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聞蘊端縣主和陽姿小姐來了,這纔打起了精神,說:“也罷,最終還是在她們之間選擇。”
待寧王妃步出,對待蘊端縣主和陽姿的態度大不同,婉容心裏明白,自己的危機解除了。
回去的馬車上,米堇有些悶悶不樂。
婉容知道她的心意,淡淡地說:“米堇表姐,你只需要擔心的,是世子殿下的心意,其他不用擔心。”
“婉容表妹,其實我不該有了妄想,那世子殿下是何等人物,豈是我能妄想的。”
“表姐,你只需要等待機緣,我掐指一算啊,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過了些日子,君墨夜間來她的房間,給她帶了些新鮮的杏子,也帶了個巨大的震撼人心的消息。
——陽姿死了。
婉容十分震驚。
“前些日子還見了她,怎麼就死了呢!”
君墨搖搖頭:“消息瞞的密不透風的,陽姿死的不光彩,是懸樑自盡的,但臨死前,她已經是不潔的軀體了。”
婉容目光流轉,她那日其實看到縣主和陽姿爭寵,知道她們之間必然有爭端,所以讓米堇耐心等待,做那得利的漁翁,可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慘烈。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喂她吃了一口杏仁,說:“還不是女子爭寵,都說紅顏禍水,我看寧如玉那小子,是藍顏禍水。”
原來,寧王妃自從屬意蘊端縣主和陽姿裏的一個人,成爲世子王妃以來,兩個貴女,就明爭暗鬥不已。
從權勢來說,縣主略勝一籌,畢竟她與皇家沾親帶故,那舒妃雖然得寵,卻是個沒子嗣的,所以蘊端縣主更加囂張。
因爲陽姿糾纏寧世子過分,蘊端縣主的妒火被點燃了,忽然一日,陽姿出來逛街購物,被“匪人”劫持了。失蹤了一日一夜。
第二日早上,讓人給丟在靠近寧王府的門口,神志不清,陷入昏迷中,而且衣裳不整。
當時許多路人都看到了。
雖然寧王妃讓人馬上把消息封鎖了,又給陽姿整理好了衣裳送回太尉府,但陽姿的名聲徹底沒了。
寧王世子絕對不會娶一個名節被毀的女子。
所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陽姿已經毫無任何希望嫁給世子哥哥了。
甦醒過來的陽姿,啼哭不已,入了宮,見了舒妃,回來又陪伴了父母,然後不聲不響地懸樑了。
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早已死得透透的了。
婉容沉默不語,君墨驚訝地看着她:“你不發表一點看法嗎?”
“我看,這事就是蘊端縣主幹的,如果寧王妃機敏的話,也應該冷落縣主,否則還有大事要發生。”
“還是你看得長遠,我來,是提醒你,這段時間,不要與寧王府走動,寧王府現在是焦點,一點火星子就會燃燒起來。”
“有危險的地方,也藏有機會,或許,是我米堇姐姐的機會呢。”
他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在護衛營,他們倒是真的感情日益深厚,我倒不知,原來寧世子看着紈絝,內心還是想建功立業的,米堇姑娘也是英氣逼人,有她當賢內助的話,寧世子沒準還真可以成爲大將軍王,不會弱於君東,如今的君東,回了京城,就不走了,毫無鬥志了,也耽於東宮之爭。”
君墨淡然一笑:“父王身體日益糟糕,人也變得疑神疑鬼,君容現在風頭正好,我看,未必是好事。”
他忽然看到窗臺那,出現了一輪黃澄澄的月亮,說:“帶你去看看月亮去。”
他張開手臂,輕輕攬着她纖細的腰肢,雙腿一蹬,就帶着她躍上了屋檐。
他們找了一處安靜的角落,眺望着那輪黃色的月亮,風將他的袍子一角吹到她的鼻翼下,帶來一股冷冽的龍涎香,他回頭凝視着她,看到她清澈的瞳孔裏倒映着他挺拔的身姿,心頭一熱,慢慢俯下頭來,她正好擡頭,彼此的嘴脣差點碰在一起。
她忙不迭地閃避,臉孔火燒火燎起來。
“殿下,請自重。”
他莞爾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對你,自重不起來怎麼辦?”
“殿下又說笑了。”
他輕挑起她柔美弧線溫柔的下巴,說:“看着這些女子爲了爭寵,不擇手段的樣子,真醜,若我能娶到你,必然一夫一妻,相守到老。”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呵呵,原本,我對女子,就是那麼冷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多了煩,少了也煩。”
他讓她輕輕靠近自己的肩膀,喉結滾動着,許久才說了一句:“對我來說,得到你,比得到天下,還更加鄭重。”
他鼓起勇氣地表白,卻得不到迴應。
他驚愕地回眸,見她已經垂下長長的眼睫毛,好似睡着了一般,像一隻收了爪子的小貓咪,睡相十分的甜美軟萌。
他不由得看癡了,忍不住脫下了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一種名叫幸福的電流,流遍他的全身,只覺得京城再硝煙瀰漫,此刻他卻如此歲月靜好。
君墨殿下叮囑婉容遠離暴風中心的寧王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寧王妃派人寫了信箋來,邀請米氏帶婉容去寧王府的家廟祈福,順便品嚐鄉野的青菜。
米氏拿了信來問婉容,米氏不解地說:“自從那日你去了寧王府以後,寧王府王妃已經許久沒來往了,想是她的念想已經擱淺,怎麼如今又寫了信箋來邀約,難不成她又改變主意了?”
婉容把信箋看了幾遍,心裏琢磨了下,說:“這不是尋常的邀約,去的是他們寧王府的家廟,還去他們鄉下的莊子裏喫青菜,這是很親密的舉動了。”
“可,寧王府這些日子,與蘊端縣主府來往也很密切。估摸着娶世子妃,應該就是他們家的縣主了,又來邀約我們,是何意?”
“母親,若不去,就得罪寧王府了,若她同時邀請了縣主,那只有一個意思,是想訂婚正妃和側妃一起。”
米氏不由得勃然大怒起來:“她這是狗眼看人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