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峯這裏除了雲剎長老負責掌管所有事務之外,還另外設置了一個執法堂。
執法堂針對的並不單單只是西峯,整個雲嵐宗都在它的監管範圍內。
而執法堂的所有工作,便交由長老雲督一手負責。
此刻雲剎雖然從林淵那裏得到了“宗主無恙”的消息,但他還是來到了執法堂。
“雲督老弟,還在忙啊?”
雲剎還沒有進門,就看到了雲督正在裏面端坐飲茶,桌上還有一些文書。
聽到聲音,雲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擡頭向着門口的雲剎望去。
他那向來古井無波的臉龐上皺紋微動,開口道:“原來是雲剎長老。”
雲剎見他沒有邀請自己的意思,笑道:“雲督老弟,不請我進去坐坐?”
雲督眼眸一頓,大手一揮,將桌面上的所有文書全部收了起來,這才重新看向了雲剎,說道:“雲剎長老,請進。”
雲剎扯了扯嘴角,一抹無奈的笑容浮現,說道:“雲督老弟,怎麼每次我過來你都像是防賊一樣?”
“咱們兩個怎麼說也是同在西峯爲宗門效力,你我之間難道就這麼生疏嗎?”
雲督面容沒有變化,聲音古板,說道:“職責所在,雲剎長老海涵。”
“你呀……”雲剎笑着伸手指了指他,“就是這點不好,太死板了!”
“動不動就扯上什麼職責、宗門規矩之類的,你我就是私底下會個面而已,難道宗門規矩裏還明確規定了不許見面?”
雲督想了想,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雲剎也沒有計較這點,直接走到屋內找個位置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雲督看在眼裏,沒有說話。
兩人間詭異的保持着沉默。
終於,雲剎在抿了一口茶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雲督,說道:“雲督老弟,不知道你對雲嵐宗的未來怎麼看?”
雲督面無表情道:“不清楚。”
“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雲剎笑容滿面,“雲督老弟,咱們做長老的,怎麼能不關心宗門的未來呢?”
雲督看着他,問道:“要怎麼關心?”
“這就對了嘛!”雲剎輕輕撫了撫掌,“你不懂我教你啊!”
“你有沒有聽說,咱們宗主似乎在抵擋隕石的時候受了傷?”
雲督言簡意賅,“聽說了。”
雲剎身體向着雲督那裏傾斜,放低了聲音,“那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法?”
雲督搖頭道:“沒有。”
雲剎心中嘆息,跟雲督說話好像有點累,他都有點後悔來找雲督了。
不過,他們兩人同在西峯辦事,天然在位置上就有親近的可能。
一旦雲嵐宗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兩個聯起手來也是最方便的。
所以此時雲剎對此並沒有任何的不滿,而是耐心勸說道:“雲督老弟,我們要爲自己的未來早做打算啊!”
“如果宗主在意外中重傷隕落,你說我們到時候何去何從?”
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雲剎想要雲督替他拿個主意,他們兩人投靠誰比較好。
但云督那裏根本沒有聽懂他的潛臺詞,而是公式化地回覆道:“根據宗門條例,自當由少宗主接管宗門事務。”
雲剎見他完全不開竅,頓時有些着急了,“雲督老弟,你怎麼還不明……”
然而,話剛說到一半,他卻忽然停了下來,臉色緩和了許多,重新堆滿了笑容,點頭道:“雲督老弟,你說的對啊……”
在這雲嵐宗,正常情況下,少宗主納蘭嫣然纔是正統的下任宗主。
一旦雲韻在任期間無法繼續執掌宗門,納蘭嫣然就能接過宗門大任。
除非後山閉關的那位捨棄了老臉,否則誰也奪不走納蘭嫣然的宗主位!
他沒想到,雲督這個古板的性子,倒是替他找了一條好路子。
於是,他端起茶杯,向着雲督敬了一下,“雲督老大,你纔是大智若愚啊!”
雲督眨了眨眼睛,神色迷茫。
但看到雲剎向他這裏敬茶,也立刻舉杯回敬了他一番。
雲剎笑了笑,看向了遠處的中峯,心中喃喃,“少宗主,這個選擇不錯……”
……
……
雲嵐山,北峯。
這裏的植被分外翠綠,就連普通的草木都倍受日月精華青睞,如同碧玉雕琢一般。
更不用說藥田裏的那些藥草晶瑩剔透,用肉眼都可看到內蘊光華閃爍不凡。
人蔘粗如小臂,靈芝亦有半人高,香氣四溢,沁人心脾。
雲帆來到北峯時,視線掃過那些藥田,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北峯在雲嵐宗的地位非常特殊。
早些年的時候,執法堂還沒有設在西峯,而是北峯處理宗門事務。
但當年雲山爲了拉攏古河,就讓執法堂搬去了西峯,而把北峯全部都劃給了古河,讓他用來種植藥草,煉製丹藥。
而這些年來,古河也沒有辜負雲山的期望,不但成爲了六品煉藥師,同時還擁有着鬥王的實力。
在加瑪帝國其他地方,或許丹藥非常珍貴,可雲嵐宗這裏卻相對比較廉價。
就是因爲宗門內有一位六品煉藥師!
此時雲帆從南峯來到這裏,爲的就是古河在雲嵐宗的號召力。
“古河師弟,你在嗎?”
遲疑了片刻,雲帆立刻高聲詢問。
而古河那裏明顯詫異,問道:“雲帆師兄,你怎麼有空來我這裏了?”
雲帆聽到這聲音,立刻縱身向着古河那裏飛去,見到古河時,抱拳說道:“許久未見,古河師弟風采依舊不減。”
古河說道:“雲帆師兄過獎了。”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雲帆猶豫着開口,“古河師弟,你今天沒有在煉丹?”
古河點頭道:“今天不適宜開爐,我剛纔只是在修煉鬥氣而已。”
雲帆臉色一變,連忙說道:“那我沒有打擾到你修煉吧?”
“師兄多慮了。”古河搖了搖頭,看到他躊躇不決的樣子時,主動開口詢問。
“師兄今日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雲帆猶豫了片刻,湊到近前,壓低了聲音,“師弟,你有沒有聽說,宗主好像在昨晚阻擋隕石的時候受了傷?”
古河立刻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神色不可置信,驚訝道:“什麼?!”
雲帆咬了咬牙,說道:“這事兒原本就不該瞞着你,宗主她現在好像受了重傷,根基似乎都受損了,現在誰都不見!”
“師弟,不知道你這裏怎麼考慮?”
古河神色着急,但卻沉默了下來。
良久後,他心中一橫,認真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師兄先請回吧,我要閉關煉製陰陽玄龍丹!”
“啊?”雲帆頓時愣在了那裏。
他來到這裏,本來是想勸古河去爭一爭下任宗主的,但他還沒有開口,事情怎麼突然就演變成了這樣?
“師弟,我不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古河立刻打斷了他,目光堅定,“師兄,我知道你想勸我,但這陰陽玄龍丹我非練不可!”
“我知道它是七品丹藥,而且丹方也很難找到,但這……沒有關係!”
“只要我能晉升七品煉藥師,拿到陰陽玄龍丹的丹方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爲了宗主,我這次必須儘快成爲七品煉藥師,師兄你就不用再勸了!”
“師兄,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