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相對而坐。
“兒子，有煙嗎？給我一根。”
陳羽父親開口。
在監獄裏，抽菸還是挺困難的。
只能在接待的時候，抽一下，平常都沒什麼機會。
“有。”
陳羽早有準備，買好了煙。
“還是好煙，不少錢吧？”
陳羽父親點燃香菸，美美享受着。
“沒多少錢。”
陳羽笑了笑。
再好的煙，對於他現在的能力來說，都不算什麼。
“怎麼你媽沒來？”
陳羽父親問。
“我故意沒讓她來。”
陳羽坦白。
“爲什麼？”
父親不解。
“有些機密的事情，想跟您談。”
陳羽開門見山。
“我明天要跟官面上的人見面，您說說，對於救您出去，哪一位官面上的人，最有說服力。”
“跟官面上的人談事情？你想救我出去？”
陳羽父親錯愕，煙都忘記抽了。
“對。”
陳羽點頭。
父親是被冤枉的。
當然要救出去。
“孩子，有你這句話，爸爸就很高興了。”
陳羽父親非常欣慰。
“可，這件事太大了，我知道你作出了一點成績，手裏有了一些錢。”
“可，我的事情，你管不了。”
“這件事太大了。”
“不是你能管的。”
“別到時候，我沒救出去，你也跟着倒黴。”
對於兒子的能力，他知道的還不多。
覺得兒子不可能把這件事辦好。
反而有可能搞得更加糟糕。
“爸，你先看看明天的報紙吧！”
陳羽沒有再強求，只是拿出了報紙。
報紙之上，頭版頭條，就是陳羽的照片。
陳羽從飛機上走下來，揮手致意，就像大領導一樣。
“你小子怎麼回事？還搞上大飛機了？”
陳羽父親笑逐顏開，看着報紙內容。
報紙之上，自然也解釋了大飛機的事情。
對於陳羽的讚譽，也是非常之多。
“行，你小子厲害，比你爹厲害。”
陳羽父親伸出大拇指，讚歎道：“以後一定能成大事。”
望子成龍。
是每一個父親的最大的心願。
“給您看報紙，不是爲了炫耀什麼。”
陳羽解釋，道：“只是告訴您，風向變了，很快就沒有投機倒把罪了。”
“你說什麼？”
陳羽父親不敢相信，道：“怎麼可能。”
他就是因爲所謂的投機倒把，被判了重刑。
“怎麼不可能？官面上的人，都因爲我搞飛機，要見我。”
陳羽繼續解釋。
“媒體記者也爭相報道，讚美讚揚。”
“社會風向都變了，不會再有什麼投機倒把了。”
隨着觀念越來越開放，確實不再有什麼投機倒把了。
當然，投機倒把的行爲，還是會存在的。
只是改了一個名字：萬元戶！
之後，更會改成更加響亮的名字：創業英雄。
“還真沒有了？”
陳羽父親皺眉，久久反應不過來。
“沒有了。”
陳羽笑道：“您還是抓緊告訴我，跟你關係最好，關聯也最深的官面人物吧！”
“找到這個人物，以他爲切入點，慢慢的，一定能把你救出來。”
“把我救出來？”
陳羽父親有些恍惚，道：“真的可以嗎？”
他還是不太敢相信啊！
“當然可以。”
陳羽反而很自信，道：“您就趕緊說吧！”
父親有官面上的關係。
只是，除了他之外，誰也不知細節。
必須要他自己說出來，跟誰關係最好。
“算了，你別太樂觀了。”
陳羽父親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
“萬一政策再有變化，你也陷進來，可就麻煩了。”
這個時代的人，對於國家政策的變化，非常之保守謹慎。
覺得國家不可能輕易改變。
這就是時代的侷限性。
“你如果也陷進來，你媽可就活不下了。”
陳羽父親搖頭。
死活不願意說。
上次見面，告訴了陳羽一些官面上的情況，他已經非常之後悔了。
陳羽沒有再強求。
既然父親不願意說，他再怎麼強求也是白搭。
父子倆閒聊了一會兒。
還下了一會兒棋。
前世，父親不是陳羽的對手。
可，這一世，他卻殺的父親屁滾尿流，讓父親沒有任何招架之力。
“你小子，還真行。”
父親棄子認輸。
“不玩了，不玩了。”
“老爹，再玩一盤嘛！”
陳羽哈哈一笑。
欺負老爹上癮。
“滾滾，不玩了。”
陳羽父親罵人。
陳羽哈哈一笑，站起身，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走了。
“老爹，我走了。”
陳羽猶豫一下，道：“最後再問一句，您相信我嗎？”
“這個…”
陳羽父親猶豫了一下。
“相信。”
“既然相信，就放手讓我救您。”
陳羽鄭重道：“告訴我一切，您一切的關係網。”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可他還是希望作最後的努力。
“你啊！”
陳羽父親長長嘆氣，道：“好，我告訴你一切。”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兒子，把自己的一切關係都說了出去。
……
第二天。
關於陳羽的報紙，已經全都發了出去。
整個春城，也都知道了情況，爲之一驚。
衝擊最大的，自然是跟王老爺子簽約的廠長們。
正如陳羽說的，他們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人家陳羽沒有吹牛，還真有大飛機。”
“就是啊！都開回來了，說明人家跟毛子的關係，非同尋常。”
“不用說，肯定比王老爺子的關係強硬的多。”
“別提他了，就知道吹牛，狠狠坑了咱們一把！”
“老狗東西，真是氣死人了。”
廠長們齊聚一堂，別提多生氣了。
現在去找人家陳羽，肯定不太現實了。
就算人家同意，價格也不可能高了，肯定要被壓價。
“吳輝文，你跟陳羽關係不是挺好嗎？你出面交涉一下。”
“就是！價格我們可以讓步一下。”
“對，只要能夠跟陳羽合作，價格都好說。”
廠長們合作熱情很高。
“行了吧！這種丟人事，我纔不去。”
吳輝文自然不會去。
他捂着臉，道：“再說，我牙疼，說不了多少話，幹不了這種活。”
說着。
還向大家展示了一下。
他半邊臉都腫了。
確實是牙出問題了。
“吳輝文廠長這是上火了，上了大火。”
“肯定上火啊！本來一塊大肥肉，又是自己工廠的陳羽，結果卻沒合作。”
“咱們沒支持陳羽，情有可原，可，吳輝文廠長可不行。”
“估計一會求人家陳羽的時候，他都不好意思。”
廠長們哈哈大笑。
看到吳輝文氣得牙疼，他們不免幸災樂禍。
而且確實如他們所說，其他人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去求陳羽。
可，他吳輝文萬萬不行。
都沒臉開口。
這也是他生氣到牙疼的真正原因。
“諸位就別說風涼話了。”
吳輝文冷哼。
“有這個時間，趕緊去找吳老頭，把合同要回來。”
合同纔是關鍵。
“也對，咱們得趕緊去找，爭取把合同要回來。”
“合同作廢之後，咱們纔好跟陳羽合作不是？”
王老爺子很雞賊。
跟他們簽約的都是獨家授權合同。
除了王老爺子，他們不能跟任何人合作。
合作就是犯法，就要賠償。
所以，廠長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先廢除合同再說。
“不知道老王頭會不會統同意，大家都知道，他很不好說話。”
“這次可由不得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就是！簽約合同，分明就是坑咱們。”
“誰說不是呢？合作這麼多年，一心就想坑人，絕不能放過他。”
“啥也別說，咱們大家一起去，他要是敢拒絕，咱們就魚死網破。”
廠長們決心很大，直接就衝進王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