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他記得他有清理乾淨。
這樣想着,槐玉瀾還是有點不放心,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探身,然後伸出掌心:“哪裏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
他的意思都這麼明顯了,槐玉瀾還這麼擔憂地問他哪裏不舒服?
真是……槐老師真的太正人君子了,顯得他更淫賤了呢。
陳幺又感到了慚愧和羞恥。
可他覺得好刺激。
他坐起來,在抓槐玉瀾的手的時候把膝蓋屈了起來:“沒有嗎?”
不燙,就正常的體溫。
根本就不燒。
嗯?
槐玉瀾跟觸手是有同感的,他可以關,但他沒有關,他清晰地感覺到陳幺在踩那個觸手,男人的眼眸相當的深邃,但溫和,“小幺?”
原來不是發燒的燒。
陳幺睡前把頭髮放了下來,這會兒是散着的,又濃又密的頭髮襯得他肩有些單薄,他的臉是沒有氣色的蒼白,睫毛很長,瞳孔就比琥珀色重一些。
在槐老師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他臉又紅了,睫毛都在顫:“嗯?”
陳幺就長着張人畜無害的臉,哪怕他做着很色情的事,也會讓人覺得他真的純情,很無辜。槐玉瀾見陳幺發抖,以爲陳幺害怕了。
可就這個時候,陳幺還在踩藤蔓觸手。
……忍着害怕都要取悅他嗎?
還真是。
他撫着陳幺的額頭的手往下,把陳幺耳邊的碎髮撩了上去,那些未被泯滅的良心又衝了上來,他嘆了聲:“你沒發燒。”
“該起牀了。”
幾乎是瞬間,觸手消失了。陳幺察覺到它要跑的時候去抓了下,但很可惜,他沒抓到。
跟它玩了那麼久,還沒有見過它呢。
既然是槐玉瀾的異能,那應該和槐老師一樣迷人才對。
他又捏了下被子,有些遺憾道:“好。”
雖然覺得槐老師不知道,但槐老師真的不知道嗎?他想着,又看向槐玉瀾,“剛剛……”
槐玉瀾也不是單純的良心未泯。
再被踩一會兒,他就要出醜了。
他還想維持自己虛僞的面具,他見陳幺又看他,還欲言又止:“怎麼了嗎?”
被騷擾了嗎?
不好意思說嗎?
還是說,你還覺得我是個紳士呢?
要說出來嗎?可你就算說了出來,你這麼善良,他只要說他是失控了,你會原諒我、幫助我的吧。
你會主動提出幫我治療“無意識騷擾你”這個心理上的疾病的吧?
你只要多主動一點就好了。
陳幺下牀,他套着件毛絨睡衣,頂着頭亂糟糟的頭髮歪了下腦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槐玉瀾有些不懷好意。
可槐老師明明這麼溫柔,應該是錯覺吧。
這麼想着,他的臉又微微泛紅:“沒什麼。”
都這樣了,還不說嘛。
槐玉瀾的心又柔軟了些,他轉移了下話題,“你要去洗漱嗎?”
拖鞋也是毛茸茸,就很可愛。陳幺走的時候,他睡衣後的垂耳兔的耳朵也會跟着一蕩一蕩的,他確實有些內向,不怎麼擅長和人交流:“嗯。”
槐玉瀾總覺得陳幺柔弱可欺、單純善良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就現在,就看着陳幺這張臉,聽他說這些話,他就感覺,陳幺待在他懷裏才能活下去。
他看着在等待自己許可的陳幺,心裏很癢:“要幫忙嗎?”
陳幺思考了下,他竟然思考了下!
槐玉瀾都癱了,他再坐槐玉瀾懷裏讓槐玉瀾給他刷牙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太好吧!
不關心殘疾人也就算了,還要讓殘疾人癱着下半身給他擠牙膏刷牙……哪怕是變態都覺得變態,他正要拒絕。
哇哦,今天的槐老師還是那麼帥。
他的臉又開始泛紅:“嗯。”
癱了又怎麼了,手不是還能用嗎!
……
槐玉瀾癱了不方便,洗浴室倆人還有些擠,只是洗臉刷牙就用了快一刻鐘。
老李還是負責做飯。
曾羌閒着沒事帶人去摸魚去了,就是魚沒摸上來幾條,抓到了幾框小龍蝦。這些小東西不好處理,他做完早飯就在廚房收拾小龍蝦。
他跟蘇還娜很熟,就話癆:“槐先生去叫陳幺怎麼還沒出來?”
雖然他們沒正式籤合同,但他已經把槐玉瀾當成他的僱主了。
蘇還娜還在尋思基地的事,她也在處理小龍蝦,弄了一手腥味:“這是不是得料酒醃一下?”
她不愛喫,但她兒子愛喫。
作爲母親,哪怕是在末世,她也想給她兒子弄一些好喫的。
“是得醃一下。”
老李就八卦,“你說槐先生跟……到底好上了沒?”
槐玉瀾明顯對陳幺有意思,就是陳幺對槐玉瀾有些冷淡,“我看沒有也是遲早的事。”他點了下,“這世道。”
這世道……蘇還娜走了下神,一不小心被小龍蝦劃出了一道口子。
血一下子就溢了出來。
她還沒怎麼樣,老李先驚叫了起來:“哎喲,小心點,別看它小,鉗子利着呢。”
蘇還娜有在考慮要不要離開槐玉瀾,沒別的,異能噁心點也就算了——他好像是個精神病。
那種狀態、在書房的那種狀態,不可能沒個大病。正常人遇到精神病可以同情,但肯定是敬而遠之的。
可這種世道。
她嘆了聲,又笑了下:“算了,誰還沒個病。”
這不是有陳幺在嗎?
沒事的。
可要是陳幺不在了呢?
蘇還娜沒想,畢竟她死了陳幺都不會死。
不用考慮那麼遠的事。
曾羌其實也戰戰兢兢的猶豫了一陣,他最後也選擇了留下。
這不是還有陳幺在嗎?
槐玉瀾不會瘋的。
餐廳裏,槐玉瀾和陳幺在喫飯。
廚房裏,老李和蘇還娜在收拾小龍蝦。
營地外來了一羣不速之客,曾羌負責交際,他特意做了迎接牌:“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岑無尋思着等一天就行了,好傢伙,足足三天,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一定要看看哪位仁兄這麼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