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身邊,忽然衝出來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朝她們這些貴人貴婦砍殺過來,好幾個女子已經被砍倒在地。
地上頓時血流成河。
“放肆,快讓他們住手。”皇后娘娘痛心疾首,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敢犯下這等謀逆大罪,帶人闖入了後宮。
廢太子呵呵笑着,那笑容十分的扭曲。
“母妃,若兒子當不成太子了,左右都是死,還不如一起死了。”
他咬牙,一把劍,就向皇后娘娘刺殺了過去……
“住手。”一個矯健的身影飛奔過來,擋在了皇后娘娘的面前,張開雙臂,那把劍,刺入了他的肩膀,很快,他雪白的衣裳就被鮮血染紅了。
婉容慢了一步,趕過去的時候,看到擋住皇后娘娘的是君容殿下。
沒想到,讓他給嶄露了頭角。
婉容咬牙,先護住了自己的母親,然而,一道黑影已經閃身而來,朝婉容一劍刺入。
只見一石子凌空飛射而來,幾位皇子已經趕過來了,是君墨見機行事,救了婉容母女。
廢太子已經殺紅了眼,他瘋了一樣砍起人來,君容已經護着皇后躲開,人羣裏,聽見有人說:“殺無赦,放箭。”
皇后娘娘大喊:“不,不要!”
然而萬箭齊發,廢太子身中數箭,手裏的劍已經跌落在地,在那一瞬間,他眼眸好似清醒過來,看到自己滿身血污,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擡頭看着皇后娘娘:“母后,母后……救我……我被人害了……”
皇后想要推開君容,卻被君容死死拉住,皇后大喊起來:“皇兒,皇兒啊……”
但她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廢太子,慢慢倒了下去。
她仇恨的目光看向那些皇子:“是誰,剛纔是誰喊‘放箭’的?”
然而那些皇子都好似沒聽見她的話語一樣。
婉容看着那些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都在,阿洛王子也在,還有一些旁支,個個都有嫌疑,除開君容。
然而,君容又真的能脫得了干係嗎?
皇上來了,他在護衛們的保護下,大步趕過來,看到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廢太子,也不由得愣住了。
皇后娘娘跪在了皇上的面前,抓着皇上的黃袍下襬,面色蒼白:“皇上,有人謀害太子。太子他死得好慘啊。”
“放肆。”皇上怒斥:“他已經不是太子,他被廢棄了,他竟然還敢提劍來傷害你,殺死這麼多人,他這是犯下了謀逆大罪。”
“不,不是這樣的,皇上,皇兒他是被人陷害的,他臨死前說他是被人謀害的,他,他是中毒了,還有人在人羣裏說放箭,那個人謀害了皇兒啊!”皇后娘娘已經要崩潰了。
皇上十分憤恨,一腳踢開皇后娘娘:“事到如今,這人已經不再是朕的皇子,他是罪人,大虢的罪人,來人啊,把皇后帶下去,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宮。”
皇上這是連帶着對皇后也憎恨起來。
“不,皇上,你要相信臣妾的話,對了,對了,雲婉容,你說的,你說皇兒他是中毒了,你來說。”
這一剎那間,婉容又被迫成了衆人的焦點。
米氏急忙抓緊女兒的手,說:“娘娘,你聽錯了,婉容她如何知道殿下中毒的事情……”
“不,我聽見了,我分明聽見了,是不是,婉容你來說!”
婉容有些猶豫,她當然知道,此事都不能胡亂說。
不管她如何說,都會被捲入步步驚心的後宮爭鬥中去。
可是皇后娘娘的目光又逼得她不得不去查看,她走向廢太子的屍體,剛剛低頭一看,見那太子嘴角依然流涎,不由得露出疑惑的表情,流的涎水竟然帶着一絲絲的黑氣,這確實是中毒的跡象。
“殿下他好似真的中毒了,皇上,娘娘,你們看,殿下嘴角流出的涎水好似有異,是黑色的,這是中毒的跡象,至於是什麼毒,還需要查看。”
六殿下忽然一步走了出來,拿出廢太子手裏的那把劍,說:“這劍有線索。”
這把劍的劍尖,帶着一點彎鉤,這不是大虢的兵器,竟然是鮮卑族的兵器。
皇上也認出來了,面色大變,看向阿洛王子。
阿洛王子當然明白,這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
他跪下說:“皇上,阿洛剛纔與二皇子在一起談論道術,二皇子可以證明。”
二皇子點點頭:“除開兒臣,當時在場的還有梅翰林和玉道真人。”
“皇上,自從這鮮卑人來了以後,皇室就沒有安寧,求皇上爲死去的皇兒做主。”皇后娘娘此刻滿腦子都是要爲廢太子報仇。
皇上看了一眼阿洛王子,想了想,說:“君東聽令。”
君東站了出來:“此事交給你做主,務必查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皇子到底是怎麼死的……”雖然憤恨嫡長子不學無術,可嫡長子慘死,他終究需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兒臣遵命,來人啊,先把阿洛抓起來,圈禁溫泉山莊,派人看押。”
皇上想說什麼,可衆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偏袒阿洛,只好任由君東處置,心想到時候下一道密旨,務必放阿洛一馬。
各位貴婦帶着各自的女兒,匆匆地坐上馬車。
剛剛出宮,婉容聽見了馬蹄聲,她打開簾子,見到君墨那張俊逸的臉龐,目光帶着一絲銳利之色。
他小聲說:“婉容小姐,你回府這段時間,不要出門了。”
“爲何。”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拍馬而去。
毛病。
話說半截,幾個意思!
回到首輔府,父親也入宮去了,畢竟皇上死了唯一的嫡長子,這可是大事。
不知道爲什麼,婉容心裏沉甸甸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她忽然想起來,今日是上一世,弟弟雲楓掉河水裏的日子,自己還是不能坐着,得去接弟弟放學,今日也是弟弟回家的日子。
“備車,英月,你隨我去學堂接小公子回府。”
好似時辰有些晚了,她內心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
可別再出事,弟弟是父親唯一的兒子。
她的馬車離開首輔府遠去,不遠處,一棵樹下,有一個淡淡的影子,倏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