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醫顯然沒想到我會問出這樣一句，當場愣住了。
一陣死一樣的靜寂過後，宋太醫才終於結結巴巴的開口，“王妃請恕微臣不明白您的意思，貴妃的身孕是微臣當日親自診出，怎會有假呢？”
我不願跟他多廢話，向後招招手，便有兩個太監擡着一箱沉甸甸的金銀走上前來。
“實不相瞞，今日請大人過來之前本宮便已細細查過了，”我沉聲道，“平日裏爲文貴妃診脈最多的便是大人您了，想必貴妃對您也有不少額外打點吧？若說大人您視貴妃與宮中其他人無異的話……可真叫本宮無法相信呢。”
“大人既然受了貴妃的恩惠，那不願透露貴妃的祕密也是情理之中，但本宮可也是誠意十足，”我向旁邊那箱金銀一揚手，接着對宋太醫意味深長地一笑，“而且本宮現在已算是南康人，自然能用些大寧人不能用的逼供手段……到底要不要接受本宮的提議，還望大人三思呢。”
一番威逼利誘過後，我好整以暇地看着面色蒼白的宋太醫，靜靜等待他的回覆。
沒想到宋太醫沉默半晌，忽然在我面前直直跪了下來，接着便開始痛哭流涕。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微臣……微臣的確受過貴妃娘娘的恩惠，可微臣從未幫貴妃娘娘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最多不過診脈的時候格外用心些……”宋太醫一副被嚇狠了的樣子，“王妃明鑑啊！”
不過我眼下並沒有心情盤問這些，便索性將錯就錯，向他提高了聲音，“宋太醫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那就請回答本宮方纔的問題吧——文貴妃懷有身孕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王妃，微臣方纔已經回答過了啊……”宋太醫臉上浮現出幾分迷茫神色，“貴妃娘娘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王妃，您該不會是想對貴妃娘娘腹中的孩子……”還沒等我細究他此言真假，宋太醫忽然猛地擡起頭來，臉上滿是震驚，“王妃請三思啊！戕害龍胎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就算給微臣十個膽子也實在不敢啊！”
……宋太醫過於發散的思維着實讓我有些無語，但變着法子又問了幾句後，我不得不面對事實——至少在他的認知裏，文貴妃真的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話雖如此，我卻仍未打消對文貴妃懷孕真實性的懷疑。萬一……她早料到我會盯上平日裏被她打點好的太醫，所以故意找了平日裏不相熟的太醫呢？
然而……幾乎將太醫院中所有太醫都叫來問過一遍後，我得到的答覆卻和宋太醫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