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愔姬 >第四章 緣起
    一曲平世調,舞翩若驚鴻。

    我隨着笛音最後的一個音節停下輕舞,裙帶隨着微風擺動,四周鴉雀無聲,春滿樓的老闆娘和臺下賓客反應過來後,掌聲叫好聲雷動,許是今天開了眼。

    開了眼的不止他們,還有我自己,水宮裏我從沒如此酣暢淋漓的跳完一曲,我看向白衣,他也帶着讚賞的看着我。

    誰都沒注意,春曉姑娘滿面忿色,將手邊的所有物件摔在地上,惡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向臺後走去,白衣看着衆人將我圍堵在裏面,也不過來解救,同我微微施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我雖欣賞他超然的氣度和高超的笛技,卻也埋怨他不夠義氣,好歹和他合作甚爲默契,說走就走,不管我死活。

    說死活倒是有點嚴重,臺下賓客不停問我芳名,還有想往臺上爬湊到我身邊的,春滿樓的老闆娘命下人圍起高臺,不許閒雜人等上來。

    老闆娘的笑容讓人覺得甜得發膩,粉白的臉掉着紛湊到我跟前,問我:“姑娘哪裏人氏,可願意來我春滿樓校書錄事”我明白她話說的隱晦,心裏起了無名之火,但沒發作,只笑着搖頭。

    老闆娘見我要走,不禁要伸手挽留,我直視着她,她把手停住,臉上仍舊帶着笑,語調裏帶着威嚴:“姑娘舞技如此高超,不妨再考錄下,在春滿樓做舞師也可,實在不行,你就在春滿樓每日來坐坐也行啊。”

    我看那老闆娘雖想威逼利誘,又怕惹惱我的樣子逗笑了,老闆娘見我有了笑意以爲有門,還想再留我,我被逼無奈,假裝不經意間在袖口裏露出了佛草綾的帶角,這老闆娘不像沒見識的人。

    果然老闆娘的臉色煞白,臺下人多,面上裝着不動神色,聲音卻發顫,低聲對我說:“是我瞎了眼不識貴人,冒犯了姑娘,還望姑娘別和我一般計較。”

    我見她這般,有些於心不忍,拉過她的手拍了拍,輕聲對她說:“無妨,也不怪你,還望大娘幫我保密。”

    “那是自然。”老闆娘見我沒有怪罪的意思,趕忙答應,眼睛看着我,不再敢說別的。

    “那我便走了,告辭。”我不想再停留,便轉身要離開,老闆娘讓下人幫我開道,我分明聽見她情真意切的說了兩個字:“多謝”

    我匆匆離開,找到無人處,重新隱藏起自己身上的風華和靈氣,也不再化身男子,只以平凡樣貌的女子示人。

    這麼一鬧身心都有點乏,便想找地方歇腳,城裏有客棧,我不想太受拘謹,便倒到城外小山找了個靈氣十足的地方,想着晚上可以吐納修習,正好山裏有條清水河,我愜意的躺在水裏,看這天地間夜幕下的四野。

    月亮過了正中,剛偏西不多,突然烏雲遮住了漫天的星輝,接下來狂風大作,雷雨交加,我們蛟族水裏生長,不怕這些,只是天上還雷電交加,邪性的狠。轟轟的聲音加那一道道白光看着十分恐怖,我不確定自己能硬扛過去,便找了山洞裏躲避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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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周身感覺有點冷,便生起火堆,跳動的火苗將整個山洞每個角落都照亮,山洞門口傳來一陣異響,人間多手無寸鐵之人,我便大膽走到洞口去看情況。

    一滿身是血的男子倒在那裏,已經陷入昏迷,身上傷口觸目驚心,看得我於心不忍,便將他拉入洞中,準備給他療傷,這時外面傳來似是追兵的聲音。

    “那賊老二跑不遠,我們在這附近好好找找”

    “嗯,好不容易擊傷他,這要是再讓他溜了,功虧一簣不說,回去也沒法交代。”

    “前面有個山洞,還冒着光,也許就在那裏。”

    “走,過去看看。”

    我心裏後悔沒再早點把洞口堵住,或者把火熄滅,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用法術把那傷者藏在虛界中,又清理了地上的血跡,這才假裝鎮定地坐在那裏。

    那二人進了山洞,看到普通婦人打扮的我,先是愣了一下,仔細打量起我,然後問我:“姑娘,可看到一個穿着白色衣服受傷的人”

    我搖搖頭,反過來打量他們,感覺分不清他們究竟是仙氣還是魔氣,但總歸讓人不舒服,面上假裝驚恐的搖搖頭。

    其中一人對我大聲喝道:“勸你不要管閒事,爲了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招惹來是非。”

    我不喜歡他的口氣,旁邊那個人看笑話一般,在等着我有什麼反應,我輕聲說:“二位道友,我只是夜宿在此,沒見過你說的人。”

    這下兩個人都有了怒氣,我也不慌亂,慢慢拿出人帝贈予的佛草綾,在手裏把玩着。

    人帝本就是三界中數一數二的強者,不信你倆能假裝看不見。

    那二人果然臉色大變,之前對我不敬的人結結巴巴的說:“這這是佛草綾”

    我被他的樣子逗得不行,費了力氣忍住笑意,淡定地點點頭,用一種尖酸的語調嚇唬他倆:“來,報個名號家門,我去和人帝聊聊。”估計是怕我真的去追責,那兩位連滾帶爬的就跑掉了。

    等那二人走遠,我有結界封住洞門,去看那傷者,只是我也不知道所救之人是好是壞,但剛纔那兩人讓我感覺不像善類。

    我細看那傷者,覺得眼熟,尤其那身衣服,雖然不滿血跡,但掩不住底料的華貴,我細看地上人的臉,果然正是那個吹笛子的白衣男子,心裏不免着急。

    我怕華清兄長在水宮有疑,最初只是拿出身上揹着的靈藥喂他兩顆,沒想到他非泛泛之輩,人雖還昏迷着,身體藉由靈藥的引子快速癒合。白日裏只當他一般清秀之人,如今看來必是大有來頭。

    心怕後面揪扯不清,想着把他安置好便離開,再說他的身體復原能力極強,只要藏得隱蔽些,留他一人應該也不會有事,沒想到他神色越來越痛苦,好像剛纔除了身體,神識也出了事,不然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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