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事至此全部講完，我和祁燁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感慨萬分。
陳嬤嬤語氣雖淡淡，但從字裏行間還是不難窺見當年的腥風血雨……但就是這樣的過往，竟也隨着歲月的流逝被逐漸掩埋，被人遺忘，如今更是隻有我和祁燁知曉真相，還真是……令人唏噓。
“我之前一直以爲是蕭沐宸疑心太重，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和太后之死有關的人，這才一直關着焦恩恩，”我腦中忽然有念頭閃過，便順勢開口道，“沒想到是我想錯了，他把我們所有人都擺了一道。”
祁燁偏頭看我，“你也想到了？”
“嗯……”我點點頭，自嘲地笑笑，“當時陳嬤嬤出來指證焦恩恩的時候，其實證據並不充分，但蕭沐宸依然堅持把焦恩恩關進天牢，其實只是因爲……他需要一個給他頂罪的人。”
“所以等真正的殺手被抓住後，他立刻就把焦恩恩放了出來，”祁燁接過我的話頭，“因爲他只需要一個定罪的兇手，而一個證據更充足的自然要比另一個證據不足的好上許多。”
“是啊，”我點點頭，“小霞的確是真正動手殺了太后的人，她又只是個無名女賊，等她死後，只要再裝裝樣子便可將此事翻過，自然不會有人再追究……”
一直到今天以前我都覺得蕭沐宸只是個剛愎自用的蠢貨，可樁樁件件看下來，他分明比我以爲的要可怕的多。
這樣看來真相背後的真相也被揭開了，只是……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太后害死蕭沐宸的生母……蕭沐宸得知真相後籌劃太后的死亡……蕭沐宸買兇殺死太后……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既然蕭沐宸這麼恨太后……”我喃喃道，“爲什麼他會等到現在才動手？”
“因爲太后畢竟是太后，身份顯貴是一方面，她又常年在宮外修行，”沉默良久後，祁燁有些遲疑地開口道，“所以直到現在才終於抓住合適的機會？”
“……不對，”我搖搖頭，“如果太后在皇宮裏，人多眼雜，反倒不好動手，如果蕭沐宸當真一早就想取太后的性命，該在寺裏下手纔對，那才叫神不知鬼不覺。”
“而且如果蕭沐宸當真如此深恨太后，怎會有片刻忍耐？在即位後便該找機會殺了太后，還能免去太后對他的處處轄制，又何苦等到現在？”
“所以知秋，你覺得……”祁燁問我，“他選擇這個時候動手，是別有用意？”
“不好說，他等這個機會，應該的確等了很久，”我緩緩開口道，“不過我覺得這裏還有其他的原因。”
所以太后到底做了什麼，才讓蕭沐宸不得不在這種時候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