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愔姬 >第68章 兩心相疑
    午間十位靈女在河睢宮內的主殿內用了膳,這樣也免去帝姬身邊女官各殿奔走勞累。

    巫公並不留在河睢宮,而是帶着自己的弟子去朝安宮內用膳,走前到我們靈女用膳的廳堂來看了一眼。

    姜淺塵坐在最末的位子,在角落裏擺出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十分大度懂事。

    冷凝本來想坐的靠前一點,但是因爲腿腳慢了幾步,只得無奈坐到姜淺塵旁邊,本就心裏帶着火氣,看到旁邊的姜淺塵這般綿裏藏針,不免火大,喫飯的時候,故意搶着夾走她面前的菜餚。

    姜淺塵因巫公還未走,也不好伸出長袖去夾遠處的菜,只能忍氣吞聲的喫着自己碗裏的飯,偶爾趁冷凝沒注意夾一些菜。

    她的面上仍舊掛着淡淡的笑,旁人很難察覺到她眼底的含義寒意。

    按這宮裏對女子的規矩,姜淺塵倒十分合乎禮儀,食不多言坐北朝南。食者靠前,尊卑有序,不爭不搶,細嚼慢嚥,倒是都合乎規矩。

    這一切都被巫公大人看在眼裏,他卻並不言語,出門之前看了我一眼,對我點點頭,帶着自己弟子離去。

    芷蔓跟着自己師父出門前,對我做個鬼臉,揮揮手,表示午後再見。

    巫公大人出了膳廳後,在場的女子無不鬆了口氣。

    姜淺塵這時候擡起頭,狠狠地剜了冷凝一眼。

    冷凝一向膽大,嘴角揚起個嬌小的弧度,並不理會姜淺塵。

    姜淺塵被氣得起了火,但很快自行壓制下去,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換了個位子坐過去,再也不理冷凝。

    冷凝在一旁只顧喫着自己的飯,並不理會姜淺塵陰毒甚至有些帶着威脅的眼神。

    天和殿離的三人分別是姜淺塵,白容還有雪狼族無憂公主,白容和姜淺塵的共同之處便是都有顆七竅玲瓏之心,頗通人情世故。

    無憂公主雖然也冰雪聰明,但性子極爲冷淡,在這宮裏對什麼事都不上心,剩下的十位靈女中,也就只有她比我更不願意坐上拿後位。

    這點,可能和烏真有些像吧,但烏真不留帝城是因爲雲書,也不知道這位雪狼族的公主有什麼旁的心事。

    姜淺塵轉動眼珠,臉上露出嫣然一笑,走到無憂身邊,對她和聲說道:“無憂妹妹,可否和姐姐換一下位子”

    姜淺塵爲了顏面,後面還準備了幾句解釋的說辭,不知是說給無憂聽的,還是怕衆人鄙夷,說給衆人聽的。

    無憂和姜淺塵點頭,眉眼裏的一江碧水並沒有起任何的波瀾,只是淡淡地說了聲“好”

    之後便再不聽姜淺塵後面的那些侃侃之言,翩然地起身,坐到冷凝的身邊去。

    冷凝並不厭惡無憂,見身邊坐着的不是姜淺塵,心裏暢快多了,也不再挑食爲難別人。

    我念及剛纔敬康的事情,再不喫下旁的東西,桌上菜餚雖好,卻沒有一點胃口。

    白容坐的地方離我我不遠,我起身和她說了聲:“姐姐,我先回永安殿去了。”

    “愔兒,你喫得這麼少,可是身體不舒服”白容關切地問。

    白容此言一出,其他女子的目光全都像我看來。

    我對白容搖搖頭,解釋說:“只是有點累,先回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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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容點點頭,囑咐秋安說:“幫我好好照顧愔姬公主。”

    秋安恭敬地回了聲“是”,便扶着我往外走。

    冷凝和蘇寒煙一直看着我,不知是關心我,還是以爲我在裝病。

    無憂對宮裏女子之間含酸捏醋的事情頗爲不屑,此時也沒心思喫飯,站起身喚了自己的婢女,也不理膳廳內的其他公主嫡女,和我一前一後出了門。

    我雖欣賞無憂,但在河睢宮裏與她走動不多,因此也說不上熟識。

    等我二人都出了河睢宮主殿的大門,相互行禮後,便告辭回自己的殿去,我住的永安殿與她的天和殿並不在同一個方向上。

    等我回了永安殿,發現敬康已經在我的西院內等候,眉頭緊鎖,似乎還帶着些怒氣。

    外面守衛森嚴,也不知他是如何進來的。

    秋安在一旁露出驚色,但很快鎮定下來,我看她一眼,她會意,對我說:“公主,我先回去喫飯了。”

    剛纔在河睢宮主殿,只是我們公主用膳,並沒有那些婢女的飯食,我之所以這麼早回來,也有爲秋安考慮的原因在裏面。

    秋安轉身回來自己的房去,這殿內只剩了我和敬康兩人。

    我知道我與他之間又起了誤會,但不知是何事的緣故。

    敬康見我不說話,以爲是我心虛,便冷聲質問我:“你爲何容不下她,她是嬌縱了些,也有些壞心腸,但總罪不至死吧”

    “翩若”

    我聽敬康話裏所指,應該便是翩若不假了,她雖不是我動手所殺,但敬康好歹也算仙界之人,怎麼會對一個靈族公主的死耿耿於懷。

    敬康的臉憋得通紅,雙眼怒目圓睜地看着我,彷彿我便是那罪大惡極的兇手一般,但彷彿還在等我的解釋。

    我不免有些頭痛,自打進帝城的第一日起,我便終日忙着洗脫自己的冤屈,前有素娘之死,後有白容疑心我和她爭寵,如今又有敬康的懷疑。

    “我雖不喜歡翩若,但總不至於去害她啊”我沒好氣地對敬康辯解。

    敬康卻一臉的不相信,眼睛裏雖是那熊熊怒火,我卻覺得有高山上的冰霜阻擋在我倆之間。

    “素孃的死是和翩若脫不開關係,你,狐族女儲君,還有烏真進鎖靈地牢之事,都和翩若她脫不開關係,但你爲何擅自去殺了她”

    “”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除了你,還會有別人麼”

    自小大巫便教導我們三個“正身直行,衆邪自息”,不是自己做的,完全沒必要理會別人所說。

    但如今敬康怪罪於我,我雖身正,卻也怕影子歪斜。

    “你就那般不相信我麼”

    我有些灰心地反問敬康一句,敬康忽然被我問住,眼裏閃過疑惑之色。

    這時門口傳了一聲響動,我和敬康均是一驚。

    我轉身看着大門處,敬康在我身後嘆息了一聲,忽然縱身一躍,從高高的宮牆之上跳了出去。

    我知道那宮牆高大,也知道帝城結界厲害,卻沒想到敬康在這河睢宮裏還能有這般本事,並且一直沒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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