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
她的目光落在婉容的身上,猶如刀子。
“婉容啊,婉容,人不可以太囂張,說不定一顆石頭,就可以把你絆倒,讓你永遠站不起來。”
她原本以爲婉容一定會面容失色,驚慌失措。
沒有想到婉容只是行禮。
“民女多謝皇后娘娘的教誨。”
如今她的父親已經被免職。
所以她迅速自稱爲民女。神色是那麼的淡定,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皇后娘娘自己反而有些沉不住氣了。
還這麼倔強,也許是故意僞裝的吧。
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君容走在最後。
“沒有想到本王的王妃現在反而是最幸運的。可惜呀,可惜,婉容姑娘你花容月貌,如今卻只是一介草民了。”他哈哈大笑的離開。
婉容十分淡定地離開。
天空飄起了雨。
離開皇宮的時候。突然她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朝角落裏看了過去。
君墨沉默的站在角落裏,千言萬語都寫在兩人的視線裏。
他伸出手,將她抱住了自己的懷中。
“別這樣,也許會有眼線。”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婉容搖搖頭。
她擡起臉來,與他目光對視。
“我覺得這是好事。”
君墨不由的愣住了,他不懂婉容的意思。
“原本我以爲,雲楓這輩子不能夠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我想要他放棄……”
“可是現在我會要去爲他爭取,該是屬於他的就應該屬於他。”
“你的意思是……”
“他們今日栽贓陷害我們,我很快就會清算給他們,而且要加上利息。”
君墨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纔是他心中的婉容。
“我還以爲,你見到父王發脾氣,已經嚇傻了呢。”
“是嗎?能夠把我嚇傻的人,應該還沒有出世吧。”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把下巴靠在她的髮絲上。
“可是現在你卻在受苦。”
她在心裏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和自己上一世比起來,現在這樣的苦又算什麼呢?
她早已就是鐵石心腸,不懼任何風浪。
“這段時間我們肯定無法再見面,不過……”他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剛好得了一樣玩意兒,是紫悅公主送給我的,討我歡心。我本來還很嫌棄,如今看來只怕能派上用場了。”
“原來你私下已經和她打得如此火熱了?”
“你在喫醋嗎?你竟然會爲我喫醋?”他欣喜萬分。
“想多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
“我相信你。”
君墨只感覺心中一蕩。這一句話就勝過所有的甜言蜜語。
“我們不會分開多久的,十日內,我必然要讓王松付出慘重的代價。”
雨越下越大。
婉容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她不能夠停留太久,還要回去安慰母親,父親和弟弟。
馬車徐徐的駛動。她回眸看去,看到君墨依然還站在雨裏,默默地看着她的馬車。
回到府裏。
沒有想到父親和母親卻神色平靜。
“父親母親,你們沒事吧?”
母親反而神色輕鬆地說:“你弟弟醒了,太醫說沒有多大的事情,只是一些皮肉傷,正好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休養……”
“父親正當壯年,爲何要回鄉下去?何況明年就有科考,弟弟還要考舉人呢。”
父親以爲婉容是不想去鄉下。
“爲父當官這一生已經心灰意冷,不想讓你的弟弟再考舉人做官了。”
婉容笑了起來。
“爹爹說的什麼話。爹爹就當現在是休養,而且正好可以看一看身邊的人,誰是真心的,誰是趨炎附勢的。”
夫人跟老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明白女兒話語中的含義。
婉容自然不會說破,以免父母擔心。
“我去瞧瞧弟弟去。”
來到了雲楓的房間,見到雲楓的氣色好些了,丫鬟說公子已經可以喝點粥了。
“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把你塞到酒桶裏的人是不是王松?”
雲楓點點頭,聲音嘶啞的說:“就是他是他,把我騙到後院裏打了我一頓,還威脅我說,這一次不僅要讓我死,還要讓我全家人跟着我陪葬……姐姐,都是我的錯,連累了你,連累了父母,讓父親丟了官職……”
“雲楓,你不要說這樣的話,顯得很懦弱,你沒有做錯什麼,做錯的是王松。”
“你喜歡花蕊公主是不是?”
雲楓半天沒有說話,許久才痛苦的點點頭。
“是的,我喜歡她,我們是兩情相悅,不管我怎麼樣壓抑自己,我也可以騙公主說我不喜歡她,可是我騙不了自己。”
“很好,你這纔像個男子漢,把自己真實感受說出來了,姐姐也有錯,姐姐不應該讓你壓抑自己的情感。那王松就是一個火坑,怎麼能夠讓你喜歡的女孩子跳火坑呢?”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何況花蕊公主她跟王松確實是有婚約的。”他的聲音更加的低沉。
“弟弟,你要相信姐姐。如果不是他們欺人太甚,我還沒有想過要去爭取什麼。可是現在我已經改變主意了,你放心,我們失去的都會重新回來,而且會加上利息,姐姐也會讓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和心上人在一起。你只管好好的養身體,也不要耽誤了學業,我們不會回到鄉下去,你也依然會科考。”
安撫了弟弟幾句,婉容就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小姐你可回來了,今天可把我給氣壞了。那姨娘竟然讓她的丫鬟過來,拿小姐你這桌上的擺飾,被我給轟出去了。”丫鬟蘭月不滿的說道。
婉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她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她是舊病復發了嗎?”
“她說現在我們這個家已經不是首輔大人的家了,只有她的身份最珍貴,因爲她的女兒嫁給了皇子,所以她想要什麼就要拿什麼。”
“是嗎?如果她下次敢來,你就告訴她,身爲姨娘,現在府門敗落,如果入不敷出,是可以把她發賣的。”婉容冷酷的說道。
她鋪起紙,開始寫東西。
“小姐,你這是在寫什麼。”
婉容輕輕一笑。
“我在寫,奉聖旨,閉門不出。寫好了,你讓男僕把它貼到大門外去。”
蘭月有些摸不着頭腦。
小姐這是怎麼了?被皇上處罰,反而要昭告天下?小姐這是打什麼算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