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法逃離 >第78章 相隨78
    操縱爆炸的人就在總控室, 胡一行領着一名警察強制破門而入, 總控室內,一個十分邋遢的老漢站在總控臺前獨自唸唸有詞。

    面對突然破門而入的幾人, 老漢十分驚慌, 他伸手就要藏手裏的爆破裝備,慌張下又按了一個按鈕, 一聲巨響在不遠處響起。

    站在胡一行身後的警察立刻走上去反手製住老漢,搶走了他手中的爆破裝置,並用槍抵着老漢的頭,不讓他亂動。

    胡一行小心翼翼的接過爆破裝置,厲聲問道:“警方已經通知了施工終止,你爲什麼執意引爆炸彈你知不知道這是蓄意殺人”

    老漢神色慌張, 身子抖如篩糠,他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說道:“我、我不知道啊沒人告訴我終止了啊, 我只是按照施工計劃操作的啊”

    胡一行見他說話時眼神飄忽不定, 就知道這老漢是在說謊,此時也不是和老漢廢話的時候,乾脆直接綁着老漢走了出去。

    此時爆炸的危機解決,下一步就是要救人。

    湯元飛奔在去往鍋爐房的路上,突然的一次爆炸就炸在了他的附近, 餘波讓他震倒在地,他抿着脣,爬起來, 繼續向前飛奔。

    張至白扶着一直昏迷不醒的段戈爬出了鍋爐房,在最後一次爆炸中,鍋爐房老舊的牆根出現裂縫,裂縫逐漸擴大,蜿蜒向上,從一角到整個牆體,鍋爐房開始坍塌。

    張至白加快腳步,在鍋爐房坍塌的最後一刻,帶着段戈撲了出去。

    趕過來的湯元就看到一起撲倒在鍋爐房不遠處的張至白和段戈,他立刻跑了過去,伸手拽過張至白的手,就去摸他的臉,語氣裏帶了絲罕見的慌張。

    “至白哥,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張至白被湯元亂七八糟的摸了一通也不氣惱,只擡手死死握住湯元的手,說道:“湯元,你冷靜點冷靜點”

    炸響在耳邊的怒吼讓湯元內心漸漸的平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段戈,理智逐漸回籠,他問道:“至白哥,魚餘呢”

    張至白站起來,冷凝着臉下命令:“通知全隊,立刻實施急救,魚餘在下面。”

    說着張至白的目光落到了此時已經成爲了一片廢墟的鍋爐房。

    湯元也跟着看了過去,心中一片震顫,隨後他立刻打電話,冷靜的下着一個個命令。儘管他心裏已經覺得,魚餘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除非奇蹟的出現。

    隨着趕來的警員和醫療隊,這個廢棄多時,經過多次爆破後更顯荒涼的工廠熱鬧了起來,然而這種熱鬧卻不值得人高興。

    救援隊小心翼翼的挖掘着坍塌的鍋爐房,每一次的挖掘都要思考許久,就怕一個不慎導致二次坍塌。

    段戈在醫療隊的緊急救援下甦醒過來,他背後深深的插進了一根針管,還好位置偏僻,針管也不算大。只是他身上除了強力麻醉藥外,還包含大量的烈性毒品,初期看不出來,當毒癮開始發作,酷刑就開始了。

    段戈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推開了幾個醫護人員,衝下了醫療車,大喊着:“魚餘呢魚餘呢”

    段戈看向了張至白,張至白神情有些不忍,撇開了視線。段戈轉頭,在看到眼前廢墟時,他腳下踉蹌,跌倒在地,隨後幾乎是爬着到了廢墟面前,伸手就開始挖着面前的廢墟。

    一名警員去拉他,“請你冷靜,不要這樣。”

    段戈甩開警員的手臂,充耳不聞,執着的挖着面前的廢墟。

    張至白上前制止了還要上前去阻止的警員,說道:“隨他去。”

    段戈總是清亮的琥珀色眼眸凝成褐色,眼白處佈滿紅血絲,緊抿嘴脣,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廢墟碎石,就像在看着死仇,整個人瀰漫着死寂的氣息。

    他就那麼一下一下的挖着,從天亮到天黑,四周由警局打着大燈,亮如白晝。

    幾名警員感嘆,光段戈徒手挖的地方,居然就有了一個大坑,那大坑看似隨意挖掘,卻彎彎曲曲四周都有堅硬之物支撐,奄然形成了一個向下的突破口。

    張至白眯着眼睛,命令道:“去幫他。”

    段戈這個人,瘋狂,又冷靜。

    奇妙的,張至白第一次將這兩個相差甚遠的詞語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可段戈就是給他這樣的感覺,他以爲他已經瘋狂到失去了理智,可他卻在瘋狂的表象下保存着可怕的冷靜。

    當向下的通道終於打通後,段戈第一個帶着燈帽衝了下去,張至白上前,看着被挖開的洞口附近星星點點的鮮紅,感嘆一句:“瘋子。”

    通過彎曲的洞口跳進了地下室,此時地下室內也十分擁堵,落腳的地方都少的可憐,入目全是碎石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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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戈環視四周,沙啞的嗓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魚餘”

    沒有人迴應,一聲又一聲,除了從上面透下的風聲,沒有人迴應他。

    幾名跟着下來的警員面面相覷,神情上已經帶上了不忍,照現在的情況看,魚餘多半是早就被砸在了下面,生還無望了。

    段戈挺直脊背站在那裏,半響後,他突然動了,他蹲下身子,向着一個方向,又開始挖了起來,幾個警員十分動容,也蹲下來幫他挖着。

    隨着持續向前的挖掘,幾人摸到了鍋爐的一角。

    透過縫隙看過去,倒塌的鍋爐從地上掉進了地下,卡在牆角,剛好形成了一個絕佳的藏身地點,避免了被落石砸傷的可能,而在那個窄小的三角區,魚餘生死不知的躺在那裏,他身下的凳子已經破碎,雙手卻仍舊和扶手緊緊釘在一起,面色蒼白如紙,眉眼緊閉,額角傷口猙獰,身下一片血紅。

    魚餘的頭還是受傷了

    段戈握着鍋爐一角,使勁的往上搬着,幾個警員立刻幫忙,終於將這斷裂兩半的鍋爐搬開一點。

    段戈立刻擠進去,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魚餘,並注意着不再拉扯到他雙手的傷口。

    張至白在看到抱着魚餘走上來的段戈後,嘴角一勾,似是無奈又似是放心,“還真讓你碰到了奇蹟。”

    段戈和魚餘一起坐着救護車趕去了醫院,湯元跟隨救護車一起前往。

    而張至白和胡一行仍舊留在這裏。

    胡一行一直沒有開口問過安教授的下落,心細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安教授如今在哪裏

    張至白望着大燈照射下看不真切的星空,靜靜的等待着。

    魚餘已經被救上來,挖掘不用再束手束腳,在挖掘隊的大開大合下,安教授的屍體很快就被挖掘了出來,被碎石砸的破破爛爛的,幾乎辨不出人形。

    胡一行並未上前,只是遠遠的看着,低垂的眉眼裏深如漩渦,他的世界從父親死亡開始,崩潰瓦解、分崩離析,安妮已經下葬了,下一個葬禮,該是他的恩師,安教授,安如深先生了。

    胡一行深深吸了一口氣,站在燈光照射的邊緣,整個人被光明和黑暗分割成了兩半,就如同他晦暗不明的人生,他彎腰,對着安教授的屍體方向鞠了個躬,隨後轉身離開。

    父親隱瞞的真相還沒有查明,此時,還不到他傷春悲秋的時候。

    段戈在魚餘被推進手術室後毒癮發作,強效的毒品可沒有普通的毒品來的溫和,只要發作,是人是鬼便不一定了。

    他靠在手術室門口的牆角,蔓延全身的癮讓他身體神經質的抽搐着,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混沌,他躬身,高大的身形縮在一起,寬闊的肩膀顯得落寞又悽慘,湯元冷着臉站在了一邊,半遮半掩的擋在了段戈身前。

    如果段戈毒癮發作被發現,他會立刻被帶進單獨的禁閉室內控制起來。

    段戈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在拼勁最大的努力剋制,至少,他想等到魚餘手術結束,他想知道魚餘的安危,想陪着魚餘到最後。

    湯元不說話,可是湯元懂得,所以這一刻他沒有如同往常一樣鐵面無私的拆穿段戈,而是站在了段戈的身前。

    段戈縮在那裏,遍佈全身的癢意讓他崩潰,他張嘴咬在自己的手臂,衣服上沾滿的泥土混合着唾液蔓延在嘴裏,味道苦澀。

    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紅燈仍舊在亮着,段戈已經開始低吼,後腦勺一下一下的撞着身後的牆壁,已經有很多人看向了這裏。

    兩個小時後,段戈趴在了地上,開始劇烈的抽搐,此時已經隱藏不了了,立刻上來許多醫護人員打算制住他,段戈劇烈的掙扎,在被打了一陣鎮定劑後最終被綁在了移動病牀上帶走。

    湯元靜靜站在一旁,看着段戈被帶走,隨後閉了閉眼睛,代替段戈,繼續等在手術室門口。

    劉茗趕到醫院,張至白執行救援的時候是保密的,儘管劉茗是魚餘的好朋友也沒有被告知,畢竟,好朋友也不代表不會背叛,這是一種必要的保密手段,所以劉茗此刻纔得到消息趕到醫院。

    手術還沒有結束,魚餘傷的很嚴重,無論是反覆撕扯的雙手上的傷口,還是額角被重物砸出的猙獰傷痕,都會讓他致命。

    看着一直亮着不滅的手術燈,此時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劉茗膝蓋一彎,衝着手術室跪了下去,他這舉動引起了不少人側目,可他仍舊跪着,壯碩的漢子垂着頭跪在手術室門口,身影無助的像個孩子。

    “魚子,是兄弟連累了你如果不是來給我幫忙,你也不會被綁走,你一定要平安你若是出了事,兄弟這條命也一併賠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獻上,我去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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