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對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只盯着地面道:“貴妃娘娘召臣來,所爲何事?”
“喲!怎麼~這宅子裏藏了美嬌娘,纔來就急着回去呢。”華貴妃眼裏閃過一絲惱怒,打趣道。
謝安眉頭一皺,想起等在外面林溪,越發聲調冷沉如冰:“既然娘娘無事,容臣退下回去養傷了。”說完,移步就要出去。
“慢着!”華貴妃眯着眼睛,一手揮開剛剛附在耳邊說話的太監。心裏卻浮起了一股不服輸的傲氣。
“督主急着走,難道要放棄這麼一個有人幫你在陛下身邊吹耳旁風的機會嗎?”她眼紅的嘴脣撅了撅,拿起一杯酒緩緩飲盡。
金黃的酒液順着妝容美麗的面龐滴落,格外誘人。
謝安眼裏的嘲意一閃而逝,這浪蕩荒淫的婦人真是讓人噁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還妄圖拿這些下九流的玩意來侮辱他。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不敢勞煩娘娘。”謝安拒絕。
不需要她求情,這讓華貴妃陡然失了一個拿捏他的地方。
她美目含淚:“督主,莫不是忘了那些你我相互扶持日子?”
謝安心裏嗤笑,不過是相互利用,利益交換給她打個掩護而已,“娘娘如今貴爲一宮之主,想來也不要臣在做什麼。”
“既然無事,臣告辭。”謝安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
“站住!”
憤恨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今日,你要是就這麼踏出我的景鴻宮,我就向陛下告狀,你輕薄於我。”
謝安大聲嗤笑出聲:“娘娘是拿我這無根之人開玩笑,還是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華貴妃見他果然停下,覺得他還是怕了,遂得意道:“陛下自是信我。他寵愛我,怎肯捨得我受委屈。到時候,必然要把你這已經被停職的督主,打入昭獄。”
“督~主~你說到時候,你還能做督主嗎?你就和——他”,華貴妃纖細的手指一指侯在旁邊的俊秀太監,“一樣,像條狗一樣在我面前搖尾乞憐。”
那太監見貴妃指着自己,忙一臉與有榮焉的擡起頭討好諂媚的對着她笑。
謝安不耐煩了,說這麼久都是些無用的東西:“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先把這酒喝了!”華貴妃指了指酒壺。
謝安聞了聞,不過是些低劣手段,他一飲而盡。
華貴妃還以爲他是妥協了,高興的轉了一圈讓自己趴伏在錦榻上,揚起手妖嬈的勾着手指嬌媚道:“今夜陛下忙於煉丹,不會過來。就允你伺候本宮。”
“伺候?”低沉的語調涼涼的道出。
華貴妃已是被他的俊逸容顏迷的暈頭轉向:“對。只要你今夜好好陪我,我就放你出宮。”
“呵。”謝安冷笑。
旁邊侯着的內侍失落的一笑,見主子有了新歡,他竟然還一臉傲氣不肯低頭。遂諷刺道:
“別以爲你當過東廠的督主就厲害。娘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能不能官復原職,可全靠娘娘。”
“你怎麼還不過來?莫不是不知道怎麼侍候?”華貴妃不滿他站的那麼遠,催促道。
“本座的確不知道。”
那內侍上前伏在貴妃腳胖,討好道:“娘娘,不如讓小的給他看看如何時候您。免得他粗手粗腳的傷了您。”
華貴妃思量了一下,點頭同意了。在她看來,謝安既然軟化,遲早依附自己。等她玩膩了,不過是些像這些阿貓阿狗一樣求着她罷了。今日且讓他看看,以後要怎麼待在她身邊。
“你且仔細瞧着吧。動作定要輕柔仔細,要是傷了咱嬌貴的主子,留下什麼痕跡,等着誅九族吧!”
謝安站在亭子邊上,只要掀簾就能出去。此時,距離華貴妃和那放肆的內侍不過是二米遠。
亭子裏燈火通明,清晰的照着錦塌上這一對越矩的主僕。
只見那內侍先是喝了香茶漱口,這才上前盡力取悅。那婦人早就受甜香引誘,此時已經是沉醉其中。
輕薄的紅紗裙被掀起……
夏風輕撫簾帳,拂動紗簾嫋嫋飄浮搖曳,風停,紗簾舞動的褶皺輕輕順垂下來,餘韻才止息。
謝安看了好一場大戲,猶自好奇道:“就這樣?還有嗎?”
忙碌一通的內侍一僵,竟然被小瞧了。必要讓主子在換人前,先得了他的好處,比出他的好來。
他爭搶着道:“大人既然還想學,咱家給您示範。”說着溫言勸了貴妃幾句,貴妃念着舊情,欣然同意。
“大人且好好學一學,這讓女子舒適的手段。”別跟個毛頭小子一樣,瞎鬧。
內侍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謝安定睛一看,不過是些雕琢好的假玩意。這兩人唱的好一齣大戲,熱汗淋漓。
這皇宮,已經是如此污濁不堪了,該改天換日了。
看夠了,也該走了。
華貴妃高*C之餘,眼角餘光看見他要走,氣急敗壞的喊道:“你敢走?我就讓人把外面的丫頭扔荷花池裏!”
謝安淡淡的撩起簾子道:“貴妃娘娘這麼忙碌,不如我來替您給西北的青梅竹馬李相公去一封信,讓他知道您都忙些什麼。”
華貴妃聞言,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她驚呼一聲:“不!你……你怎麼會知道?”
謝安:“沒什麼是錦衣衛不知道的。”
話落,摔簾而出。
夜風吹着荷花的清香帶走鼻尖的異味。
謝安大步離去。
亭子裏的華貴妃氣惱異常,她一腳踢開牀榻上的內侍:“滾開!沒看見人都走了嗎?”
“他怎麼知道李……”
“怎麼會?怎麼會?”華貴妃急得團團轉。
那內侍晃了晃腦袋,見她焦急的樣子,忙安撫道:“娘娘不必着急,他不過是還有些傲骨,不願意這樣屈身人下。”
華貴妃經他一勸,也回過神來,不再害怕。想起謝安可能急着回去的原因,陰狠的道:“那丫頭,你安排了沒有?”
內侍得意一笑:“主子放心,她已經中招了。今晚,定是讓督主大人難忘的一夜。”
“哼!”雖然扳回一局,華貴妃卻興致全無。聽見故人的姓名,讓她記起傷心往事。把所有人趕了出來,只自己對月酌飲傷懷。
小太監小順子見師傅出來,上前請安,抱怨道:“師傅,貴妃娘娘的脾氣真是陰晴不定。”
內侍拿浮塵用力打了他肩膀。
“哎喲。師傅你打我做什麼?”
“再怎麼樣,這貴妃也是我找的對食,是你師孃,還是你主子。在讓我聽見你這麼瞎咧咧,看我不打死你。”
“徒兒也是心疼師傅。貴妃娘娘哪有拿您當對食。她是拿您當玩意,還不如貓兒狗兒。您當着舔狗,貴妃卻是和太子……還有看上的侍衛太監……小的爲您不值啊!”
內侍聞言默了生息,長嘆一聲,也不知是爲自己還是爲誰:“我就愛她這性子。別看娘娘看着囂張跋扈,以前也是好姑娘啊!都是那姓李的,把她拋棄了,還有陛下和太子……她才自暴自棄的。”
小順子嘟囔:“您就慣着吧。哪天真把您換了,還不是要找徒兒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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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和謝安平安出宮。
兩人坐在馬車上,林溪覺得臉頰越發發燙,連心跳都在加速。
不由在心裏問道:[系統,你不是說那甜湯沒事嗎?我怎麼覺得不對勁?]
[甜湯經檢測對宿主身體沒有傷害。]系統一板一眼的回道。
真是離譜到家給離譜他媽開門了,沒事還這樣。
林溪從打開的空間裏拿了一顆清心丹吞下去,瞬間薄荷感從頭頂到腳底板,涼了。
“你怎麼了?”謝安蹙眉問她。剛剛還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林溪恢復神智,覺得自己沒事,不敢和他說自己肚子餓大意喝了一碗甜湯免得捱罵,連忙解釋:“今天找您進宮是有什麼急事嗎?”
謝安道:“不是什麼大事。”
他見人沒事,吩咐馬伕加速,快點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