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慢條斯理地換衣裳,忽然,袖子裏,掉落出一個鼓囊囊的荷包袋子,散發着幽幽的藥香。
英月一愣,心想小姐忽然掉個藥袋子出來,肯定還有別的吩咐。
果然,婉容立刻嗔怪她:“該打,英月,你怎麼把我這救命的藥袋子丟了?”
嬤嬤急忙賠笑撿起來,說:“這是治什麼的藥袋子,怪好聞的呢!”
婉容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這可是我的寶貝,十分難得,一袋藥,十兩金子呢!”
“這麼貴啊!”嬤嬤有些不相信。
婉容故作神祕地說:“那是自然。”
拍拍自己的臉蛋,拍拍自己的手腕手臂,悄聲說:“嬤嬤,別人我還不告訴呢,我那時不是毀容了麼,御醫都說了,我這臉沒法治了,一輩子就這樣了,當初我可是要死要活的,被毀容了還怎麼活。”
“可,這一個路過的道士,給了我這藥方,調製我的疤痕,你看,現在不是好了嗎?”
婉容被毀容的事情,當初大家也都是有耳聞的。
嬤嬤看了下她的臉蛋:“如今還是很光潔的,一點疤痕都沒有,這藥還真的神奇。”
婉容一副傲嬌的表情:“那是自然,但這藥不能停,十天半月的,就得熬製,十兩黃金,貴就貴了吧,以後夫家也應該可以供養,不然,我這臉,還得恢復原狀。”
嬤嬤被唬了一跳:“婉容小姐,你說的可是真的,不塗藥,你的臉又還是恢復原來的樣子?”
那豈不是還是毀容了,不過是讓藥給吊了這口氣?
婉容點點頭:“那是自然,所以說,這藥神奇吧!英月,你張大嘴巴傻站着幹什麼,還不收好這藥袋子,仔細你的皮。”
英月對自家小姐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是不是和君墨殿下在一起久了,學會了他一本正經地說瞎話呢。
哪有什麼藥袋子,哪有什麼毀容。
小姐現在早就全好了。
這藥袋子不過是醒神的而已。
小姐這是爲了不嫁寧王世子,想出的主意。
嬤嬤急忙伺候她穿好新衣裳,匆忙告辭。
去見了寧王府,把自己所聞告訴給了寧王妃。
寧王妃頓時大失所望。
沒想到,婉容還有這樣的暗疾,原來臉蛋早已毀容了,只是塗藥掩蓋了而已,並沒有根治,還敗家,花錢如流水。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頓時就冷了心腸。
從房間出來,英月扶着小姐,說:“小姐,你膽子可真大,若讓王妃知道你在騙她,將來可怎麼圓謊啊。”
婉容輕輕拍了她的腦袋一下:“比我還大幾歲,腦子卻是如此不開竅的,我可有騙她什麼,我只是說,不塗藥,我的臉還是隻能恢復原狀,說的原狀,可沒有說被毀容的原狀,誰知道我說的原狀是什麼。”
“高,實在是高。小姐,你這騙術都快趕上君墨殿下了。”
同一時刻,正在御書房默默佇立在父王面前的君墨殿下,忽然連打三個噴嚏。
君墨心想,這是有人惦記呢,還是有人在罵自己呢!
婉容步出來,見院子裏又多了幾個貴女,這些貴女平時在一些場合經常可以見到,只不過是點頭之交。
她忽然臉色微微一變,對英月說:“不好,米堇表姐有麻煩了。”
此刻,米堇正坐在湖邊,丫鬟陪着她,她是單純的人,嘗杏就是嘗杏,不像別的貴女,打着嘗杏的名義,各種結交,八卦,和討好接近寧王世子。
而寧王世子,也是個心思單純的,見米堇喜歡喫杏仁,於是手握一個玉盞,裏面裝滿了蜂蜜杏仁,走到她的面前。
兩人因爲護衛營裏這層關係,此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親近之意。
寧世子卻不知道,他是今日的焦點,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別人的眼裏了。
而此刻,院子裏多了幾位身份不一般的貴女。
一位是太尉府的陽姿小姐,她是太尉府的庶女,但備受寵愛,太尉只有兩位女兒,大女兒也是庶女,如今嫁入皇宮,是皇上身邊的寵妃,被封爲舒妃。陽姿與舒妃娘娘是一母所生,舒妃很疼這個妹妹。
導致了陽姿性格任性刁蠻,對於想要得到的,那是志在必得。
另外一位,則是端郡王的女兒蘊端縣主,那也是任性霸道的主子。
她們今日來這裏,自然是爲了見從小就愛慕的青梅竹馬世子哥哥。
這二位論容貌都只不過中等姿色,所以寧王妃內心都是不甚滿意的,覺得配上自家兒子。
所以也一直拖着,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今日寧王府舉辦嘗杏會,她們得到消息,不請自來,仰仗着和寧王世子從小就認識的這層關係,
在她們心裏,從來只把對方當情敵,哪裏知道,今日多了一個情敵米堇。
見到寧王世子哥哥,和米堇有說有笑,內心猶如火燒一般。
兩人怒氣衝衝疾步走到了世子身邊,那米悅早已把一切看在眼裏,拉着婉言也走了過來。
不一會功夫,米堇身邊,就簇擁了這麼幾個厲害的女子。
而米堇是個直爽的性子,哪裏知道危險已經降臨。
“世子哥哥,你在同誰說話呢!”陽姿先開口了,一邊說話,一邊拉着他的袖子:“好幾日不見了,世子哥哥也不給姿兒捎信來,小時候,世子哥哥可是經常會信箋告訴姿兒,京城哪裏有多了好玩的地方。”
蘊端縣主立刻說:“世子哥哥平素那麼忙,哪有時間還寫信箋,再說,世子哥哥身邊不是多了這位美人了麼,這麼美人姐姐,見是見過,就是想不起名字。”
婉言急忙介紹:“這是我表姐米堇,文昌侯府的嫡小姐米堇。”
寧世子有些不悅,他不喜歡這幾個厲害的女發小,太瞭解她們任性的性格了。
陽姿笑起來,說的每個字都猶如刀子一般。
“我說是誰呢,瞧着眼熟,原來是文昌府的那位,被姜尚書的公子退婚的,米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過如此啊,被退婚,是因爲容貌平常的緣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