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剛剛聽到您死訊的時候，我們整個鳳儀宮的下人都不敢相信，”陳嬤嬤咳了兩聲，“還好你還好好的活着，總算是老天開眼！”
我心中也是頗爲感慨，便同陳嬤嬤講了講我死裏逃生的經歷，然而說了一會兒話後，我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嬤嬤，我聽着你這咳嗽聲怎麼一直沒停過？我記得你從前沒這個毛病啊？”我奇道，“外面天氣那麼熱，想來你也不可能得上風寒，這是怎麼回事……”
“多謝娘娘關心，不過老身也沒什麼特別的毛病，大概就是上了年紀，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陳嬤嬤苦笑道，“從前倒還好，偏偏是近來不知怎麼了，不僅咳嗽不停，身體也越發的差了。”
我點點頭，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卻越來越重。
“嬤嬤，”沉思半晌後，我問陳嬤嬤，“你還記不記得，你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個……娘娘容老身想一想……”陳嬤嬤沉吟片刻，“大約是在一個多月之前吧，那時候您的死訊剛剛傳來，老身因爲傷心還病了一場，病好之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果然。
連青鸞的相好都要被斬草除根，沒理由陳嬤嬤這個我身邊僅次於青鸞的左膀右臂就會被放過，如今看來，那個至今不知道是誰的幕後黑手也早就對陳嬤嬤下手了，只不過是用了一種更隱祕的方式。
“老身未曾聽說過，”陳嬤嬤嘆了口氣，“當日皇上忽然下令遣散鳳儀宮的下人，動作實在太過迅速，我什麼都沒顧得上，便被髮配去守太后故居，期間也想過打聽青鸞以及其他人的消息，奈何實在是沒有門路……再後來我被安太妃討到身邊伺候，來了這遠離皇宮的慈安寺，就更沒機會打聽宮裏的事情了。”
聽完了陳嬤嬤的話，我沉思片刻，最終還是對她開了口。
“嬤嬤，其實青鸞她……已經死了”我澀然道，“是被人害死的。”
“什麼……”陳嬤嬤驚愕的睜大了眼睛，顯然是爲這個事實感到震驚和痛心，“死了……青鸞她一向與人爲善，何曾同人結下過如此深仇大恨，竟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是因爲我，”我痛心地閉上眼睛，“害死她的人……是衝我來的。”
陳嬤嬤聽了我的話，臉上的表情逐漸由驚異變得凝重。
“娘娘，我好像明白了，爲什麼安太妃會忽然把我從宮裏召到身邊伺候，”陳嬤嬤緩緩道，“原來太妃娘娘是念着舊日的情分……想保護我。”
陳嬤嬤咳了兩聲，忽然像是又明白了些什麼，冷冷一笑，“……原來如此，我還道爲什麼那些人獨獨把我漏了過去，這樣看來，怕不是他們早就對我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