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安靜地觀賞着這幅畫,畫上的小貓鑰匙扣無比可愛,毛絨感很真實,林織依稀記得撫摸時的手感。
原來是他進入了誤區,原來這種象徵符號不一定要和某個地方掛鉤,而是和‘美好’掛鉤。
01開心道:【好耶,這代表這次的任務又要圓滿完成啦!宿主真棒宿主最棒!】
01信心滿滿:【等到任務目標的病徹底痊癒之後,我們這次的救贖任務也就徹底成功啦,是不是很快了?】
林織:【說不好。】
他也不確定時間,但按照經驗來說,應該不會很久。
01忽地反應過來:【對哦,他還沒有畫出那副完美的畫。】
等到病症痊癒,執念消散,這個傷口就算是徹底癒合了!
01有些好奇地問:【宿主知道他想要的完美是什麼嗎?】
林織的視線落在了熟睡的景潯的面上,在心裏搖了搖頭。
【不知道。】
藝術的理念不同於邏輯運算的結果,‘完美’因個體不同而定義不同,不過他相信景潯會創造出他想要的東西,不過是時間早晚。
景潯在醫院待了十四天,在醫生的批准下,他已經可以出院了。
雖然他還沒有完全恢復,但頻率已經大大降低,會出現記憶空白的時間段也縮減了,根據這麼多天的數據對比,景潯現在最多忘記半天內的事情,而且發作頻率很低。
醫生需要他回到熟悉的環境裏再進行檢測,這一點當然要家屬幫忙。
林織用筆記錄着醫生說的東西,景潯站在一旁嘴角忍不住上揚。
心臟雀躍地跳動,林織的溫柔讓他忍不住沉溺。
林織將紙筆放在了口袋裏,和景潯一起離開了醫院。
其實按照他的記性,根本不需要用紙筆記錄,但他願意這麼做。
無論做什麼事情,會表達纔行,這種表達不一定需要言語,但需要對方能夠接收到。
家裏兩週沒有住人,已經有些灰塵。
景潯拿出了清潔工具,打算大清理一番。
從今以後這就不是他獨居的地方了,而是他和林織的家。
林織站在了客廳沙發後的那些畫架前,這些畫架從他來的那一天起到現在,一直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從縫隙的灰塵來看,這些畫架已經在這裏擺放很長時間了。
時機合適的時候,林織會掀開一探究竟,他本來打算在數天前就打開,在他和景潯初次之後。
可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景潯忽然失憶,在恨不得弄死自己的狀態下進入了偏執狀態,林織被做迷糊了,也就沒騰出空來做這件事。
布料墜落,露出了內裏的畫。
刺眼的紅佔據眼球,極爲血淋淋的詭異的畫作,被怪物扯斷頭顱的人類維持着奔跑的姿勢,讓人不忍多看。
林織又看了其他幾幅畫,有些並沒有大面積的血腥場面,恐怖藏於需要被解讀的地方,怪誕陰森。
比起景潯展覽售賣的那些畫,多了幾分粗暴甚至是直白的惡意,色彩依舊繁複華美,帶有他的個人特點。
“你覺得畫的怎麼樣?”
景潯並沒有被發現過去隱祕想法的緊張,也沒有忐忑,如同被看見畫作的其他畫家一般,詢問着看法。
林織靠近了那些畫點評:“畫的不錯,細節處理的也很好。”
皮膚組織,血液流向,受到重力牽引的碎肉,不得不說這些畫也具有藝術性,只是很小衆。
“如果你當初展覽售出的是這些畫,估計會被冠以瘋子的名號,成爲小衆愛好者的寵兒,但你已經是備受推崇的天才了。”
聽着林織的評價和看法,景潯倒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畫的不夠好。”
景潯擡手將畫拿下,他不展出這些畫不是不願意把這一面示人,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怎麼評判他和他的畫,只是他覺得這些還不夠好。
他一直覺得缺了一些什麼,現如今他已經明白,他之所以無法爲這些畫賦予靈魂,是因爲他本就沒有一顆徹底喜愛這種藝術的心。
隨着畫一張張被揭落,畫架被清空。
“你要把它們處理了嗎?”
“我打算把它們放起來,雖然它們沒有裱掛的資格,但也算是記錄了我的這段時光,遇到你的這段時光,這是我不會忘掉的秋天。”
景潯抱着幾張畫紙,低頭說的認真。
他面上沒有太多訴說情話的羞澀溫柔,他甚至不認爲自己在說情話,只是在陳述此刻的心情。
但偏偏就是這般,有些冷硬甚至有些呆的直白,就是他不自知的必殺技。
林織仰頭,吻落在了他的脣角。
景潯微怔,以更激烈的攻勢迴應。
臥室是景潯最先打掃整理的地方,現在的情況也證明了他的明智。
林織被拋在了柔軟的大牀上,看見了更換過的牀單上他的那件黑色毛衣。
“它破了,我想試試能不能補好,但我還不會。”
景潯順着林織的視線看過去,解釋了它出現的原因。
這件衣服是林織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穿的衣服,對於景潯來說有種特別的意義,而且林織也應該是穿着這件衣服受傷,景潯發現了衣服的裂口,所以想嘗試縫補,打算等學習好了再處理。
“沒關係,這樣也能穿。”
景潯本想說林織不用將就去穿破了的衣服,就算這件不能穿了,他還能給林織買很多,但林織的動作讓他覺得事情似乎不是他理解的那樣。
林織隨手將衣服扯開了些,換上了這件他留下來的衣服。
在極致的顏色對比下,肌膚越發瑩白。
細細的裂口並不給人頹然破敗的感覺,林織歪頭看向景潯,彎眸問:“我說的對嗎?”
景潯的視線幾乎膠在林織身上,點了點頭。
幾分鐘前景潯還心心念念着要補好的衣服,被他親手破壞的更徹底。
寬鬆的布料,脊背上游移的手掌滾燙。
窗外寒風呼嘯,宣告着冬日的來臨。
林織的假期在此刻也結束了,他調來了國內分部工作,不過他沒有選擇成爲霖姐的搭檔,而是自願降級去了風險性低的安保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