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讓身邊的太監去給大理寺遞話,找個藉口,不要以命抵命。
然而這消息卻被歐陽大人知道了,歐陽大人勃然大怒。當天就帶着棺材堵在了王松府門口。
歐陽大人已經年過半百,好不容易纔生了這麼一個兒子,如今卻被王松給殺死,他已經豁出去了。
即使是皇后的侄兒又怎麼樣?必須要以命還命。
又有人告訴皇后,說這歐陽大人是首輔大人的同窗好友。不如讓首輔大人去勸說歐陽大人。
然而這一次,皇后派去的人又吃了閉門羹,雲老爺根本連面都不見。
歐陽大人把此事告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勃然大怒。
一個秀才竟然敢殺死一個舉人,立刻就判了凌遲處死,三日後行刑。至於和花蕊公主的婚事,自然從此作罷。
萬般無奈之下,王家只好找了一個替身代替王松去死。然後派人把王松悄悄送出城,以後只能夠隱姓埋名生活。
王松垂頭喪氣,猶如喪家之犬,坐在一不起眼的馬車上出了城門。
家裏人已經給他安排好了,把他直接送到邊關,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在那裏已經給他置了宅子,至少下半生是衣食無憂的。
他也沒有想到爲了一個女人自己失去了一個大好的前程。連婚約也給毀了。
眼看已經出城十里地了,天色有些昏暗,好像要下雨了,看到前面有一座破敗的寺廟,他讓車伕把馬車停下來,自己去破廟裏面等雨停。
他坐在破廟裏,想到自己從前錦衣玉食,而現在卻穿着白衣,悲從中來,不覺哭了起來。
忽然有一雙白皙的手,遞來一方帕子。
“想哭就哭吧。”
聲音十分的溫婉。
他心裏不由得一喜,難道自己也遇到了紅顏知己?
他擦擦眼睛,擡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面前的女子傾國傾城,可是看在他眼裏卻猶如女閻羅一般。
“什麼是你?雲婉容?你現在不應該是被關押在府裏反思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公子真是記性不好,我是來還你東西的,東西還沒還給你,你能走到哪裏去呢。”
“還我東西?你沒有欠我什麼東西……”
他的心裏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婉容嫣然一笑。
“不,我欠了公子一個巨大的酒桶。”
她的臉色一沉,手下頓時推入了一個巨大的酒桶,可以鑽進去一個人。
“這個酒桶就是你的棺材,這是我來送公子的。”
王松再蠢,此刻也明白了什麼,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向門口跑去。
卻被守在門口的人一腳給踹了回來。
“三殿下?殿下救命啊,我是皇后的侄子,跟您是親戚,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這個女人,她瘋了她想殺死我。”
“親戚?親戚比得上夫妻感情嗎?你大約是不知道,婉容是我的未婚妻。”
三殿下手按着劍柄,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王松頓時明白了,這是前有狼後有虎,自己是逃不了了。
不過好在婉容是個女流之輩,也許讓她做突破口,自己還有機會逃出去。
婉容正在生火,火苗發出一陣陣的芳香。
“婉容姑娘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如今我已經是喪家之犬,我只求能夠保留一條性命。”
“你們家的人也真是歹毒,竟然讓一個替身代替你去死,你說如果這件事情讓歐陽大人知道了,又會如何,這豈不是欺君之罪?”
“求求你讓我活下去吧,我們無冤無仇,你就給我一條活路走吧。”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爲了活下去,他臉都不要了。
“無冤無仇,我爹辛辛苦苦一輩子,卻被你這樣的小人給拉下馬來,還有我弟弟,渾身是傷,被你塞到酒桶裏,若不是我及時發現,他一定已經死了。你跟我弟弟只能一個生一個死,你說我會選擇誰?”
“我錯了,我願意將我全部的身家,都交給你,只要能夠換取我一條命。再說,你把我殺死了,你也有罪業,若讓朝廷知道了,你也會要被打入監獄。”
“王松啊王松,我承認那次你陷害我弟弟是我小看你了,因爲我沒有想到一個14歲的少年,竟然會想出如此歹毒之計,可是現在,你想對我使出你的那些陰謀詭計,我告訴你,都是白搭。現在天下人都知道王松已經死了,就算你現在死在我的面前,大家也覺得你不是王松,只是一個跟王松長得相似的人而已。”
“我知道了,整個事情是你佈局,是你讓我成了喪家之犬。”王松咬牙切齒。
“我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如果你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少年人,這個計謀對你沒用。”
君墨走了過來站在他的面前。
“此事跟婉容姑娘沒關係,是我跟歐陽公子一起飲酒順口,和他提起了小英,他對小英很有興趣,所以纔去逛青樓,跟小英兩情相悅,不被愛的纔是多餘的,你就是那個多餘的人。”
“那歐陽公子也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哪裏知道,你們會爲了這一個女人互相拼命,其實不管是他殺你還是你殺他,我們都可以出一口惡氣,因爲他殺了你,你會死,你殺了他你也會死。如今你殺了人,殺人當然要償命,王松,今日,本殿下來送你一程,就是想要告訴你,下輩子做人要低調點,不應該得罪的人不要去得罪,否則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王松頓時萬念俱灰。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心狠之人,卻又算計的如此精妙。
自己不管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
“那小三,是不是也是死在你們的手裏。”
“對,就是如此。”婉容的聲音透露着冷漠和疏離。
“你和小三害了我全家,付出生命的代價也是應該的。你就放心的去死吧,因爲你的死不會激起半點漣漪,因爲你早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不會有人在意你。包括你的父母,看到你的屍體也不敢聲張,不然他們就犯下了欺君之罪,會被滿門抄斬,他們甚至不敢厚葬你,肯定只會找一個亂葬崗,把你丟進去。這個世界你來過,但是沒有留下半分的痕跡。真是爲你感到悲傷呀,還想當駙馬,你不配。”
婉容此刻放飛了自我,一字一句是如此的刻薄,眼神是如此的冷漠,明知他馬上要死了,還要氣他,氣得他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