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一愣：“是你師父？”
趙東來點點頭。 .
季老爺子又問：“他是不是特別偏瘦，人也不算太高，一米七左右，整個人臉型較長，鼻子高高的，眼神看起來總是很精神？算今年的話，他應該也和我年紀差不多了。”
趙東來錯愕了一下。
因爲季老爺子形容的人，根本是他的師父。
原來他們認識？
可是師父說，在這裏只有他的故土沒有故人。
“不是。”趙東來搖頭說道：“我師父沒老爺子你說的那麼老，估摸着只有六十不到。”
他撒謊了。
不管季老爺子和師父認不認識，但他答應過師父，下了山，不會在向任何人提起他，甚至於，連他教的蛟蟒拳都不能輕易的施展。
季老爺子聽到他這番話以後，剛纔那有神直勾勾的目光暗淡了下去，他嘆息一聲：“可能是我想多了，能活到我這把年紀的，又有多少人呢，或許他已經死了。”
趙東來好的問道：“老爺子是因爲我這一身醫術讓你聯想到了故人？”
“是啊。”季老爺子嘆息一聲：“我有一故人，他的醫術也和你一樣，最主要的是，這天底下，能夠施展金針術的，除了他以外，我沒見誰會，看到你這金針，讓我突然想到了這麼一個人，所以我纔好的問，不過看看你年紀，當你說這金針術是你師父教你的時候，其實我知道不可能是他的，因爲他一把年紀，你們年齡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趙東來忍不住想試探一下師父的底細，便開口問道：“或許是我師公？實不相瞞老爺子，我師父也告訴我說，這金針術一脈單傳，可能你的故友是我師公亦或者祖師爺什麼的，那一代的事，我還真不清楚，您的故友姓什麼？或許我聽我師父說起過？”
季老爺子點點頭：“他這個姓氏非常特別，叫公孫，公孫無極！”
趙東來兩眼閃爍了一下。
原來師父的名字叫公孫無極，連他自己都說快要忘記自己姓什麼的地步，季老爺子卻還記得，說明這兩人的交情絕非一般。
“你師父有沒有告訴過你這個名字？”季老爺子看向了趙東來問道。
趙東來搖搖頭：“沒有，這名字我沒聽說過，或許您說的這個人，並不是我師父的先輩。”
季老爺子這時候卻笑了出來：“你沒聽說過對了，你師父恐怕都不會聽說過，因爲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這世恐怕沒幾個，他從來不會對人說他的名字，他是那麼驕傲不可一世的人，能知道他名字的，多數都是驚豔絕才之輩，不過，它已經成爲了過去了，匆匆四十年啊。”
趙東來苦笑一聲，這還真是師父的風格，跟他相處三年了，他從來不問你名字，也不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
“老爺子，誰都不像您這樣長命百歲，你覺得有誰像你這樣可以活到現在的？”趙東來輕笑一聲道。
季老爺子點點頭：“是啊，我身邊的同齡人幾乎都死完了。”
季老爺子又道：“但我一直覺得，也許他還活着，今天你的出現，甚至讓我燃起了希望，不過和你聊了這些以後，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他感慨一聲：“時間真是一把刀啊，但它還是沒有辦法磨平所有事，四十多年了，他寧願死了，都不願意面對我。”
季老爺子似乎觸動了往事，沒有焦距的看着窗外的眼神裏透露着淚光。
趙東來安慰他道：“老爺子，保重身體，您需要健健康康的。”
季老爺子搖搖頭：“現在不需要了，我撐着活着，只爲一些事，但現在，不需要了。季家走到今天，我已經算是可有可無了。”
說到這裏，他看向了趙東來詢問道：“你師父在哪？也許他可能知道我這故友的下落或者關於他這些年的事。即便是真死了，我也親自去給他燒一炷香。”
趙東來有些猝不及防，繼續撒謊道：“他整個人沒事喜歡雲遊四海，很難找到，整天把自己搞得跟一江湖騙子郎一樣，人也較老，手機通訊設備什麼的不會用，想找到他我也不知道怎麼找。”
季老爺子有些失望的點點頭。
趙東來怕他消極的心理對於治療很不利，當即忙道：“老爺子，或許我師父真的知道你的故友也不一定，或許他真是我師公也有可能，又或者，我師公可能還活着？”
季老爺子問道：“我還能活多少年？”
趙東來認真的看着他說道：“我可以盡力保您活兩年！只要您平時配合我。”
“好，聽說你要回海城去是吧？”季老爺子問道。
趙東來點點頭。
“那我配合你的治療，我會去海城養養身子，離開這裏去其他地方散散心也好。”
“這......”趙東來猶豫了：“這合適嗎？”
季老爺子點點頭：“合適，我留在這裏，年輕人做事放不開手腳，我離開了也好，你什麼時候回去，我跟你一塊去行了，以後麻煩你了趙醫生。”
趙東來趕緊罷罷手：“季老爺子您客氣了，你曾經爲這個國家戎馬一生，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我連這院子都不會進來，但您不一樣。”
季老爺子失笑了出來，有氣無力的那種蒼白的笑。
他道：“你剛纔的語氣真像我那朋友，救人只看心情和原則，脾氣完完全全的像，你知道嗎？那天我躺着的時候，你罵人罵的那些話，那語氣和那不顧一切的態度，真的，在那一瞬間，我以爲是我那朋友，那時候才讓我意志力撐到了現在！”
趙東來尷尬的笑了一聲，背後是冷汗冒出來了，差點又被老爺子帶起節奏套出來了。
在沒弄清楚季老爺子和師父兩人究竟有什麼瓜葛以前，他堅決不能透露師父的任何信息。
也許師父有他的理由和苦衷吧。
（今晚還剩兩章，估計會很晚，大家先睡了，早起來看吧，怕你們等，所以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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