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記憶碎片是什麼？”
妖女直接解釋道，“記憶碎片，就是記憶碎片啊……”
她比劃了一下，“就是鎮仙塔裏鎮壓的記憶碎片，鎮仙塔可不是簡單東西，它不止能關押那些實力滔天的人，還能鎮壓大帝級別的記憶碎片。”
寧天注意到了妖女話中的信息點。
第一個信息點，是“大帝級”。
目前寧天只知道元嬰級別之上是化神。
所以這個“大帝”，只怕是很高很高的層次了。
而第二個信息點，寧天直接問道，“那這些記憶碎片，又是誰的記憶？”
妖女當即就半張着紅潤的小嘴，明顯是頓住了。
你要讓她回答？
這不好回答啊！
因爲這裏面涉及到一個很關鍵的點，你說這是誰的記憶？
當然是那個“不可以說出名字的人”的記憶啊！
寧天見妖女不說話，當即明白了，“我知道了，鎮仙塔裏鎮壓的記憶碎片，是天……”
那個“帝”字還沒出口，妖女馬上打斷了，“你別說！”
“千萬別提‘天’後面那個字，會被發現的！”
她想了想，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她不能再拖着賴着了。
本來妖女想拖到寧天化神期再說的。
可不知道寧天怎麼回事，突然就觸動了鎮仙塔裏的天帝記憶。
那她只能現在說了。
妖女開口道，“反正‘天’的那個詞是不能說，我換個代稱吧，叫……叫豬蹄怎麼樣？”
她說到這裏，頓時樂了，眼睛都笑得眯起來，託着下巴道，“我跟你說，你想的沒錯，鎮仙塔裏鎮壓着的，就是豬蹄的記憶碎片。”
“你是不知道啊，豬蹄可是個大人物，整個山海界以豬蹄爲尊，號稱萬古第一豬蹄……不不，萬古第一帝……”
寧天終於忍不住了，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停停停！”
“你叫代稱可以，不過還是別叫豬蹄了。”
妖女這一口一個豬蹄，寧天怎麼聽怎麼不對。
他知道，妖女接下來要說的這一段信息，一定十分重要、非常重要，甚至還關乎他自己！
結果就被妖女一口一個豬蹄給聽傻了。
“不能叫豬蹄，”
寧天停了一下，然後又趕緊堵上妖女的另一個念頭，“叫豬肘子也不行。”
妖女頓時撇嘴，你別說，她還真想說叫“豬肘子”的。
“叫天，就叫天吧。”寧天道。
“真沒新意，叫豬腳不行嗎？”
你這是多喜歡喫豬蹄豬肘子豬腳啊？
寧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揉了揉眉心，最後再次肯定道，“就叫天！”
妖女不太情願，但還是依照寧天的代稱說了，“好吧，反正……嗯，鎮仙塔裏的那些記憶碎片，都是天的記憶。”
“天曾經是山海界第一人，被稱爲萬古第一帝尊，別稱就是天那什麼，你知道的，”
寧天點頭，“帝尊”這個稱呼，和他在大婚那個記憶裏看到的是一樣的，所以天帝就是帝尊，帝尊就是天帝。
只不過“天帝”二字，不能宣之於口，否則會被人發現。
這其實特別奇詭。
爲什麼說出“天帝”這兩個字就會被人發現了呢？
寧天直接問出疑惑，“那爲什麼不能提那個詞？你說會被人發現，那又是被誰發現？天不是萬古第一尊嗎，爲什麼提他的名字，會讓你如此害怕？”
瞧瞧，每個問題都正中靶心。
全部是關鍵又關鍵的大問題。
“我能不說嗎？”
妖女難得認真道，“你知道這些真的還是太早了，我本來想着等你到化神期再開口的……”
“你要知道，提前知道太多並不是好事，因爲那些東西會成爲你的累贅和壓力，會讓你恐懼、讓你害怕、讓你萎靡不振。”
“所以，還不如不知道。”
寧天卻盯着她，“我知道你說的那些東西也許很恐怖，你一直不願意告訴我，是認爲現在的我就是一隻蟲子。”
“你覺得你告訴一隻蟲子、它的敵人是天上的巨龍，那蟲子會當即嚇傻了、嚇瘋了、嚇死了。”
“但盛千姿，你不是蟲子，你怎麼知道蟲子會害怕這些？或許它心裏，並不畏懼，他只會想奮鬥，讓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成爲巨龍呢？”
聽着寧天的話，妖女懵了好一會兒，緊接着，就聽到他又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我不是溫室裏的花，那些壓力和恐怖，只會變成促進我前進的動力。”
“否則我也不會從流浪街頭的乞兒，一步步走到今天。”
“所以，我做好準備了，你可以告訴我一切。”
寧天的眼睛此時亮如星辰。
這一刻，妖女看得目眩神迷。
不得不說，寧天身上有一股別樣的氣質，堅定、堅持、自信、執拗、傲氣……？
妖女說不上來，她在鎮仙塔裏甦醒之後，就一直在寧天的識海里。
她好像玩養成遊戲一樣，看着寧天從一個穿開襠褲的小屁孩到了現在。
她看過他開心、看過他絕望，看過他哭泣，看過他咬牙……看過他浴血奮戰，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
對寧天，她的感情其實很深。
妖女心中微微一動，隨後迅速撇開視線，然後清了清嗓子，“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爲其難告訴你吧。”
“當然，事後你要是被嚇瘋了別怪我！”
寧天當然點頭。
妖女想了想，似乎在組織語言，組織了很久之後，纔開口道，“十萬年前，天是山海界第一人，是萬古第一尊。”
“同時代能和他媲美的人幾乎沒有。”
“他的座下收了四個弟子……名字我就不說了，反正這四個人天資超絕，實力極強，短短千年時間就從築基期成爲了大帝。”
“其中有個弟子格外強橫，她也是四人中唯一的一個女帝。”
聽到“女帝”的時候，寧天眉毛跳了一下。
“天和女帝當師徒當了幾萬年，之後嘛，感情變了質成了愛情，兩人隆重成婚。”
“但大婚之夜當日，天就死了。”
“事後，女帝說天被域外天魔奪舍了，她耗盡一身修爲才殺了被天魔污染的天，之後天的其他三位弟子也佐證了這一說法。”
“悲愴痛苦一陣之後，他們就瓜分了天留下來的資源，成爲了四方仙帝，主宰山海界。”
她摩挲着下巴，語氣透着一股不屑，“但實際上什麼域外天魔奪舍，都是幌子，他們就是殺人奪權而已。”
“身爲萬古第一尊的弟子，永遠只是弟子，而沒了這個萬古第一尊，那他們不就是第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