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他在店裏轉了一圈後愣是沒找到第二個適合擺置這件銅貔貅的點。
唯一一個點，就是根雕三足金蟾目前所佔的那個點。
這沒辦法。
只能對根雕三足金蟾說一聲抱歉。
韓景陽打開劉靜剛剛買來的帶玻璃罩的底座，取出根雕三足金蟾，把銅貔貅擺上去。
這叫啥？
騰籠換鳥還是鳩佔鵲巢？
不過無所謂，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這些道具的具體存在方式和運轉機制，但是客觀存在的現象且有規律可循，這就沒問題。
換！
換好，蓋上玻璃罩。
韓景陽後退兩步，端詳三秒鐘，滿意點頭，還挺合適。
然後就見銅貔貅上藍光一閃而過。
技能生效。
而且是“招財進寶”，而非“財源廣進”。
“財源廣進”技能生效之後，他確實賺了不少錢，劉靜的三十萬，周玉誠的二十六十八萬，還有若干其他收穫。
他不確定這些收入是不是技能效果。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收入賺得很順利。
正常情況下，不管是劉靜還是申總、周玉誠這些人，都不應該輕信他這麼個神棍，而且是非常年輕、也沒有戰績的神棍。
可他們就是信了，而且給錢很痛快。
合理嗎？
如果找藉口，也算合理，病急亂投醫嘛，他們又都願意爲病人花錢，哪怕被騙也甘心。
可如果反過來想，兩個老太太的年齡都不小，就算去世也沒啥遺憾，不花這個冤枉錢也正常，尤其劉靜一家。
只是事情發生了，合理不合理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用事實說話最有說服力。
韓景陽把那件根雕三足金蟾擺進櫃檯。
一進櫃檯，三足金蟾上的濛濛白光就開始收斂，彷彿進入了蟄伏期。
劉靜訂餐回來，看到櫃檯上的銅貔貅和櫃檯裏的三足金蟾：“老闆，這是更新換代了？”
“對，這個更好。”
“有多好？”
“你管那麼多幹啥，”韓景陽沒好氣道：“這件根雕的三足金蟾標價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少一毛錢都不賣，記住了？”
“這麼貴？很管用嗎老闆？”
“親測有效。”
劉靜眼睛一亮：“誒，老闆別說，自從擺上這三足金蟾，店裏的生意還真有了很大的起色，今天一天的營業額就夠咱們好幾年開銷了。”
韓景陽點頭：“不但店裏有收入，我個人也有一部分。”
“是嗎？”劉靜彷彿看到什麼珍饈美味，嚥了一口口水問：“老闆，能不能借我用幾天？”
“可以但是沒必要，現在它已經耗盡了能量，等能量蓄滿纔會再一次生效。”
“啊？也就是說，現在沒用了？”
“不是沒用，是用處很小，擺三五天沒用，得長期擺置，”韓景陽想了想用了一個非常貼切的比喻：“如果把它當做遊戲中的射手，現在它正處於技能CD階段，只能平A，懂？”
“老闆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可惜……”
“可惜啥？還想白嫖？”
“嘿嘿，被老闆你看穿了。”
“別想美事兒了，我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韓景陽的表情沉靜下來：“不，這也是一件寶貝。”
“啊？”
“你不懂，”韓景陽搖搖頭，端起羅盤仔細研究起來。
這羅盤的盤體是黃楊木，保存狀況相當不錯，盤子中心的天池有一根細細的指針，搭配着外緣一圈一圈大大小小紅紅黑黑的文字和符號，充滿古樸且神祕的氣息。
在普通人眼裏，這可能就是一件普通的老物件，有點年頭但冷門，不值多少錢。
但在他眼裏，這羅盤卻散發着瑩瑩的綠光。
七品白色。
六品藍色。
五品綠色。
嗯，很合理，符合大部分遊戲的設定。
五品，這是韓景陽碰到的等級最高的一件道具。
也是屬性和技能最奇特的一件道具。
之前遇到的那些屬性還能理解。
可“望氣”這項屬性就有點……靈異。
搭配着“尋龍點穴”這技能，怎麼看都像靈異或者仙俠小說中的技能。
難不成，這個世界裏真有風水地氣龍脈氣穴之類的法則？
韓景陽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事務和信息，一時間摸不清頭腦，不知道這羅盤該怎麼用。
回想在影視劇和小說中看到的劇情，他模仿着端起羅盤，調了調方位，假模假樣在店裏轉悠起來。
然後，他眼裏的吉光齋變了模樣，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氣息，彷彿有人在店裏打翻了顏料盒，挺雜，那些氣息跟他從道具上看到的光芒差不多，但狀態更像氣態，有的盤踞在某個位置一動不動，但有的卻在店裏店外緩緩流動。
不過最亮眼的當數藍色。
藍色氣息來自他掛在牆壁上的“吳少雲作‘黛玉遊園’年畫”和剛擺在櫃檯上的“銅貔貅”。
那幅年畫沒什麼技能，但屬性不錯，靜謐+5。
雖然不知道具體功效，可是自從把這幅畫掛上去，店裏確確實實多了一點靜謐的感覺，在日常吵吵鬧鬧的古玩市場中竟然顯得安靜，有鬧中取靜之意，用劉靜的話講，煩躁的時候，看到這幅年畫就能平靜下來。
看似不起眼，但這種潤物無聲的功效還真不可小覷。
這不，在韓景陽視線中，這幅年畫散發出來的藍色氣息若隱若現卻遍佈整個吉光齋。
銅貔貅也一樣散發着藍色氣息，不過色調稍微濃了一些，而且這些氣息不是均勻地瀰漫在整個吉光齋內，而是凝聚成漩渦狀正對着門口，彷彿要把門外的一切都吸入口裏。
有意思。
這就是“望氣”的作用嗎？
這哪裏是屬性，更像被動技能，或者天賦技能。
有這能力，當個有真本事的神棍綽綽有餘。
韓景陽正琢磨其他顏色的氣息到底什麼情況的時候，一個拎着手提袋的小老太太從門口路過。
然後，那本來已經走過去的老太太忽然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看吉光齋的招牌，回頭進入吉光齋，進門就問：“小老闆，收古董嗎？”
在普通人眼裏，這很正常。
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可在韓景陽眼裏，這老太太分明就是被銅貔貅的大嘴吸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