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先生望了過來,“祖上是書香世家的杜家?”
“是。”
席夫人關切地問了起來:“既然知道了你父母的身份,那他們......”
“他們與熱愛的事業一同長眠於地下了。”
如此委婉的說辭,席夫人怎麼會聽不明白。
她拍了拍祁霧的手背,溫柔地說道:“沒關係,現在我們也是一家人了。”
說完她便嫌棄地回眸瞪了一眼顧桓:“哪壺不開提哪壺,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不會說話!”
顧桓:“......”
敢怒不敢言。
祁霧眉眼含笑,她搖搖頭:“沒關係,他此前並不知情。”
下一秒,她歪着頭,眸光直直地注視着顧桓:“舅舅爲什麼要這麼問?”
“額。”
顧桓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起來。
在面對祁霧的注視時,他眼神略微躲閃:“沒什麼,突然想起來問一問罷了。”
“是嗎。”
祁霧眼神似乎有些玩味,她狀似不經意間呢喃着:“我還以爲是舅舅覺得我和你的一位故人有幾分相像。”
顧桓:“......”
此話一出,客廳裏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顧桓身上。
“故人?”
席夫人自言自語着,“和祁霧長得像的故人......女性?!”
她眼眸一亮。
能讓顧桓直到現在都念念不忘的故人......席夫人已經持續腦補了下去。
“姐!”
顧桓黑着臉打斷了席夫人的猜想。
他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
席靳雅幽幽地開口:“舅舅,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估計是瞞不了了。”
靳司哼笑着:“還是舅舅想要再體驗一下我媽的手段?”
在衆人逼問的視線下,顧桓無奈的點頭:“的確是故人——”
他纔剛開口,意識到他姐眼睛都亮了,裏面閃爍着興奮激動的神色,顧桓急忙地說了下去:“但只是工作關係,認識了一段時間!工作結束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更沒有任何聯繫方式!”
他大氣不敢喘一聲的將這段話說完。
說完之後他便看向祁霧,嘆了一口氣:“其實我覺得像,是因爲你們的眼睛很像。”
“只認識過一段時間,十幾年沒見過,還一直記得人家,甚至記得如此清楚......”
席夫人眼神質疑,“顧桓,你瞞得過其他人,可瞞不過你姐,就你那傲慢的性子,不是重要的人你會記這麼久?”
席靳雅:“嘖嘖。”
她轉頭望向傅時臣,眼神戲謔:“舅舅這樣的,可以用什麼來形容?”
傅時臣配合着接下了他老婆的話:“無疾而終、念念不忘。簡單來說,就是舅舅暗戀那位故人。”
“哇哦!!!”
席歡然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扯開了嗓子:“舅姥爺暗戀誰呀?”
顧桓:“........”
這個時候,他就很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多嘴問出那個問題。
現如今他只能硬着頭皮將這件事情揭過去:“咳、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誰知席夫人立馬冷笑一聲,拍了拍桌子:“別想遮掩過去,今天不說清楚就別走了。”
其他人也是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表情。
他深呼吸一口氣,無奈地開口:“十多年前,我因爲公務去了西都當地一個避世不出的部落,我們一起共事過一個月而已。”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顧桓一臉篤定。
然而席夫人根本不信他,轉頭就問祁霧:“兒媳婦啊,你看看這混賬東西是不是還在撒謊?”
顧桓:“?”
他現在在他姐這裏已經不止腦子有問題了,還變成混賬東西了是嗎。
不過被席夫人這麼一問,他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畢竟祁霧剛剛一語中的,難保現在也......
在顧桓看過去的時候,祁霧也擡眸看了過來。
“舅舅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親戚嗎?我父親是撿來的孤兒,我母親來自西都,但我只知道她叫祁煙,其餘的一概不知。”
她這答非所問的話,卻讓顧桓愣住了。
“祁煙......”
他皺着眉,有些不解,不禁自言自語似的呢喃了起來:“可我從未聽說她有什麼姐妹......”
“她?”
顧桓一驚,擡起頭便發現祁霧似笑非笑地凝視着他:“看來那位故人和舅舅關係匪淺。”
顧桓沉默,顧桓無言了。
這祁霧眼睛怎麼這麼尖?又這麼會戳心窩?
“哈!”
席夫人冷笑了起來,“我就知道。”
席先生都看不下去了,嫌棄地瞥了一眼顧桓:“你也別遮遮掩掩了,有個暗戀對象總比無性戀好吧。”
席靳雅也在一旁勸着:“舅舅,媽好不容易在你身上看到點希望,你不說清楚她是不會放過你的。”
“......”
顧桓仔細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好吧。”
他嘆息一聲,“我承認,我的確還放不下她。”
席夫人眼眸一亮:“對方長什麼樣?叫什麼?哪裏人?結婚了嗎?......”
她這一番查戶口似的問題一連問出來,讓顧桓都無語了。
他嘴角一抽:“姐,你忘了我已經十多年沒和她聯繫過了。”
“你這小子。”
席夫人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有問題就好好解決,怎麼還一氣之下這麼多年不聯繫?人家就算喜歡你那也早就被消磨掉了!”
“這不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
顧桓無奈地笑着,笑容中染着難言的苦澀。
靳司的視線落在了祁霧身上,此時客廳中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顧桓身上,於是他靠近祁霧的耳畔邊輕聲詢問道:“看到了?”
“嗯。”
祁霧不露痕跡地頷首,“他的姻緣宮,和我有關係。”
“所以——”
靳司微微驚愕,“舅舅的那位故人很可能是你母親那邊的人?”
“或許吧。”
祁霧不置可否。
靳司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
不過,他眸光一轉,見祁霧似乎並不着急,一想到她淡然處之的性格,靳司也就放鬆了下來。
“能讓舅舅出使的公務,恐怕是祕部的最高格檔案。”
靳司懶洋洋地出聲,“我記得西都部落林立,如今大部分部落已經開放入世,而仍有少部分部落避世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