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冷冷問。
他倒是非常淡定。
畢竟，他心裏清楚，爲何陳羽會如此暴怒。
甚至，陳羽的暴怒，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只是，讓他失望的是，陳羽竟然沒有弄死李威。
別看打的遍體鱗傷，滿身血污，其實沒有什麼要害傷。
最大的傷，也就是掉了幾顆牙齒，不值一提。
本來，他還以爲暴怒的陳羽，會捅死李威。
這樣，就可以送陳羽牢底坐穿！
沒想到，如此暴怒的情況下，陳羽竟然還有理智，還能控制自己。
“當着這麼多下屬的面談嗎？你就不怕自己丟人？”
陳羽指了指衆人。
“你們先下去。”
吳輝文也不敢託大，讓其他人下去了。
萬一陳羽說出什麼祕密，揭了他的短處，讓手下聽見，可就不太好了。
等手下們都走完了，吳輝文再一次問，道：“你到底要談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
陳羽開門見山，道：“我聽說李伯伯想拿貨，可你不太同意？”
“是。”
廠長點頭，道：“我是爲他好，國企情況負責，他一個副廠長拿貨，算怎麼回事。”
“我勸你讓他拿貨，對你好，對工廠好，對李伯伯也好，皆大歡喜。”
陳羽冷冷一句，帶着命令的口吻。
“要不然，事情可就有點麻煩了。”
聞言。
吳輝文自然非常生氣。
尤其對陳羽的命令口吻。
可，他卻不敢輕易發作。
畢竟不知陳羽有沒有掌握他的把柄，李威有沒有出賣他。
萬一李威出賣了他，甚至讓陳羽掌握了證據，打自己臉，那就不太合適了。
畢竟李威可是他的真正狗腿子，作了很多髒事。
可比胡師傅多太多了。
“行。”
吳輝文答應了。
“也是爲工廠增加效益，算是好事。”
“那就謝謝廠長，趕緊給批條吧！”
陳羽貼心的給對方拿出憑證和筆。
廠長猶豫一下，還是寫了下來，還蓋了章。
有了廠長開出的憑證，副廠長就可以去倉庫拿貨了。
不敢說有多少拿多少，可，完全足夠近期的供應，不至於讓經銷商網絡癱瘓。
“告訴副廠長，別搞太大，咱們是國企，他的身份特殊。”
廠長微笑提醒，道：“別到時候被人舉報，跟你爸一樣蹲監獄。”
“謝謝廠長提醒，這一點，肯定要注意。”
陳羽微笑。
其實，他們根本不怕舉報。
畢竟陳羽他們是遵紀守法的私人企業。
誰舉報也白搭。
“咱們工廠有喜歡舉報的壞蛋，這種人，肯定頭上生瘡，腳底流膿，不得好死。”
陳羽盯着廠長的眼睛，張嘴罵人。
“廠長，您說對吧？”
“對，太對了。”
廠長低下頭，小聲迴應一下。
終究是有點心虛。
“陳羽，這小子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把他揍成這樣？”
“他…”
陳羽冷哼一聲。
“小事，你要感興趣，我給你聊聊。”
“行，聊聊看。”
廠長看似毫不在意，其實心中着急。
到底怎麼一回事。
李威這個蠢貨，到底把事情辦成了什麼鬼樣子，到了什麼程度，他都想知道一下。
“咱們兩個人聊，多沒意思，還是把工人們都找來吧！”
陳羽站起身。
“找工人們幹嘛？”
廠長皺眉。
“當然是還錢了，某些畜生說我掙了錢，不還大家錢，我自然要趕緊澄清一下，要不然，我不是也成畜生了嗎？”
陳羽陰陽怪氣。
所謂畜生，自然是在說廠長。
廠長也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可，又沒辦法反駁，甚至連接話茬都不行。
要是接了話茬，自己豈不是成畜生了。
“廠長，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陳羽呵呵一笑，道：“我可沒說您是畜生，我說李威這混蛋呢！還有李威背後撐腰的混蛋。”
“這小子說他有背景，後面有大人物，一定不是您吧？”
“我覺得肯定不是，您再缺德，也可能搞這種事情對吧？”
陳羽左一句，又一言，不停罵着廠長。
廠長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行了，你就別罵人了，趕緊辦事吧！”
廠長冷哼，道：“趕緊把工人們的錢給還了，要不然，你這點爛賬，鬧得人心惶惶。”
“是，廠長說得對。”
陳羽微笑，道：“確實是爛賬，要不是有個畜生舉報我爸，也不會有這種爛賬，真是噁心東西。”
“你…”
廠長氣死。
陳羽一句又一句，總是能罵到他身上，可他又不能反駁。
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召集全廠員工，告訴工人們，陳羽要還錢了，給大家清賬。”
廠長重重一拍桌子，讓祕書趕緊把人找來。
祕書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召集工人。
工人們分成了兩波，一波一直在工作，一波跑去陳羽家要債。
要債的工人們，想要魚目混珠，不想讓陳羽認出來。
可，陳羽顯然知道他們的心思。
看着躲躲藏藏的要債員工，他冷哼一聲，道：“剛纔去要債的員工，都站出來吧！”
聞言。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願意站出來，都心虛。
再說，要是站出來，肯定會被區別對待。
很可能一毛錢都得不到。
“行，沒有一個自覺的，對吧？”
陳羽笑了。
這羣人還真當自己瞎嗎？
“我可告訴你們，誰去要債了，誰沒去，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你們現在要站出來，我還有可能給你們錢。”
“可，要是繼續給我裝大頭蒜……哼！不好意思，一毛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