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謹姝 >544、明哲
    玉露說的十成都是真的了,可是爲了讓鄭婉鳳心服口服,鄭四夫人又問道,“茯苓,玉露說的可是真的”

    見玉露已經招認,玉露說了實情之後鄭四夫人也並未怎麼惱怒她,且看鄭四夫人對一旁的九小姐關愛有加,偏這次十小姐又是跟九小姐過不去,便揣測鄭四夫人大抵是想讓她們交待乾淨好定十小姐的罪名的,遂不肯讓玉露獨佔了先機,連連點頭,“玉露說的都是真的”又將鄭婉鳳素日裏對許姝的不滿都說了出來。

    “自奴婢服侍十小姐起,十小姐便日日咒罵九小姐,前些日子九小姐病了請太醫,十小姐還咒罵九小姐是個病秧子,短短命鬼老爺回府後,十小姐還特意去書房向老爺哭訴,說九小姐命裏帶喪,夫人身子不適是叫九小姐克的,還顛倒黑白說九小姐不知廉恥勾引端郡王,敗壞鄭家的名聲,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不該留在府中,該依舊送回廟裏去家裏才能清淨”

    端郡王的事早已塵埃落定了,偏鄭婉鳳還要提及,也難怪那日鄭婉鳳去了外書房後,鄭四老爺來內院時看到許姝的臉色十分不好,在鄭四老爺心裏早已經認定了許姝是個攀附權貴的小人,自然也會相信鄭婉鳳說的,許姝是那種爲了向上爬會不擇手段,寡廉鮮恥之輩了,只是鄭四老爺還沒說出口就被鄭四夫人打斷了,也幸虧鄭四老爺沒有說出口,否則夫妻之間的情分怕是難再修復如從前了

    面對婢女接二連三的反水,鄭婉鳳忍無可忍,狠狠的掐了茯苓一把,“吃裏扒外的東西”

    茯苓忍着痛不敢反抗,只“咚咚咚”給鄭四夫人磕頭,“夫人,您瞧瞧,當着您的面兒十小姐都敢如此打罵奴婢,揹着人的時候還不知道會如何作賤奴婢呢,還請夫人給奴婢做主呀”

    “給你做主”鄭四夫人冷笑,“早前我便警告過你們了,要規勸着十小姐,你們不思如何引着主子走正道,一味巴結討好主子,縱着主子胡鬧,如今出了事,倒把自己的罪過推的一乾二淨了,將碧雲綁在屋子裏的難道沒你的份兒將銀芝騙去湖邊的難道不是你嗎先前我不計較便打量着我好矇騙是不是”

    茯苓低聲分辨,“奴婢們要是不聽從十小姐的吩咐,十小姐就會打罵奴婢們,奴婢們實在是不敢吶”

    “這事兒十小姐有錯,你們兩個也不是什麼好的打量着出賣了主子就能撇清自己了嗎好一個明哲保身下作的胚子,你們要是咬死了一個字不說,我倒還高看你們一眼這般沒骨頭的東西留着也無用來人,拖出去掌嘴四十”

    “夫人饒命呀”

    茯苓玉露二人齊齊磕頭起來,可是鄭四夫人並不理會,金鈴便已經領着婆子進來將二人拖了出去,就在院子裏掌嘴起來,“啪啪啪”的耳光聲落在銀芝耳中只覺得解氣的很,對許姝更是多了三分感激,十分忠心。

    鄭四夫人衝銀芝招了招手,“你過來”

    銀芝走到鄭四夫人身邊要跪下,鄭四夫人攔住了,“今日的事叫你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隻是旁的我也奈何不了了,先打了那兩個刁奴給你出出氣”

    銀芝搖頭道,“奴婢不委屈,有夫人在,有九小姐在,奴婢便不覺得委屈”

    見銀芝果真沒有多少委屈憤懣,又思及許姝袖子上的血點,看來鄭二老爺這回是吃了大虧了,便點點頭,“如此就好,你原是我身邊的人,如今雖然跟了小九,我也還疼你,我再放你兩日假,你好好歇歇緩一緩”

    銀芝道,“謝夫人體恤,只是這個時候奴婢要是歇了,反而要惹人議論了”

    這倒也是鄭二老爺必然是出了事的,銀芝本就因鄭二老爺連累,在府裏傳過一陣的閒話,難保沒有多事的人將二人聯繫起來。鄭四夫人暗暗點頭,讚道,“你說的極對,只是苦了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許姝也跟着吩咐玉珠,“玉珠,今晚你陪着銀芝吧,我這邊你們不用操心了”

    玉珠銀芝便福身退下了,屋裏只餘母女三人了。

    鄭四夫人對鄭婉鳳已經失望到了極點,也不想聽她分辨,直接道,“方纔茯苓玉露說話時你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如此看來她們說的也都是實情從前無論你如何胡鬧也都是在四房裏鬧一鬧,拿你自己做做文章,從未鬧到外頭去,從未連累過旁人,更不是如此下作歹毒的手段銀芝她何曾得罪過你小九又何曾害過你你卻不依不饒,苦苦相逼,非要置人於死地”

    鄭四夫人氣極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力氣大到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顫了兩顫。

    鄭婉鳳耷拉着腦袋甕聲甕氣道,“母親,我錯了”

    “錯了”鄭四夫人品咂着這兩個字,只覺得格外諷刺,“你知道錯了銀芝受的罪便能一筆勾銷了還是你以爲你一句錯了,你犯下的罪孽便都可以既往不咎了別人就得諒解你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母親,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鄭婉鳳保證道,一如從前她每每犯錯時一樣,可是她卻沒有意識到這次犯的錯跟以往犯的錯不太一樣,有些錯誤可以原諒,有些錯誤是無法原諒的。

    鄭婉鳳或許本性並不壞,可是在屢屢犯錯都得到了諒解後給她傳遞了一個錯誤的信息,那就是隻要她低頭認錯,就沒有不會被原諒的錯誤,所以她犯下的錯誤一次比一次讓人不能原諒。

    “沒有以後了”鄭四夫人疲憊的擺擺手,她再也不想看到鄭婉鳳了,如果說當初鄭婉鳳害她小產只是讓她心痛,那如今她已經心冷了,原來嬌縱和歹毒竟然只差了分毫,而且鄭婉鳳此時的懼怕更多的是害怕自己被懲罰,而非從根本上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這樣的鄭婉鳳讓鄭四夫人覺得格外的難以忍受,“家廟裏兩位太姨娘清修辛苦,身畔又無兒女侍奉,過幾個月就是老太爺的忌辰了,你就去廟裏陪伴兩位太姨娘,權當盡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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