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法逃離 >第25章 線下活動25
    魚餘一覺睡的舒適安逸,醒來的時候屋裏十分昏暗,全身都暖洋洋的,他發現自己居然還枕在段戈的腿上,而段戈靠着牀邊閉眼打盹,睫毛時不時的打顫,看起來睡的極不安穩,而一隻手還不忘鬆鬆的握着魚餘受傷的手臂,應該是怕他睡覺的時候亂動。不得不說,段戈真的很會照顧人,兩個人相處的越久,魚餘就越看重這個弟弟。

    從牀上爬起來,魚餘拿起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輕輕蓋在了段戈身上,打算去洗個臉收拾一下再來叫醒他,讓他多休息一下,可沒成想,他剛把毯子輕輕蓋上去,段戈就睜開了眼睛,眼神很清明,就是有些疲憊,應該醒了有一會兒了。

    “醒了”魚餘輕聲說,總覺得這樣的情況下,大聲一點說話都會驚嚇到眼前疲憊剛睡醒的少年。

    “嗯。”段戈點頭,嗓音有些沙啞,看起來十分不舒服。

    窗外最後一絲晚霞透進來,暈黃的暖意灑在段戈瑩白稚嫩的臉上,讓魚餘恍然,他從來只當這個少年是弟弟一般的存在,此時這麼近距離的看他,朗眉星目,還挺英俊。

    “你嗓子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既然段戈已經醒來,魚餘干脆收起了毯子,伸手探了探段戈的額頭,上午爲了找他,段戈可是也淋了大雨。

    但是魚餘的手總是溫熱的,暖洋洋的,他在段戈的額頭上來回摸了好幾次,也沒感覺到什麼不同,段戈雖然有些難受,還不忘撇撇嘴,淺淡的笑:“我沒事,收拾一下出去喫飯吧。”

    “彆嘴硬,我再看看。”魚餘左手右手輪流來都不行,最後乾脆單膝跪在牀上,湊過去,輕輕將自己的額頭貼在段戈的額頭上。

    無限接近的距離讓彼此視線模糊,額頭相貼的肌膚互相傳遞着不同的體溫,段戈閉上眼睛,放任自己在此時此刻,依戀這個青年。段戈心中種種波動,魚餘一概不知,只是貼着段戈的額頭拱來拱去,嘟囔着:“好像真的有點熱我去給你買點感冒藥、退燒藥喫吧,晚飯別出去了,我自己出去給你帶回來。”

    相貼的體溫突然離開,段戈睜開眼,有些悵然,搖搖頭拒絕魚餘的提議,隨後起牀。

    “我跟你一起去吧魚餘哥,我沒什麼大事。”

    魚餘皺眉,顯然是不贊同,一低頭又想去貼段戈的額頭,被段戈輕輕側頭躲開:“我真的沒什麼事,喫完飯買點藥回來喫上就好了,我沒那麼容易生病的。”

    “你確定”魚餘再三詢問。

    段戈點頭。

    “好吧,你多穿點,晚上還是很涼的。”

    兩人剛出門,就碰到正要進門的張至白和湯元,幾人險些撞在一起。

    “喫飯去”張至白眼神一瞥,就知道魚餘和段戈要去做什麼。

    “你們回來的這麼早”魚餘見到張至白有點詫異,拉過段戈,給他把敞開的外套拉鍊拉上,才繼續說:“出去喫點飯就回來,段戈好像生病了。”

    “病了”張至白掃了幾眼段戈蒼白的臉和無精打采的模樣,點頭,的確像病了。

    “這樣,我回來就是想叫你們一起去喫飯,讓湯元請,怎麼說這裏也是他的地盤。”

    小警察湯元此時已經換上了便服,聽了張至白的話,擡手在額頭帽子的位置探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壓一壓帽檐,隨後發現此時並沒有帶帽子,手一僵,又放了下去。

    “這樣不好吧”魚餘攬過段戈的肩膀想走,怎麼說他們跟湯元也不熟,還有些尷尬的遭遇。

    “我看這小孩是涼着了吧,一起去喫個火鍋,什麼病都沒有了。”張至白不容拒絕的拍了拍魚餘肩膀,直接前頭帶路,湯元也立刻大步跟上,留魚餘和段戈在後面慢慢的走。

    魚餘時不時低頭問問段戈感覺怎麼樣,就怕他太難受,照顧別人這種事,對於魚餘來說,還是頭一回,就怕出了什麼差錯,再說段戈管他叫一聲哥,也不能讓人白叫。不過,魚餘想着,眼神就晦暗下來,真要認真說,這並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照顧人。

    “我揹你吧”魚餘見段戈小臉越來越蒼白,眼睛都是半睜着,乾脆在他面前半蹲下,完好的一隻手向後伸出,等待他自己爬上來。

    段戈盯着魚餘不算寬厚的肩膀,許久才慢慢的貼上去,他並沒有拒絕,也不想拒絕。

    等段戈爬上來趴好,魚餘一手後背扶着段戈使勁往上擡了擡,不停囑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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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摟好我,我一隻手不方便,你別再掉下去摔一跤。”

    “嗯。”段戈把臉埋進魚餘頸窩,幾不可聞的回答,兩隻手臂緊緊的攬着魚餘的肩膀脖頸,此時的段戈倒真像個十八歲的半大少年。

    魚餘其實一隻胳膊不能伸直,這樣半彎着放在身體一邊使勁夾着段戈的一條腿是十分累的,但是突如其來的責任感讓他不想也不願意放下身後揹着的人。

    火鍋店也離不遠,湯元是開車來的,讓他們先在這兒等會,他去把車開來,張至白也一起跟着取車去了。

    湯元回頭看了眼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跟着張志白一起下了地下停車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魚餘並不像他,一點也不。”

    張至白笑了,在這個面癱小警察湯元面前,他十分的自在,也十分的放鬆,也許是因爲這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後輩,也許是因爲認識的太久了足夠熟識,又也許,只有這個小警察和他一樣,一直懷念着那個人,他曾經出生入死的搭檔,他的兄弟,成宸。

    “不,他們兩個很像,不在長相上,而是性格上,毛躁,天真,卻又會在意外的時候冷靜,眼睛裏總藏着反叛,就算不得不對這個社會低頭,也還有些棱角,不會被磨平。”張至白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十分懷念,還有些久經歲月沉澱的悔意和自責。

    湯元手指動了動,十分想壓一壓帽檐,如果他帶了帽子的話。作爲一個不善言辭的警察,在一個對於他來說如同大哥般存在的老友十分懷念另一個已經去世的老友,並因此而十分自責時,只能千篇一律的說着那句他自己都有點聽膩了的話。

    “成宸哥的死不是你的錯,如果成宸哥還在的話,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

    “哈哈哈”張至白突然大笑了起來,甚至笑的彎下了腰,笑的湯元一頭霧水。

    直到許久,張至白才慢慢停了笑聲,直起身來拍了拍湯元的肩膀,調侃他:“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木訥不會說話,翻來覆去就這一句,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湯元警察有些呆愣,隨後氣急敗壞,扔下發瘋的張至白自己去開車。

    張至白慢悠悠的跟在後面,聲音低沉而微弱,也許是在跟已經走出幾步的湯元說,也許只是在自言自語:“成宸如果還在,大概會狠狠的踢我一腳,大罵老子的事不用你管吧。”

    等湯元和張至白把魚餘、段戈接上車的時候,魚餘已經十分不爽了,取個車居然去了快半個小時,但又不好多說,只能氣鼓着一張臉,一遍遍的去伸手探段戈的額頭,就怕他發高燒。

    他這幅生氣的模樣張至白豈會看不出來,只是從副駕駛回頭衝魚餘一擡下巴:“行了,這麼大的小夥子哪那麼脆弱,你要不樂意,一會兒到了地方,使勁的點,儘管喫窮湯元泄憤。”

    湯元開着車突然來了打彎,嚇了幾人一跳,張至白沒忍住一巴掌拍在了湯元腦袋上:“小心開車,別讓我親手給你送進局裏頭。”

    “是”湯元一聲大喝,目不轉睛的開車,倒是沒再打滑,一路開的很穩。

    車內十分昏暗,兩邊快速掠過昏黃的燈光,段戈歪歪斜斜的靠在魚餘身邊,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魚餘一點點的蹭過去,伸手扶過段戈的頭,讓他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隨後無聊的盯着湯元警察的後腦勺胡思亂想,沒想到這個面癱還挺有個性的。

    身邊貼着他的段戈熱乎乎的,在微微搖晃的車裏,魚餘思緒飄飄散散,想起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魚餘還是個絲毫不會遮掩情緒的愣頭青,桀驁不馴,眼裏容不下一點不如意,卻愣是在那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手裏整整活了三個月。

    那個人剛死的頭一年,魚餘無論是夢到他,還是不小心回憶起,心中無不是充滿厭惡、討厭,還有些似乎是恨意的莫名感情,那個人在他最高傲、最不可一世的時候,肆意的踐踏他的高傲,打破他的自以爲是,卻又每每在魚餘以爲這回他真的要被殺死的時候,放過他。

    魚餘又想起那個人最後死時的悽慘模樣,他永遠那麼自信,那麼聰明,甚至像是無所不能,那樣的強大,一度讓魚餘絕望,可就是那樣的人在後來選擇信任他。

    不過,那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了,不會知道在最後,是他偷偷聯繫上警察,透漏了他們的位置。

    我不後悔。魚餘嘴脣動了動,一遍又一遍無聲的訴說着,像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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