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也不想死啊[快穿] >第130章 病秧子(10)
    陳幺被王妄抱着,還輕輕地拍着背,他只是在哭,王妄卻是在顫抖,他垂眼,突然有了點罪惡感:“齊哥,騙小孩不好吧。”

    王妄還是個小孩呢。

    系統:“你也是小孩。”

    兩百多個月的小孩還算小孩嗎?肯定不是的,陳幺心裏十分的悲傷:“他要是發現我騙了他,把他當成猴耍,一定會想弄死我吧。”

    大師傅和紹元帝其實是因爲他纔不和的,雖然陳幺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但他肯定大師傅和紹元帝就是因爲他生出嫌隙、乃至於分道揚鑣的。

    大師傅並不想要他當皇帝,要不是礙於紹元帝的情面,他可能都想讓陳幺死。

    陳幺清楚這點,當大師傅親自來過問他的時候,他就知道大師傅必須得死了——大師傅對他的容忍度越來越低,大師傅再不死,死的就要是他了。

    大師傅派出衛賢在福壽殿寸步不離地守着他的時候肯定是對他起了疑心,可惜大師傅還是晚了一步。

    ……

    兩年前,就大師傅突然闖進福壽殿問陳幺紹元帝最近有沒有召見他那次,陳幺說了沒有,事實上也確實沒有。

    是他去見的紹元帝。

    歷史是有記載的,冰河期是有輪迴的,九百年前的大楚、一千七百年前的大迎……差不多九百年就是個冰河期,陳幺算了出來,於是他去見了紹元帝。

    是他提出讓紹元帝這麼逼死大師傅的。

    天生聖人、生而知之,那時候的陳幺才七歲。

    紹元帝震驚,震驚後就是狂喜,他抱着陳幺誇讚:“我兒有大帝之姿。”

    “天佑我大臨,我大臨必將盛世永昌。”

    可能是紹元帝心存愧疚,也可能是因爲點別的什麼,紹元帝肯定露出了什麼馬腳讓大師傅發覺了點什麼,不然大師傅不會去問他,還讓衛賢看着他。

    但這又怎麼樣。

    紹元帝死了,大師傅也死了。

    ……

    紹元帝以死相逼大師傅殉天,大師傅說着希望自己不會錯、一錯再錯時肯定對他動了殺心——但應該是因爲和紹元帝的深厚友誼,也可能是因爲憐惜大臨數億百姓,他還是選擇了被逼死。

    陳幺看着王妄,悲傷低頭的時候脣角彎了下,他會是大臨的少帝……而王妄會是他的大師傅,他一手培養、會對他忠誠如狗般的大師傅。

    他就是有點奇怪,奇怪爲什麼紹元帝叫他皇兒的時候他會流淚,他摸向自己的眼角,那裏還溼潤着。

    陳幺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哭也就哭了,哭了效果更好。

    大師傅殉天,什麼都沒留下,衛賢眼眶紅腫,悲痛欲絕,欽天監大多是孤兒,都是被大師傅收養照顧的。

    大師傅交代過他,他一旦身死就必然已經做出了抉擇。

    衛賢是大師傅選的下一代大師傅,他會是陳幺的大師傅,少年眼還紅着,身姿卻十分的挺拔,他帶人闖入天延殿,就看了一眼死在龍椅上的紹元帝。

    對逼死他師父的紹元帝他真的不願再多看一眼:“紹元帝已死,還請少帝登基。”

    他師父交代他,他一旦身死就支持陳幺登基。

    陳祥還在大哭,他實在是悲傷,他自打進宮就跟在紹元帝身則,紹元帝從不會對下人動則打罵,紹元帝會叫他伴伴。

    紹元帝還說他若是有了兒子,就應該喊他爺爺,陳祥連忙跪地說不敢,但心裏實在是高興啊。

    陳祥還在哭,抱着紹元帝痛哭,他其實還哭大師傅,他是看着紹元帝長大的,也是看着大師傅長大的,他雖然從來不說,但在他心裏,他們如同他的親子。

    他哭,一直的哭,卻不敢表達自己如喪子般的悲痛,他

    只能像太監哭着帝王一直喊:“陛下、陛下啊。”

    陳紹、陳紹啊!

    他哭完紹元帝,又哭大師傅,“大師傅,大師傅啊!”

    杜玉、杜玉啊!

    陳祥能找到九陽之體還是舍下臉皮去求大師傅幫忙的,他就是個凡人,他就是個老太監,若不是大師傅幫忙,他哪裏能找到九陽之體。

    衛賢帶人闖進來,說紹元帝已死,請少帝登基,其他人都不哭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大喜的日子,他們怎麼能哭。

    偌大的天延殿就剩下一個老太監在哭,嚎啕大哭。

    衛賢進來,對陳祥的悲痛是冷眼旁觀,他進宮的時候紹元帝已經和大師傅鬧翻了,他不知道面前的這個老太監其實被他的師父當成父親尊敬過。

    他憎惡紹元帝,自然也就憎惡這條憑着紹元帝上躥下跳的老狗,在他看來,紹元帝身邊的人、這一殿的文武百官都是逼死他師父的兇手:“陳祥,少帝要登基,還不去請少帝?”

    陳祥像是被人把魂喊了回來似的抖了下,他看着威風凜凜的衛賢,扯出一個比鬼還難看的笑:“你是大師傅的徒弟……”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衛賢該是杜玉的兒子,也合該是他孫子,“你叫什麼名?”

    欽天監的一切消息都是機密,就連他都探聽不到。

    衛賢冷聲道:“與你何干。”

    他上前,想把陳祥拎走,陳祥卻哆哆嗦嗦地往懷裏掏了掏,他掏出一個紅封交於衛賢,“欠了你這麼些年生辰禮,一次補給你。”

    衛賢皺眉,並不接,這是什麼場合?大庭廣衆之下賄賂他嗎?

    瘋了吧。

    陳祥也知道這不是個好時候,他就是覺得再不給就沒機會了:“拿着吧,這是機密要務……”

    衛賢抽走了紅封:“你最好沒騙我。”

    陳祥只是笑,很慈祥的笑:“長得真好,就是和杜……大師傅不像,他年輕的時候……老了,話多了。”

    他爬起來,打開天延殿的暗閣,笑了下,“殿下。”他從懷裏掏出一封明黃密紙,“先帝遺詔,命您即刻登基。”

    “殿下,先帝說大臨就交給了您了……願大臨盛世永昌。”

    陳幺還披着狐裘,一身雪白,他身量拔高了些許,姿容也越發出色決絕,他眉心的硃砂宛若焰火,奪目詭豔,他正要接,陳祥忽然跟想起什麼似的,他這次摸半天才拿出一個紅封:“殿下,老是接您的賞,老奴實在是愧不敢當……還請殿下一併收下。”

    陳幺看了下紅封,又看了下那道明黃下的遺詔,陳祥對他很好的,陳祥願意奔走幾千裏爲他尋找九陽之體,還總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是準備讓陳祥繼續當大總管的:“阿翁,你也要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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