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銅鏡裏,自己模糊的身影,隱約可見脖子上的點點紅痕,心裏更加痛恨那個登徒子。
這事又不能聲張,他是男子她是女子,他是皇子她不過是臣女,聲張出去,只有自己倒黴的份。
她只得狠狠洗刷自己,彷彿能把那些屈辱洗刷掉。
而此刻,君墨殿下也不好受,他喝了許多冷水,才讓自己激動的情緒平靜下來。
他想了下,對展衛說:“你可知道,如今青樓裏的頭牌有哪些!挑一個名字好聽的,本殿下去會會。”
他剛纔對婉容那麼霸道,其實他內心知道自己,不知道有多菜鳥。
他不喜歡這樣不能被自己掌控的感覺。
他是天然的上位者,習慣了一切掌握在手裏的感覺。不喜歡失控的感覺,尤其,被一個女人掌控。
展衛呆若木雞,主子這是怎麼了,他受刺激了!
還是他剛纔……並沒成功!
一定是這樣的。
主子他,面對女人,完全不行,所以現在,終於要開葷了嗎?
這是好事啊。
主子的母妃這下可以放心了。
主子傳宗接代有望了。
“爺,你忘記了嗎,你曾經對嫣然姑娘有救命之恩,她如今就是京城十大頭牌之一啊。爺,你若要她服侍,那她肯定萬死不辭的,她原本就對爺的身子垂涎三尺。”
君墨瞪眼看着展衛,雖然事情說清楚了,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什麼叫對本殿下的身子垂涎三尺?
好似本殿下成了收銀子的那一方。
他拍了一下展衛的腦袋:“去,就找她,本殿下有許多事物要向她請教。”
展衛都差點流眼淚了。
蒼天啊,大地啊,主子總算是開竅了。
這肯定是在婉容姑娘那受了打擊。
他急忙狗腿地備車,他不解:“平素不都是騎馬的嗎?”
“爺,您這不懂了,一來,去嫖這事,不能聲張,躲馬車裏人家看不見,二來麼,嘿嘿,經歷一個晚上,爺回來肯定身子骨乏了,要休息,哪裏還能騎馬呢!”
君墨皮笑肉不笑的:“你倒是懂得真多,你平素沒少找女人吧!”
“啊呀,天地良心,爺啊,在您身邊,我哪裏還能找得到姑娘,姑娘都躲着我,媒人都不上我家的門,我都拖拉成一個大光棍了。爺,您開葷了以後,能不能朝府裏領些年輕女子回家服侍,這樣也能解決護衛們的光棍問題。”
君墨殿下狠狠踢了他屁股一腳。
“你滿腦子怎麼都是女人,本殿下不讓府內多女人,是爲了提升你們的陽剛之氣,女人多禍水,本殿下是爲你們好。”
算了,展衛不想分辯了。殿下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喫飽喫撐了,哪裏管護衛們傳宗接代的事情。
馬車來到了翠紅樓,還沒靠近,就聽見幾個女子在那爭吵。
“嫣然,如今翠紅樓的頭牌是我荷花,你待如何!”
“我的牌子我看誰敢取下來。”
“呵呵,如今我伺候的那位爺是六殿下,你呢,你伺候的人有誰比六殿下地位高!沒有,那翠紅樓的頭牌就是我荷花。”
君墨的臉色陰沉了。
婉容,你什麼眼神,喜歡的男子,早就在外面有了相好,還是風月樓裏的常客。
本殿下如此守身如玉,你卻說對本殿下毫無感覺,如果在一起也是怨偶。
他提起袍子,走進了翠紅樓。
正看到那個嫣然,被荷花指着鼻子罵。
而嫣然的頭牌號碼已經被拽下來了,正飛向三殿下這邊。
他伸手,就將牌子接在手裏了。
他目光陰沉地看着荷花和她身邊的人,展衛狗腿一樣衝上去,怒斥:“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衝撞貴人。”
荷花一愣,見到一位氣宇不凡的公子哥站在門口,正一臉不悅地盯着自己。
不過這位公子看着很面生。
翠紅樓來往的貴公子實在太多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她覺得橫豎沒有誰比得上六殿下身份尊貴。
於是,優雅而傲慢地說:“抱歉啊,我們在說話,打擾了這位公子,不過現在還沒到接客的時辰呢……公子且等一等。”
嫣然則愣住了,面前這位爺可不是三殿下嗎!
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當年,嫣然被一個山賊裝扮的嫖客帶出門,差點被騙到山上當壓寨夫人了,是三殿下正好帶人馬經過,救了自己。若是別人,當然不會理睬她,當她是個青樓女子,人命不值錢。
可三殿下不僅解救了她,還將她親自送回了翠紅樓。
這些年,她每個節日都記得三殿下,不時派人送上信箋約殿下來喫酒。
可三殿下從來愛理不理的。
今兒這是吹什麼風,竟然來到了翠紅樓。
嫣然說:“您怎麼來了?”就想來迎接。
見到是嫣然的客人,荷花更加肯定,這公子無非就是個土財主的紈絝少爺。
更加看不起,對身邊丫鬟說:“一個一個愣着幹什麼,還不把我的牌子掛上去,若那貓貓狗狗的還想掛自己的牌子,就給我打出去。”
“你罵誰貓貓狗狗呢。嘴裏放乾淨些。”嫣然的姿色是超過荷花的,可現在荷花太囂張了,老鴇也不敢得罪荷花。
荷花的丫鬟急忙攔住嫣然,說:“嫣然姑娘,如今頭牌已經默認是我們家姑娘了,您啊,還是認清現實,人老珠黃要認命。”
忽然,一道影子閃電般走來,抓住那多嘴的丫鬟,就撲通一聲給扔了出去。
那力氣太大,丫鬟半天沒掙扎起身。
君墨俊臉上滿是烏雲:“難得出來喝次花酒,怎麼如此聒噪,老鴇呢,給我滾出來。”
荷花呆住了,看着這閻王一樣的公子哥,說:“你,你怎麼打人呢!”
“打人,還敢打你呢。”君墨看着她就不順眼,掄圓了巴掌,給了她一個結實的耳光。
荷花半邊臉頓時紅腫起來,眼圈一紅,對外嚷:“六殿下,您來了,您看見了,這土包子欺負我呢!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