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牢關的衆人苦等三天,這天清晨,大部分的金牢關百姓還在睡夢中。忽然一陣地動山搖將他們驚醒,整個金牢關被晃動得如同不倒翁一樣。
“地龍翻身啦!大家快逃啊!”金牢關的人百姓嚇得衝出房間,有些年久失修的危房甚至直接倒塌了。
這場地震也驚動了殷海,他一臉不可思的說:“這不可能!金牢關有大陣守護,就算是地龍翻身也不可能讓關卡震動的!”
這種至關重要的關卡自然是要考慮種種情況,這地震的情況也會考慮進去。這裏有大陣將地下土地固化,不僅僅不可能讓地震傳導過來,也隔絕妖精們打洞從地下進攻的手段。但是這次地震居然能讓整個金牢關都晃動起來,那這可不是一半的地震!
過了沒有多久,馬偏將就跌跌撞撞的闖入總兵府大喊道:“殷總兵!殷總兵不好了!京城……京城陷落了!”馬偏將說完這個消息,整個人如同被抽掉骨頭一樣癱軟在地!
“什麼?京城陷落!”殷海看到這個消息人也傻了。大虞王朝京城有重兵把守,又有三大觀環繞左右,居然陷落了?這怎麼可能?
“這是什麼情況?你給我起來回話!”殷海暴跳如雷,直接一腳踢向馬偏將。
馬偏將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說:“是城妖!妖精們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手段,將整個京城點化成城妖。這地震,就是城妖翻身,將京城整個都翻了過來,這場震動整個青華洲都能感到。京城完了啊,我的妻兒,我的妻兒怎麼辦?”
說到這裏,馬偏將嚎啕大哭。他的兒子在京城求學,而他的妻子自然是跟着去照料。現在好了,京城化妖,整個城市翻過來,無數的人被掩蓋在地下,也不知道他的妻兒如今如何。
這個時候,殷夫人也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她顯然也偷聽到了這個消息,她一過來就撲到殷海的懷中,哭着喊道:“相公,這是真的嗎?我們的媛兒,我的爹爹他們會不會出事啊,我的心現在好亂啊。”
殷海的小女兒也在京城求學,他的岳家也就是當朝宰相家,也在京城。這京城陷落,他們的親人生死未卜,怎麼能不讓他們擔心。
殷海心中也焦急,但是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亂了分寸,他馬上安慰妻子說:“岳丈乃當朝宰相,他的安全自然有保障,至於媛兒也不用擔心,金吾觀是三大觀之一,必然有師長護持。”
他的夫人聽了他的話,心中稍微好受一點。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這種情況下,誰又有真的安全?
….殷海沉思了良久,他終於咬咬牙說道:“京城隕落,我們死守在金牢關也毫無意義。他土樓關是奪不回來了,大陣是無法建立的。我們不能傻待在這裏,我決定帶着一部分精銳去馳援陳塘關!”
殷海明白,如今沒有天下五行大陣的壓制,青華洲外的妖族可以源源不斷的進入這裏,不出十天半個月,青華洲將擠滿了妖精,如果他死守金牢關,靠着金牢關的陣法、城牆可能能守一陣子。但是守久必失,源源不斷的妖精最終會攻下這座孤懸之城。
殷海有了決斷,就召開會議和衆多手下商議。張存道列席其中,他皺眉聽了殷海的打算,忽然說:“如果我們走了,這金牢關的百姓怎麼辦?”
在如今這個環境中穿行青華洲,如果真的走大半年,那麼早就會被趕來的妖精殺個精光。兵貴神速,定然是要短時間內到達陳塘關,在外部的妖精還沒有齊聚青華洲的時候,就趕到陳塘關。
沉默了一陣,殷海才艱難的說:“張偏將,我們沒有足夠的工具運送普通人,這些百姓只能留在這裏。”
衆人聽到殷海的話都沉默不語,顯然也是認同這個決定。
張存道此時深深的看了衆人一眼,然後說道:“如果你們不帶着百姓,那這件事我來做。”
衆人聽見他的話,都驚訝的瞪大眼睛。馬偏將更是直言不諱的說:“張偏將,雖然你很厲害,但是帶着幾十萬的百姓跨越萬里,還要應付隨時而來的妖精,你可知這難度有多大嗎?這幾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張存道搖了搖頭,說:“成功的機率很低,但不是沒有。如果我們將百姓遺棄在此,沒有我們的保護,他們定然會被妖精抓走,不是成爲妖精的口糧,就是成爲妖精的苦力,永世不得翻身。”
“此去東行,雖有萬里之遙,有百般危機。但是這總有一線生機。就算最終到達陳塘關的百姓十不存一,但是我們起碼救了這十不存一的人。我入大虞王朝偏將之列,就有守土衛民之責。所以這件事我要做。”
衆人聽着他的話都慚愧的低下頭。但是又能如何?帶着這些百姓前進是必死的,如果只有他們這些精銳兵士,還有幾分生機。可憐金牢關的百姓供養這些軍士,但是大難臨頭之時,這些軍士還是毫不猶豫的丟下他們離去。
殷海深深的看了張存道一眼,張存道也澹然的看着他。殷海此時艱難的說:“張偏將,如果確定要這樣做,我們給不了你任何幫助。”
張存道點點頭,說:“我明白,我也有這個心理準備!”
….殷海嘆了口氣,他終於說道:“既然如此,三天之後我們拔營出發。”
衆將士領命離開。而殷海則是叫住了張存道,他慚愧的說:“張兄弟,這件事是爲兄沒辦法。如果張兄弟能給金牢關的百姓帶來一絲生機,老哥在這裏感謝你了!”
說完,他對着張存道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張存道受了這個大禮後,才扶起他,說:“殷兄的決定我能理解,但是恕我不能接受。我在金牢關雖然只有幾個月,但是一俸一祿都是金牢關百姓供養的,就算事不可爲,我也要帶着他們闖一闖。”
殷海聽了這話,再次拱了拱手,轉身離開這裏。
張存道看着他離去,也沉重的向着營帳外面離去。
到了營帳外,面前是黑壓壓的一衆將士。這些將士什麼都沒有說,他們都對着張存道無聲的行個禮軍禮,然後才離開這裏。這個軍禮,是他們對張存道最崇高的敬意。
離開軍營,張存道回到自己的宅邸。他想了一下,光靠自己的經驗和智慧是很難帶領幾十萬百姓穿越萬里的危險區。他急需各種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