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這句話一出，祁霧還在慢吞吞的思考着，而婁影早已從一開始的驚悚轉變爲了麻木和不忍直視。
少爺......怎麼這麼像在誘拐無知少女呢？
在祁霧思考的時候，靳司已經透過她的眼睛猜到了她的意思。
“保鏢是有工資的，你的工資不僅可以支付收留你的報酬，還能保障你日後的生活。”
祁霧回過神來，沒有再猶豫：“我做。”
雖然不知保鏢是何含義，但保護人，她會。
一分鐘後，車輛重新啓動。
透過車載後視鏡，婁影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了後座上的兩人。
靳司剛上車便將自己的外套遞了過去遮住了祁霧溼透的身軀。
祁霧道了謝後，肚子傳來了抗議的聲音。
靳司瞥了她一眼，余光中看到自己的外套口袋裏似乎有東西。
在祁霧看過來的視線中，他淡定地從口袋裏拿出幾顆檸檬糖遞了過去：“喫吧。”
這是靳司今天回家時，家裏的幾個侄子侄女塞進來的。
“謝謝”，祁霧神情認真地拆開面前包裹着檸檬糖的糖紙。
檸檬糖表面還裹着一層潔白的糖霜，祁霧將那顆糖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口中，過了一會她眉眼微微皺了一下，隨即又舒緩的展開：“好甜。”
靳司揚了下眉，“你還是第一個說檸檬糖甜的人。”
“它就是甜的。”
祁霧平靜的反駁一句，並不激烈，卻像極了固執地堅守陣地的幼獸。
見狀，靳司沒有再開口。
看到這一幕，婁影的表情有些古怪和糾結。
席先生吩咐過，只要少爺有情況就一定要抓住機會竭力促成。
那麼，對象是女鬼應該也沒問題吧？
*
祁霧跟着靳司回了家。
等人下車後，靳司看着前方像是在熟悉環境的祁霧，轉頭對婁影說道：“去調查一下她的信息。”
婁影眼神一肅，“是！”
在靳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憑藉着多年的閱讀經驗在腦海中腦補了這個女鬼是敵對派來的，少爺懷疑她所以才特意留下她。
然而下一秒婁影就聽到了靳司的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
看着靳司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跟上祁霧的背影，婁影在心底默默吐槽一句：怎麼，金屋藏嬌還不允許人旁觀了？
婁影走後，靳司一直在觀察祁霧。
他帶着少女走進屋內，隨後指着臥室旁邊的客房說道：“你住這裏，衣櫃裏有新衣服。”
話音落下，他想起少女一開始的眼神，那初生稚嫩的模樣，恍若是在思考着如何融入這個世界。
他下意識的補充了一句：“臥室的東西不會用可以喊我。”
祁霧搖頭：“不用。”
靳司見自己被拒絕，沒有再說話，直接轉身離去。
半個小時後，祁霧叩響了靳司的房門。
看着門口安靜站立着的少女，他挑了下眉。
她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深灰色睡衣，但依舊無法遮擋住少女本身的光華，靳司將目光放在了她潮溼的髮絲上。
祁霧臉上不見一絲尷尬，平靜的開口：“可以幫我開一下電視嗎？”
靳司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電視不會開，吹風機也不會用嗎？”
“不需要。”祁霧很乾脆地應了一聲，“頭髮會自己幹。”
她沒有用那種東西的習慣。
靳司沒有再說話，雙手插兜越過祁霧走向了客廳。
他在客廳旁邊的智能家居控制檯上打開了電視，懶洋洋地對一旁的祁霧說道：“遙控板在桌子上。”
祁霧認真的點了點頭。
看着祁霧安靜乖巧地坐到了沙發上一言不發的看起了電視，靳司深深地看了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當他從臥室裏拿着吹風機走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幾隻粉紅豬霸佔了寬闊的顯示屏，與簡約冰冷的房間風格格格不入。
“.........”
他保證，他剛打開電視的時候，還不是這個畫面。
靳司無奈的撓了撓眉心，他走了上去：“你在幹什麼。”
“學習。”
祁霧這般認真回答他，卻讓靳司第一次體驗到了啞口無言的感覺。
他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動畫片的類型——學齡前兒童動畫。與少女那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相比，竟然......也不算違和。
靳司神色晦暗，他將吹風機的電源插上，隨後遞了過去。
在祁霧看過來的時候，他淡然地啓脣：“保鏢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要聽老闆的話。”
看到祁霧沉默，靳司便知道她還在做‘閱讀理解’。
他也沒有催促，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反應。
果不其然，幾秒鐘之後祁霧便平靜的接過了吹風機。
吹風機溫和的聲音在客廳裏響起，靳司的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了少許。
*
第二日，靳司來到書房查看婁影發過來的調查結果。
他面色平靜的查看着面前的那份資料，婁影還在電話那端簡要的說明着：“她叫做祁霧，京都本地人，父母雙亡之後被叔嬸收養，但是按照調查結果來看她的叔嬸只是爲了她父母的遺產。”
“我調查了她的近況，小姑娘挺慘的，平時本來就自卑內向，被渣男和堂妹聯手欺騙後估計是打擊太大才選擇了跳海自殺。”
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靳司在聽到婁影那句‘自卑內向’時頓時將目光落在了面前資料上的照片。
擁有那雙眼睛的人怎麼可能會是照片上的人，更談不上自卑內向。
“所以一個跳海自殺的少女，被你當成了女鬼？”
“......可是少爺，根據調查的結果，之前的祁霧根本沒有表現出擁有怪力的跡象，說不一定她現在已經被玉女灣的女鬼奪舍了呢！”
婁影還在理所當然的發散着思維。
靳司沉默一瞬。
過了一會他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或許吧。”
也不知道哪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孤魂野鬼，不過只要能爲他所用，他根本不關心她的身份。
靳司將那份資料隨意的丟在了桌面上，冷淡地道了一句：“行了，不用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