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久伴無言(夏久安言肆) >第195章 我說的都會做到
    言肆修長的手指隔着柔軟的毛巾在安諾的頭頂輕輕揉搓着,散落在額前的頭髮一直沒有被撥開,安諾就這樣隔着髮絲,看着面前的言肆。他眼底的堅定反而讓安諾有些遲疑了,之前的那一番話,好像還壓在她的胸口。“你準備好了嗎”她輕輕的開口問他。言肆幫她擦頭髮的手頓了頓,“嗯。”他也不知道自己準備好了沒有,至少目前,他不想再逃避了。尤其是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言肆整個人都像是在無間地獄受着煎熬,他想象不到當初的安諾有多麼的絕望。她也是第一次去愛一個人,也是第一次做母親,就連她都這麼坦然的接受了一切,那他還有什麼理由逃避呢。鞦韆輕輕的晃動着,安諾曲着雙腿,偏着頭靠在了上面,任由言肆給她擦着頭髮,一動不動的,很是安靜。好像她想要的生活也就是這樣,兩個人毫無隔閡的坐在一起,哪怕是沉默着,也沒有絲毫的尷尬,不用像以前那樣,一安靜下來就讓她有些慌張。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沒話找話的人,只不過是因爲那個人是言肆罷了。兩個人靜靜的坐在鞦韆上,安諾頭皮上舒服的揉捏感讓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眼簾也垂了下來,在小弧度的晃動中,緩緩的倚靠在了言肆的身上。他的心跳沉穩有力,胸膛的起伏不大,溫暖熟悉的氣息讓安諾輕輕閉上了眼睛,頭皮的舒適讓睏意都席捲了過來。只是在睡意襲來的時候,安諾突然打了個冷顫,猛地清醒了過來,眼底恢復了清明之後,才從鞦韆上站起了身。她的頭髮已經差不多被言肆擦乾了,隨意的把自己的頭髮紮起來之後,就拖着言肆進了浴室給他洗澡。半個小時後,言肆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安諾也靜靜的跟着他走了出來,兩個人看上去都很沉默,卻又莫名的和諧。言肆剛在凳子上坐下,安諾就拿起了吹風機,輕輕的幫他吹着頭髮。空氣裏都是沐浴露的香味,頭頂的熱風讓言肆放鬆了心神,面前是女人纖細柔軟的腰肢,寬鬆的薄裙沒能勾勒出她的線條,卻依舊吸引人。言肆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像個孩子一樣,將臉貼在了她的小腹上,薄脣微抿着,沒有說話。安諾給他把頭髮吹乾之後,放下了吹風機,言肆卻沒有動。她垂着眼簾看了看他的頭頂,放輕了呼吸,雙手放在他的頭上,無意識的把玩起了他的髮絲。“我竟然錯過了那麼多。”言肆突然低聲呢喃,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衣料,灑在了安諾的肌膚上。她愣了一下,沒有說話。“我以爲,可以彌補的。”他像是喝多了,不管不顧的說着自己的話,卻始終沒有擡頭。如果安諾沒能感受到他手臂微微的顫抖的話,都快以爲他是睡着了在說夢話。言肆一直都以爲,過去的那些傷害是可以彌補的,所以他纔在安諾回來的時候跟她說,他可以彌補她,哪怕是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去學着愛人也好。可是到現在,他卻有些不安了。安諾受過的傷害,並不是他能彌補的回來的,從某種程度上看,其實他跟言明差不多,甚至,比言明還要惡劣。至少言明在他還是個嬰兒時期,也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即使是他沒有印象,可是母親也提起過,言肆也看到過照片,那個時候的言明還是滿臉的欣喜,眼底全都是關愛。可是他卻沒能在自己的孩子出生的時候陪着他,甚至這三年裏,他都不知道有孩子的存在,那麼,孩子也就更不知道他的存在了。不知情的人這幾年很難過,可是知情的人,卻是備受煎熬。就像是他和安安,另一個人,承受的始終更多。“怎麼不可以”安諾惡劣的在他頭髮上搓了搓,氣氛變得緩和了些,“難道你反悔了”“沒有。”言肆沉聲回答她,“我沒想過,會讓你承受那麼多。”安諾頓了頓,看着前方的牆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語氣輕鬆。“其實我也沒想過。”她摸了一把言肆的頭髮,“你是第一個肆無忌憚的對我的人。”保持着自己的冷漠對她有所疏離,在心門稍微開了一個縫的時候就會對她溫柔一些,而被風吹得關上之後,又會毫不留情的將她推遠。肆無忌憚的對她好,也對她不好,保護她也傷害她。言肆抿了抿脣,終於緩緩鬆開了手,站起身來緊盯着他,滿眼的認真和迷茫。“那你還愛我嗎”言肆雙手握着她的手臂,微微俯身,額前的碎髮垂了下來,多了幾分凌亂的美感。自從安諾回來了之後,言肆就覺得自己的世界在一點點的被填滿,可是就算安諾答應了重新跟他在一起,甚至搬了回來,他卻總覺得缺了點什麼。這一瞬間,他才突然反應了過來。缺的是安諾對他的那個愛字,那個曾經自己覺得很廉價的感情,如今卻無比的重要。她不說,言肆就沒底,他怕這一切把她心底的感情都磨滅了,哪怕是現在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卻滿心的期待着,她說出那個字。以前聽得多了覺得煩,覺得廉價,可是她現在不說了,他才知道,當初安諾那樣的話,真的給了他莫大的心安。“嗯”安諾突然偏着頭沉思了幾秒,“不好說。”這句話讓言肆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僵直了身體。安諾沒有說假話,也不是在逗他,而是現在,她已經不想那麼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感情了。或許,也是不知道。她最開始只不過是對言肆的好奇才接近了他,可是一步步卻被他吸引的更深,也可能是因爲從來都沒有人像他這個樣子,也就讓安諾越挫越勇了。只是當初所有的勇氣都被磨滅了,連帶着那一份充滿了熱血的感情,所有的棱角都被磨平了,所以現在,她也有些不太明白。“這要看你的表現了~”安諾驀然又淡淡的加了一句,尾音微微上揚,雙眸還輕輕的眨了眨。“好。”言肆的手指緊了緊,沉聲答應了她。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後,他卻揚起了脣角,眼底都是欣喜。其實,對於現在的言肆來說,安諾能在他身邊,他就已經很安心了。後來,言肆問了安諾很多關於小祈的問題,到了最後他才沉沉的問安諾,當初小祈出生時候的情景。這個場面,是他不敢去想的,也不願意去想。他想到的畫面太過於寂寥和冷漠,而實際上,卻比他想到的還要血腥揪心。兩個人躺在牀上聊了很久,問到最後這個問題的時候,言肆突然翻身抱住了安諾,在黑暗裏用周身所有的溫暖將她包圍了起來。安諾在他懷裏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的閉着眼睛,跟他說着當初發生的事情。她腦子裏都是自己渾身是血的躺在手術室裏的場面,耳邊是各種機械器具的聲音,還有護士出門告知的焦急語氣,她說,病人大出血,情況很不樂觀。門外的人又急又亂,卻要強行鎮定下來,自己的父母親人和朋友,全都守在門口,甚至安諾都覺得自己能看到安栩紅了的眼眶了。大概也正是因爲這麼多人在守着她擔心她,安諾才安心了下來,至少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有那麼多人在擔心她,而且自己這一生,都是被愛着的。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隨時都能睡着一樣,一字一句都能讓人的腦海裏形成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畫面,可是她卻好像很不在意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懼意。最害怕的時候都已經過了,現在再想起,害怕的時候也就只有午夜夢迴之時了。“很害怕吧。”言肆的指腹撫上了她的臉,輕輕的蹭了蹭,聲音很輕卻又很肯定,帶着幾分自嘲和難過,“我卻沒能陪着你。”“怕。”她老實的重複了一遍,“那個時候我都忘記想你了,連恨你都忘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要讓孩子平安長大,自己要堅持下去,不能讓外面守着的人擔心難過。如果那個時候,她再想到言肆的話,就真的是白眼狼了,所有的傷痛都是他給的,憑什麼自己在死亡線上掙扎的時候,還要想到他言肆突然湊過來吻了吻她,嘴脣都有些顫抖。安諾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可是她也看不清言肆的表情,就又緩緩閉上了,隨後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微微仰頭貼上了他的薄脣。似乎只是一個想要讓他安心的吻,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之後,就退開了。“都是我的錯。”言肆的聲音低沉,在黑暗裏反省着自己的過錯,“是我,太自私了,從來都沒有考慮到你有多難過。”“那你以後要多考慮考慮。”安諾在他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不考慮了。”他說,“不會再讓你難過了。”“這麼篤定”“嗯。”“我脾氣很怪的喲,以前都是裝出來的”“你以前脾氣也不算好。”“”安諾氣鼓鼓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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