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她不由得呵斥她。
雲首輔制止：“真是婦人之見，婉容，你不要擔心，你說理由。”
“兩位皇子，對女兒都不是真心實意，他們求娶，只是因爲父親的地位，娶了女兒，他們便可以得到父親的支持。這，並非良人。”
米氏擔憂地說：“話雖然如此，可聯姻，誰又不是貪點其他呢。再說，若不嫁給其中一位，將來萬一誰繼位了，我們府邸，可就岌岌可危了。”
“母親說的是，我們首輔家，家大業大，宗族都倚賴着父親，還有辦了學堂，家族裏的讀書人，都希望通過父親得到一個光明的前途。”
婉容侃侃而談：“可這兩位皇子，萬一都不成事呢，父親豈不是立在危牆之下？”
雲首輔不由得多看了女兒幾眼。
他只有這麼一個嫡女，內心是疼她的，可從未知道，女兒竟然這般有見識有遠見。
對比起來，那個貌似聰明的庶女，卻迫不及待地貼上了五皇子君容，完全就沒有考慮過首輔府一分。
“婉容，你說的是，如今聖上心意難猜，到底東宮屬於哪位皇子，現在就算是爲父，也揣測不了君心。”
“六皇子的母妃並非是大虢人士，他一切靠自己，如今母妃又被猜疑，母妃那邊毫無依靠，如今他母妃身陷九皇子被害的命案之中，而六皇子還來求娶，爲的是得到父親你的支持。”
“至於五皇子……”婉容低頭，眼裏掠過一絲厭惡之色：“他心思機敏深沉，絕非面上顯示的這麼溫文爾雅，他的母親剛剛過世，他卻可以毫無芥蒂地來求娶，一方面是打壓六皇子，一方面也可以說明他性情涼薄，絕非佳偶，女兒不嫁。”
雲首輔點點頭：“你說得對，此二人都不是好的選擇，只是，他們是皇子，要如何才能拒絕他們而不得罪他們。”
“直接拒絕自然是不好，要讓他們自己願意纔行，他們龍虎相鬥，讓他們自己鬥去，我們首輔府不要參與，若真的劍拔弩張了，父親可以暫時以養老爲名，辭官迴避，也比捲入其中要好。”
雲首輔點點頭：“你說的，爲父也是這麼考慮的，身爲首輔，完全不捲入其中只怕是不可能，要麼辭官，要麼必須站好隊，女兒，你告訴爲父，你是否心裏有人了。”
婉容的眼裏，彷彿浮現一個挺拔俊俏的身影。
然而，她還是搖搖頭：“父親，女兒才及笄，暫時不考慮出嫁的事情，若真的對女兒癡心一片，他定然會出現。”
在皇宮裏，君東和君容都屹立在父王的面前。
君容抱拳說：“父王，兒臣已經調查清楚了，那碎玉，竟然並非大虢人士，而是……”
他斜眼看了君東一眼，說：“是如妃娘娘故國人士。”
君東早已明白，君容就是要朝自己身上潑髒水。
他也抱拳說：“父王，大虢胸懷天下，容納天下，爭霸天下，大虢京城裏，並非大虢土著的有很多，不能因爲碎玉是故國人士，就懷疑什麼，我母妃也並無毒害九皇子的動機。”
這是皇后娘娘教會他說的。
父王老了，越老，越猜疑，他還沒死，如果兒子過於優秀，他是會猜忌的。
這麼說，會讓皇上對三皇子和六皇子都有猜忌之心。
果然，皇上的眼眸沉了一沉。
君東急忙跪下：“父王，我母妃她性情恬淡，又怎麼會幹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何況此事，並無任何證據，僅僅憑藉那麗嬪的口頭之言，怎麼能作數？”
君容也急忙跪下：“父王，我母親已經過世，她以死指證瞭如妃娘娘，難道不是證據嗎？何況，謀害九皇子，就算是沒有證據，如果被懷疑，那也應該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皇上點點頭，君容的話，倒是符合他此刻的心意。
他擡頭，宣旨意，將如妃降爲如嬪，冊封已經去世的麗嬪爲麗貴妃。
君東還想說什麼，皇上惱怒地說：“夠了，不要辯駁了，失去九皇子的了嬪那，如何交待，跪安吧。”
君東怏怏地離開，在殿外，君容笑嘻嘻地說：“老六，聽聞你求娶首輔家的嫡女，如今，好似身份不符合了吧。”
“老五，你要如此針對本王嗎？”
“老六你說哪裏話，怎麼是針對呢，本王只是說的事實，那碎玉，就是你們故國的人嘛，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未爲，你說呢。”
說完，君容哈哈大笑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君東雙手握緊。
他陪伴母親，從如妃宮，撤到了偏殿，按照名分，她現在不能居於如妃宮正殿了。
這是對一個妃子的巨大侮辱。
可母妃，此刻的如嬪，卻神色十分的淡定。
等人都被遣下去了，君東十分羞愧地說：“母親，都是兒臣的錯，沒有照顧好母親。”
“你知道母親爲何從容淡定嗎？”
君東搖搖頭。
“這還僅僅是開始，是好事，母親要讓你知道，成者爲王，敗者爲寇的事實，一個母妃卑微的五皇子，如今抓住機會上去了，就會踐踏，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你和三皇子，都會是他針對的對象。你若敗了，母親自然只能忍受屈辱。”
君東擡頭，目光變得更加冷酷無情：“兒臣明白了，兒臣不會讓他得逞的。”
“你在邊關多年，手握兵權，君容，他猖狂就猖狂，他不會是你的對手，你現在一定要求娶到首輔的嫡女，得到岳丈的幫助，這樣，他根本就不會對你構成威脅。”
君東點點頭，說：“兒臣親自去一趟首輔府，求娶婉容小姐。”
“這是明面上的，或許機會不大，如今母親又不再是貴妃了。”
“兒臣明白了。”
明面上的機會不大，那就想旁門左道，兵不厭詐，包括婚姻大事，也不過是盤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