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文貴妃下一秒便從袖中拿出兩張字跡密密麻麻的白紙來。
“諸位請看，”文貴妃將手中的紙向殿中賓客一揚，“內務府記載在宋儀出身宋家村，三年前入宮，但我去戶部查了戶籍，宋家村裏，從來就沒有宋儀這號人！”
“這段日子我還在宮裏各處查訪，凡是入宮長於三年的宮人都被我問了一遍，”文貴妃繼續道，“她們所有人最早見到宋儀的時間，沒有早於半年的！”
文貴妃頓了頓，向我露出一個惡意的笑。
“想必諸位都記得，先皇后正是在半年前去世的，而根據宮人們的證詞，眼前這位宋儀姑娘真正的入宮時間大概也是在半年前，”文貴妃緩緩道，“兩位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長相卻幾乎一模一樣，我想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吧——宋儀便是先皇后，李知秋！”
說完這些話，文貴妃定定看着我，一臉勝利姿態，彷彿此刻已經成功把我踩在腳下，然而被她這樣狂看着，我心中卻並不慌亂。
“貴妃娘娘，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朗聲道，“內務府的記錄或許有誤，戶部的記錄便一定是對的嗎？至於宮人們的證言，且不論她們有沒有被你收買，自三年前我入宮時便一直在儷妃娘娘宮中當差，幾乎從沒出過她寢宮的範圍，其他宮人沒見過我也很正常吧，爲什麼您不問問儷妃娘娘宮裏的人呢？”
“貴妃娘娘！”李大人忽然大喊一聲，打斷了文貴妃，“請您不要欺人太甚！”
“知秋的後事是我親自料理的，我親眼看着她下葬，”李大人神情悽切，“我不知道您和知秋到底有何舊怨，但她既然已經去世了，就請您不要再打擾她的安寧了，好嗎？”
“不是，我……”似乎是沒想到沉默的李大人竟然會突然發話，文貴妃一陣張口結舌。
“是啊，貴妃娘娘，斯人已逝，您又何必爲舊怨執着，”我順勢又添了一把火，“難道先皇后去世了還不夠，就連和她長相相似的人您也要趕盡殺絕嗎？”
在我和李大人一番配合下，四周賓客的神情也變得微妙起來，在他們眼中，文貴妃儼然已成了一個……被恨意衝昏頭腦的瘋婆娘。
“陛下，這是怎麼回事？”祁燁將我護在身後，沉着臉質問蕭沐宸，“在下拜託您籌辦婚事是出於信任，您卻放任她進來撒野，您就是這樣對待在下的信任嗎？”
“這其中似乎還牽涉到您這位貴妃娘娘同先皇后的恩怨，”祁燁掃了一眼文貴妃，意有所指道，“孰是孰非和在下並沒有關係，但後宮之爭傷及無辜的旁人，這種事在下倒是頭一回見！”
祁燁話裏話外都在暗諷祁燁無能，連後宮那點事都管不住，直讓蕭沐宸那張臉青一陣白一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