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救我,如今的我,生不如死。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我的腦海裏刻着,可是,我卻不能爲我父母兒子報仇。”
老道鬚髮皆白,一身仙氣裊繞,看着蓮花池裏的婉容,說:“你知道今日爲何你和你的家族會有這樣的災難嗎?”
“爲何?”
“因爲你們輔佐錯了君王,改動了天意,被天誅罰,真正的天子,是九龍之子,身有九龍印記,而這天子因爲你們而早夭,失去了皇位。”
“那麼多位皇子,到底誰是九龍天子?”婉容有些迷糊。
“這需要你自己用心尋找,罷了,若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回去,你可願意輔佐真正的九龍天子成就霸業?”
“我,我願意,我還要屠盡害我家族的仇人,報恩於忠誠於我的恩人。”
老道摸摸鬍鬚,說:“你們雲家先祖於我有恩,300年前,老道就知道你們雲家今日有此劫難,如今也是報恩償還之時了。老道將畢生的醫術和毒術都傳於你,並且爲你開心竅打開智慧,至於你能否報恩的報恩,報仇的報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雲霧再度漂浮了起來,一絲絲的金色光芒從上而下,緩緩融入到了婉容的頭顱裏。
婉容感覺頭部猶如針尖一般刺痛,但很快,又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暖意。
她閉上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啊”的一聲驚醒過來。
“啊,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醒來了。”
身邊傳來驚呼聲,還有凌亂的腳步聲。
甚至還有金盆掉落在地上嘩啦啦的聲音。
婉容緩緩地睜開眼,感覺陽光有些刺目,她再度閉眼,然後習慣了一下光芒,這才睜開眼。
剛纔好似聽見有人呼喊大小姐,聲音有些熟悉呢。
“大小姐,大小姐。”幾個年輕的女子撲在她的病榻前,哭得梨花帶雨。
“靜月?花月?蘭月?”
“嗯嗯嗯,是我們,是我們,小姐識得我們呢。”
這是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一起長大,自己曾經十分的信賴依賴她們。
可自從聰明伶俐能言善道還能做的一手好菜的水月來了以後,她就漸漸疏遠了這幾個貼身丫鬟,寵愛水月,還讓她成爲了大丫鬟。
婉言那個賤人不是說,自己的丫鬟都死絕了嗎,怎麼她們還在?
難道自己重生了?
可,這是重生在什麼時節呢!
她四處打量了下週圍,提升了下力氣,發現身體並無大礙,說:“扶我起來吧。”
“不可啊,大小姐,你從馬車上跌落下來,御醫來見過了,說你傷了腿部,需要靜養。”蘭月回道,心疼地瞧了下她的腿腳。
婉容頓時記得了,原來自己重生在剛滿14歲這一日,和母親一行人去寺廟敬香,路上遭遇瘋馬,馬車翻了,自己的腿受了重傷,傷了筋骨,從此走路有些跛,臉上眉心處也劃傷了,留下了一個醜陋的疤痕。
如果說自己人生的轉折點在哪裏,那就是在14歲這日。
忽然,外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大小姐醒了啊。”
一個穿着翠綠色長裙,戴着翡翠耳墜,打扮得像個小姐一樣的丫鬟,推開了三個月,一下出現在大小姐的面前。
婉容的眉頭不由得一皺,這聲音化成灰,她都認識。可以說,每個仇人的聲音,化成灰,她都認識。
水月長相平平,但她比三個月會哄大小姐,擅長奉迎,又做得一手好菜,雖然她來到婉容的身邊最晚,卻最得寵愛,後來者居上,成了四大丫鬟之首,三個月畏她最受小姐寵愛,所以都任由她盤剝壓迫。
此刻她推開那三個月,霸道地一個人獨佔大小姐的視線,立刻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哭嚎着說:“大小姐,你可醒了。”
三個月面面相覷。
她們三個人悉心照顧昏迷不醒的大小姐,水月卻一個人逍遙快活,如今是搶功勞來了,好似她一個人照顧大小姐一般。
可大小姐信賴她,爭寵,是爭不過她的,只是爲小姐感覺不平而已,明明這個大丫鬟就是個不忠的。
“啪。”
三個月忽然好似聽見了什麼,是巴掌聲嗎?
她們定睛一看,見水月臉上捱了個巴掌,不由得又好笑又好奇,水月不是最會哄人了嗎,怎麼忽然捱打了呢!
婉容這還是壓抑了內心的憤怒,報仇要細水長流,但這個巴掌可是無論如何要打的,代表她的復仇之路開啓。
“你嚎喪嗎,本小姐不是醒了嗎?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水月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白,大小姐爲何打自己,她不是一貫最寵愛自己的嗎?
肯定是腦子燒糊塗了。
她內心有氣,又不敢打回去,惡毒地看了一眼大小姐的腿傷,說:“小姐,你不高興就打奴婢吧,奴婢不會生氣的,大夫說了,大小姐這腿傷以後走路都會有暗疾,還有眉心的那個疤痕是去不掉的,大小姐,你別難過,奴婢都會陪在大小姐你身邊的。”
年歲最大的靜月有些惱了,這水月淨添亂,大小姐才醒來,她就如此專門撿人傷疤來說,這不是給大小姐心裏捅刀子嗎?
“水月,你胡說什麼。”
水月對大小姐還有幾分敬畏,對其他幾個丫鬟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了,一瞪眼說:“我說什麼,我是對大小姐忠心,不像你們,還要欺騙大小姐到什麼時候。”
婉容又是一巴掌揮過去:“我有腿傷,臉上有疤痕,你好似很開心是嗎?傳我吩咐,即日開始,靜月爲首席大丫鬟,這水月淪爲三等丫鬟,院子裏什麼粗活都歸她做,還有,你們三人是我的貼身丫鬟,若她對你們不敬,就代我懲罰,不必事事通報。”
兩個巴掌,把囂張的水月徹底給打懵了,把其他幾個丫鬟的笑臉給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