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賴子那一向老實巴交的爹還和他們面紅耳赤的吵過幾架。
時常辯解,他的兒子沒幹違法的事,他在市裏運輸隊上班。
平時要開車到五湖四海,所以才少出門。
後面,劉賴子也在父親的要求下穿着運輸隊工人的衣服回了村。
就這樣,方纔勉強平息了流言蜚語。
看到劉賴子他們。
又想起村裏之前的鬧劇。
原來,這就是運輸隊啊......
把別人的東西運輸給自己。
這樣說來倒也不錯。
看來。
那運輸隊的衣服,也是從被他們打死的人身上扒的了。
砰!
忽然。
一聲槍響。
李明軍只感覺手臂發麻,緊接着便是一陣劇痛傳來。
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中槍了!
他中槍了!
痛的他想叫,但他也知道,要是叫了肯定死路一條。
咬緊牙關,渾身痛的發抖,幾乎昏厥。
“田裏有東西,去個人看一下。”貨車上,有人說道。
“我去
你,你,跟我走。”
劉賴子立刻下車,又點了兩個人一起。
拿起手中的獵槍就往高粱地走來。
嘶~
今天要交代在這了......
李明軍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從中槍劇痛,快要昏厥中掙脫。
左手緊握着被槍打中的右手,以期望減少疼痛和出血。
見幾人要過來。
再也顧不得以後。
必須先在現在活下來再說!
但是外面全是人,手裏還有槍,怎麼跑的掉?
手顫抖的伸進木匠箱子,拿出平時用來削木頭的刀握在手中。
卸下一切負擔。
緩緩後退,躲在幾株比較大的高粱後。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血賺。
他不能白死!
呼呼~
呼呼~
李明軍喘着粗氣,蹲着地上,準備到時候直接暴起,一刀插到第一個人胸膛。
劉賴子作爲一個“運輸隊”中好幾年的老人。
本來是走在後面,把前面兩個新加入的當肉盾的。
但走到高粱地前,他們就不敢走了。
因爲裏面太過幽深,誰也不知道里面藏的是什麼。
是持械的兇人還是捕獵的兇猛野獸?
走在前面,就去不知裏面的情況。
要真有那些東西,他們第一個遭殃。
他們還剛加入“運輸隊”不久,錢都還沒怎麼掙到,如果現在死了,那家人怎麼辦?
那不是虧死?
“快點!之前的槍聲可能引來附近的人了。”貨車上有人喊道。
“快進去!”劉賴子用槍管戳了前面兩人一下,催促道。
“有,有糧哥,我我們不敢......”
前面兩人本來就被前面幽深高粱地裏有可能的危險嚇得發毛,潛意識告訴他們。
進去必死。
被劉賴子碰了一下,立即嚇得跳了起來,顫抖着聲音說道。
“慫貨!”
見兩人實在不願進去,車隊又催的緊。
一咬牙,劉賴子自己便進去高粱地了。
其實。
他也怕高粱地裏突然冒出個什麼。
可他畢竟是老人。
新人膽子還沒練出來,怕是正常的。
要是他這個老人也怕。
每次分錢,從他們身上多出來的分成也是不能扣的了......
去年,他們就有個兄弟探查高粱地,結果被裏面衝出的黑熊掏了腸子。
前年也是。
一個兄弟探玉米地,結果被躲在裏面的人一刀結果了性命,奪了他的槍後和他們開戰。
憑藉玉米地的方位,對方一個人硬是讓他們損失了七八位弟兄。
幹他們這行的,最怕消息泄露。
可那些行人不是傻子,知道前面有動靜,自然不會上前。
他們路過時,這行人一般都躲在道路兩旁。
如果是雜草田埂還好。
要是這高粱地玉米地,那指定得損失一兩個人。
劉賴子聚精會神。
拉栓。
用槍桿把高粱杆弄到一邊,以供自己走過去。
咕咕~
遠處似乎是有野雞在叫。
要是平時,他或許會一槍過去,喫烤雞,但現在,他只想趕緊探查完就回車隊。
他是老劉家的獨苗,還沒傳宗接代。
他走鋼絲般的掙錢,還不是爲了娶個媳婦生個娃?
幾株高粱後,李明軍弓着身體,手臂上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流着。
他已經看見了來人的身影,只要靠近,他一刀刺過去,然後搶槍。
憑藉天色和高粱地裏的高粱遮擋,或許能夠逃出生天。
就算不能,也能多拼幾個!
劉賴子看中地上拖行的印記,一米多遠的地方有自行車的輪胎。
他明白,裏面藏着的是人。
咕咚~
手扣在扳機上,小心的注意四周,緩緩前進。
他們雖然是刀口上舔血討生活,可也怕死。
這麼做不也是爲了更好的生活麼。
咔~
這時。
他腳步停下,好像碰到了什麼。
低頭一看,是個帶着布條方塊的木箱。
一般是木匠放工具的箱子。
這木箱......
劉賴子在記憶力找到了木箱的主人。
村裏人,他從小的玩伴李明軍。
從小其他人嫌棄他的賴子頭不敢和他玩。
是李明軍接納了他。
雖然他比李明軍大幾歲,可他還是挺信服這個人的。
感謝他有了幾年正常的童年。
李明軍是個好人。
不像他,是個爛人。
記得這個箱子,是李明軍十五歲那年他爹給他打造的。
有了木匠箱子,他也纔算是正式踏入了木匠這一行,才能跟着他爹出去幹木匠活。
當時,李明軍還揹着木匠箱子在小夥伴們面前炫耀了一番......
劉賴子清楚的記得,也就是在那一年。
他19歲,他爹向之前相看過,又談好彩禮的一戶人家求親。
可那戶人家卻臨時加價,要求多給30的彩禮,否則不嫁。
可,爲了籌備之前的彩禮,和修女方要求的青磚房,他家已經借遍了可以借的人家,那裏還有餘錢。
於是,婚事告吹。
事後女方還和別人抱怨他家窮,沒錢娶不起媳婦。
聽到這樣的傳聞,他爹整宿的長吁短嘆睡不着覺,時常到山上,他孃的墳便枯坐一夜。
他知道,這是他爹在和他娘道歉,沒有讓兒子過上好日子娶上媳婦......
也就是在那時候,他決定跟着其他村的一些混子去走市裏某大佬的路子,成爲了“運輸隊”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