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桓這句碎碎念纔剛說完,虞祁華的聲音便在他們身後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顧桓條件反射似的一驚。
“沒幹什麼!”
那突然拔高的語氣,不知道藏了多少心虛在裏面。
就連祁霧也都無奈了。
祕部人要是看到這一幕,肯定不相信這個傢伙就是他們運籌帷幄、冷靜果斷的總長。
虞祁華狐疑地走了過來。
“你這樣子,不像是沒幹什麼。”
祁霧站了出來解救了他:“真沒什麼小姨,舅舅就是問了一下我和靳司最近的情況。”
在面對她時,虞祁華的臉色瞬間轉變成面若春風般的溫和:“這個問題,我待會也要好好問問你。”
“好,您儘管問。”
祁霧上前攬起她的手臂離開了這裏。
和虞祁華說話的間隙,她還不忘抽空回頭給顧桓使了個眼色。
顧桓默默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
和虞祁華回房間後沒多久,祁霧就偷偷的溜了出去,去了靳司的房間。
房門打開,靳司伸出一條手臂將她拽了進去。
房間內燈光昏暗,靳司只開了一盞牀頭燈。
他將祁霧摟進懷裏,想到祁霧偷溜過來的事情,不由得嘟囔道:“怎麼在自己家還要跟偷/情似的......”
祁霧一陣好笑。
等靳司抱夠了,將她從懷裏拉了出來她才溫柔的哄着他:“好啦,就今晚。”
靳司輕哼了幾聲。
“剛剛舅舅找你,是想讓你幫他?”
“是啊。”
祁霧眨了下眼,“不過我只能引導。”
洞悉之眼讓她知曉世間萬物,但她本身也有着嚴格的約束。
她只能作爲引導者,而不能成爲選擇者。
“我知道。”
靳司輕輕嘆息一聲,“舅舅要是追不到,是他自己沒本事,連心上人都哄不好。”
他說到後面,語氣裏逐漸染上一絲驕傲的意味。
“......”
祁霧沉默了幾秒,每次哄人的不是她嗎?
爲了能在祁霧的孃家人面前留個好印象,靳司雖然不捨,但也沒讓祁霧在這裏呆多久。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嗓音慵懶沉沉:“快回去吧。”
“好。”
祁霧回到房間裏時,虞祁華已經坐在了牀邊,聽見開門聲她擡起頭來:“去找他了?”
雖然是疑問,但卻是篤定的語氣。
“嗯。”
祁霧也沒有忸怩,乾脆的點頭。
虞祁華不由得嘆息道:“竟然被顧桓的外甥撿了便宜......”
在她看來,祁霧什麼都是頂好的,靳司能追到她,是上輩子積德。
祁霧眸光微動:“小姨和舅舅很熟?”
“算不上很熟,只能說他是我唯一見過的外鄉人。”
見祁霧似乎對這點感興趣,虞祁華也不吝嗇,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來,小姨和你講講虞鎮的事情。”
“好。”
祁霧笑着應下,她走了過去在虞祁華身邊躺下。
虞祁華溫和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在房間之中蔓延開來:“虞鎮坐落於西都的最西端......”
祁霧眼裏劃過一絲疑惑:“祖訓?”
“嗯,祖訓。”
虞祁華點頭,眼神有些遼遠,“虞鎮人世代都在守護着我們的族地,守護着埋藏在地下的神靈。”
祁霧呢喃着:“地下的神靈......”
“神靈,在西都是很常見的。”
虞祁華笑道,“幾乎大部分部落裏,都有各自關於神靈的傳說。地下的神靈......或許你會認爲虞鎮腳下有一座古墓,這一點顧桓他們當初也是這樣認爲。”
當初顧桓之所以會來到虞鎮,是因爲祕部裏的專業人員探查到,虞鎮所處的地理位置在古書中乃是極好的風水寶地。
因此他們斷定虞鎮附近有一座大墓。
尤其是西都古國林立,隨着風沙演替,歲月更迭,許多古國遺留在了歷史之中,若這裏真有一座大墓,說不定又能發現一個失落的古國。
於是顧桓果斷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爲了避免驚擾到虞鎮人,一開始顧桓是獨自一人前來的,他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虞祁華。
當時的虞祁華還不是族長,她只是習慣性的站在虞鎮的大門,期盼她姐姐能夠回來。
顧桓到達虞鎮沒多久就爭得了當時的族長和族老們同意,他讓祕部派了一隊人過來。
然後讓那隊人負責探查虞鎮附近以及地下的情況。
這樣的勘探活動持續了半個多月,顧桓以及祕部人員依舊一無所獲。
虞祁華回憶起當年的情形,輕哼一聲:“當時他們所用的裝備已經是最先進的,甚至在虞鎮附近搞了好幾個窟窿,但仍未找到什麼。”
“顧桓以爲是我有所隱瞞,但無數代過去了,就連我也不清楚我們所守護的神靈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你們沒有動搖嗎?”
聽到祁霧這麼問,虞祁華笑着擡起手,用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
“祁霧,動搖肯定是有的,但西都人,對他們的信仰即使動搖也不會崩塌。”
而也正是因爲這樣,纔會支撐着虞鎮一代又一代人即使不知道自己守護的是什麼,也仍堅持着。
祁霧不禁莞爾。
虞祁華嘆息一聲:“後來顧桓得到消息,在虞鎮百公里之外的地方發現了一座古墓,之後他們便離去了。”
“只不過那傢伙不知道想些什麼,離開前的那幾天格外的黏人。”
虞祁華眉目微蹙,“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他了,他還想如何。”
若不是虞鎮人骨子裏便是隨和安寧的,恐怕虞祁華早就受不了把顧桓等人給轟出去了。
祁霧:“......”
她想起顧桓那小心翼翼的討好的模樣,不由得發笑:“小姨,你之前一直住在舅舅那裏嗎?”
“嗯,我本不想麻煩他,但他說他是我在京都唯一認識的人,還說認識你可以幫我找到你。”
虞祁華語氣有些無奈,“就是記仇拖了一週。”
祁霧微微抿脣:“據我所知,舅舅從不記仇,他一般都是有仇當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