人，莫小燕悄悄拽了莫子喜一把，兩人輕手輕腳的出門了。
方月茵也感覺到空氣裏似乎洋溢着一種名爲曖昧的氣氛，輕揚了一下嘴角，俏皮地問：“好看嗎？”
莫子安竟大大方方地道：“好看。”
呃……
莫子安露骨地回答竟讓方月茵一下子臉紅了，她本來只是想逗逗他的，沒想到莫子安現在的臉皮竟也厚了起來。
她低頭夾了個蒸餃放入口中，驀地眼睛就亮了，竟然是她最喜歡的三鮮餡兒。
嘴裏包着蒸餃，她含含糊糊地問：“你早上很早就起來包餃子了。”
“也不算太早，平日裏都是你打理一家人的早飯，現今我鄉試完了，也沒什麼事，可以幫你多分擔一些了。”莫子安柔聲道。
聽他說到鄉試，方月茵想起一個事：“娘說高建志被送回來的時候還有氣，他會不會把考籃的事跟別人說。”
那天接了莫子安出來，兩人就把考籃拆了，上面果然有小抄。
“不用擔心，他沒機會跟別人說，而且說了也要有了人信纔行。”
見莫子安如此一臉篤定，方月茵也就放心了，她對莫子安能不能中舉有一種迷之自信。
想到這裏又笑道：“子喜和小燕擔心你落榜，都吵了一早上了。”
“我看到了，他們還不夠穩重。”莫子安聲音淡淡。
“你覺得你能考上第幾名？”
莫子安歪頭，眼中帶了些許戲謔，竟也頑皮地問：“名次高有獎勵嗎？”
方月茵一滯，這麼幼稚的話真的是從莫子安嘴裏說出來的？
話卻不經大腦地先問出口：“你想要什麼獎勵？”
“這樣吧！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方月茵好奇。
“就賭這次的名次，我要是考進前三，你許我一個願望如何？”
“許你一個願望？”方月茵只覺得鄉試之後的莫子安變得幼稚了，這種話要換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是，一個願望，反之亦然。”莫子安眼裏閃動着莫名的光。
“什麼願望都可以？”方月茵怎麼覺得自己這是被套路了。
“是的，什麼願望都可以。”莫子安挑眉看向方月茵，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方月茵被他笑得心裏發毛，脫口道：“不會是你已經想好了要什麼吧？”
“嗯，那你同不同意？”莫子安低低地說。
“好……”後面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朝莫家跑來。
有人一邊跑一邊激動的喊：“莫大郎！莫子安！你在家嗎？”
方月茵扔下筷子就往外跑，那人一看到她，就扯着嗓門喊：“莫娘子，莫大郎在家不？他中了！他高中了！”
莫子安也從屋裏出來了，但他的神情一如往常，只是眼裏也添了幾分怎麼樣意：“大柱，進來喝口水。”
“不了，不了，你們還是趕緊準備着接捷報，報喜的人很快就到了。”
大柱的話音才落，衆人就聽就一陣鑼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不一會兒，兩個腰纏紅帶的官差就到了莫家門口，身後還跟着一衆喜氣洋洋的村民，連老村長都被驚動了。
“官爺，這裏就是莫家。”有村民出聲。
報喜的人高聲唱道：“莫子安，接捷報！”
此刻，莫家早就擺上了香案，莫母將早就準備好的香燭點上。
莫子安朝着京城方向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後，雙手捧過捷報打開，又還給報信人。
報信人高聲唱道：“喜報：貴府老爺莫子安高中江中府第一名解元！”
然後才把捷報放在莫子安手裏，恭賀道：“恭喜舉人老爺。”
這時的捷報纔算真正地歸了莫子安。
“有勞二位了。”莫子安去把捷報掛在堂屋正中。
方月茵則給報喜的兩人一人塞了一個荷包，“辛苦兩官爺了，小小意思請兩位官爺喝杯茶。”
報喜的兩位官差掂了掂份量，笑眯眯地收進袖子裏，好話不要錢地往外倒：“顧舉人才高八斗，是咱們青安縣有名的才子，來年必定金榜題名！咱們等着顧老爺衣錦還鄉。”
莫母聽了高興，又塞了兩人一人一把銀子：“借二位吉言了。”
兩人見又有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又說了好幾句奉承話才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