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你留在這裏,只會捲入進去,君東,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君東了,這是一場血雨腥風,趁他還沒注意你,你快離開,你現在無法和他鬥,我必須要找到他是如何控制住皇上的。他現在雖然還不是太子,但和太子無異,要剷除異己了。”
“婉容,我不會走,我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我不僅僅是爲了你,還有我爹,雖然我與你訂下婚約,知道的人不多,但隔牆有耳,若君東知道了,肯定認爲,你和我爹聯手,他會對你,對我爹下手,而你走了,離開風暴中央,他現在要對付的,只是君容爲首的人。”
君墨沉默許久,才緩緩地說:“邊關最近有戰事,我是可以請命前去平復,但這一來一往,最少是一年時間。婉容,我不想離你太遠……”
“君墨,你要相信我,這一年時間,足夠了,他們肯定會鬥個你死我活,等他們鬥到內傷的時候,就是你回家撿桃子的時候。”
他伸手撫摸她的臉,好像要把她刻進腦海裏。
“容我想一想。”
她依偎在他的懷抱裏,她精通毒藥,知道此次君東控制了皇上,有多麼危險。
她不能讓君墨涉險,雖然現在還只是預感,是猜想,但她要將風險控制到最低。
“明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她在他的懷抱裏,低聲說道。
君容換上了最普通的士兵服飾,站在城門口。
都知道他是皇子,來體驗生活的,守門的把總也不敢得罪他,讓他站在陰涼的地方,還拿水拿喫的,供着他。
不遠處,一臺馬車停在不起眼的地方,馬車內,是婉容和君墨。
“你帶我來這裏,是欣賞君容的狼狽嗎?”
“等會你就知道了。”
忽然,她皺眉,因爲看到自己家的馬車了。
果然,是婉言坐馬車而來。
君容被皇上罰守門,她自然要體現對他的體貼了。
在男人落魄的時候關心他,他會記得一輩子。
婉言熬了雞湯來,端到了君容的面前。
雖然不滿父王的命令,但君容聞到雞湯,果然內心大悅,這站崗守門的倒也不苦,誰也不敢得罪一個皇子。
“婉言,還是你體貼。”
府邸那麼多姬妾,倒只有這個還沒迎娶入門的私底下的情人,對自己更周到。
“殿下,您辛苦了,婉言,心裏好疼……”她一邊喂他喝雞湯,一邊眼裏亮晶晶的,流下真誠的眼淚。
婉言的流淚技術,比君容高超多了,她是真的想哭就能哭得出來。
婉容內心不由得冷笑,對君墨說:“我這個庶妹,對着銅鏡,可不知道訓練了多久,這眼淚啊,想什麼時候流,就能什麼時候流下來。這算是她的基本功了。”
君墨笑了起來:“看來她一定基本功很紮實。”
忽然,一陰影覆蓋,隨即,一道鞭子卷席而來,將君容手裏的雞湯捲起砸碎在地上。
“大膽!”君容勃然大怒,誰敢這麼挑釁他皇子的威嚴?
擡頭一看,逆光而站的,是一個身披火紅色披風的少年,眉目間帶着濃濃的威嚴感。
“我喝湯,你也要不滿,你這是故意與本殿下爲敵嗎?”
他豁然站立,與六殿下對峙。
君東冷冷地掃視了他一眼,揮揮手:“將把總拿下。”
他要殺雞儆猴。
把總被抓了,被人架到了君東的面前。
君東眯縫眼看着把總,說:“士兵不守門,當衆大喫大喝,女子來探望,該有什麼處罰。”
把總有些懼怕戰王,低聲說:“按律,當,當……斬。”
君容怒道:“夠了,老五,你還敢斬了我嗎,諒你沒這個膽子。”
君東淡然一笑:“我確實沒這個膽子斬你。”
他緩緩地拔出劍來,話鋒一轉:“但我有膽子斬放任你的人。”
一劍,刺入了把總的心窩,把總連鳴冤的話都來不及呼喊,就雙手撲騰了幾下,身體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記住,這是皇上的吩咐,五殿下此刻,不是殿下,不是皇子,他不過是一個衛兵,要守十天的城門,若誰再照顧他,誰就死。”
君容指着他說:“君東,你是故意的,故意這麼爲難我。”
君東靠近他:“你說,爲何不近女色的我,醒來的時候,會在父王的妾的身邊呢。是誰爲難我的呢!”
君容頓時沉默不語,難道,他心裏什麼都明白?
君東冷冷看了他一眼,又掃視了婉言,冷漠地說:“婉言姑娘,這是城門重地,這次看在首輔大人的份上,本殿下不爲難你,若有下次,鞭打完畢再送你回府。”
婉言一言不發,急忙轉身就跑。
君容忍着羞辱,默默站立到大門口。
君東提拔了他的一位心腹,成爲新的把總,讓他監視君容,暗示他,可以給任何折磨和羞辱。
君墨看着這一切,微微搖頭:“君東,確實變了。他以前雖然也狠,但不至於會明着來,而現在,他是徹底撕破臉了。看來,我也要避其鋒芒了。”
君容帶着傷痕回到皇宮,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
他放聲大哭。
“母后,兒臣受傷不算什麼,可那君東,卻當着大虢的百姓面前,羞辱兒臣,兒臣實在無顏面對子民。”
“他明面上打的是兒臣的臉,實際上,是打皇后您的臉。”
皇后娘娘捏着手帕,她心裏何曾不知。
“起來吧,哭什麼,母后也不是被動任由他們欺負的人。這裏有張單子,是那君東遍佈京城的一些點,都是他們故國的人,找個藉口,全部給端了。”
君容接過那張單子,看着那些名冊,明白,這是徹底和皇貴妃撕破臉了。
只要東宮一日未立,兩個皇子就必然有一爭鬥。
京城的風聲,忽然在這日,開始急了起來。
一夜之間,五殿下親自帶人,搗毀了京城十八家地方,據說都是來自故國的流蕩的人員,這些人都不安分。稍微有反抗,當場格殺。
收到消息的君東,從牀上翻身起來,忽然吐出了黑血。
這是他急怒攻心造成的後果。
君容,你敢殺我故國舊人,很好,看我怎麼反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