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讓大人見笑了,這都是下官治理宅院不嚴,沒有想到夫人竟然是這樣的人。回頭下官一定好好的管理宅院。”
婉容淡然一笑。
“不知林大人要如何管理後院,林夫人現在已經斷了一條腿,難道還準備打斷她另外一條腿嗎?”
林英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說:“確實是我的不是。”
“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這件事情圓過去了嗎?你的夫人現在還躺在牀上,根本就動彈不得。嘴脣乾裂,喉嚨說不出話來,腿也斷了,手指青腫,這些都是我實實在在見到了的。且不說這婆子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至少夫人沒有偷情的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可是大人卻執行這樣的家法,應該怎麼樣給夫人一個交代呢?”
林英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二夫人急忙代替林英說話。
“大人,我家老爺是一個正派人士,眼裏容不得沙子,他急躁了。”
“你是何人?”婉容淡淡的質問。
二夫人一愣,婉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怎麼現在又問這樣的問題?
知府大人連連點頭。
“對呀,你又是何人。”
“大人,這是下官的偏房。”林英現在知道婉容不好惹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什麼偏房,不過就是個外室,並沒有得到夫人的承認,就被你不聲不響的領到宅子裏來了,而且現在竟然說她是當家夫人。”
婉容對知府大人說:“雲家派我去探望林夫人的時候,出來迎接的就是這位外室,而且僕人們都說現在執掌宅院的就是她。”
知府大人的臉沉了下來。
“林大人,難道你不知律法?納妾必須得到夫人的同意。你的夫人是否同意了,何況你的夫人又沒有去世,怎麼輪到二夫人來執掌後院,沒有這樣的規矩。這往大了說,就是寵妾滅妻。我朝最講究嫡庶有分,尊卑有別,長幼有序,這是禮法,林大人,難道你忘記了嗎?”知府大人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不不不,大人,下官沒有忘記,只是夫人她現在躺在牀上,而後院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只是臨時讓我這偏房代理一下,等夫人的身體恢復了,還是由夫人掌管後院。”
“一個風塵女子,又有什麼資格代理掌管後院,她可是賤籍。”
“林大人,雲姑娘說的是真的嗎?”
林大人擦擦額頭上的汗,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的這個如夫人,的的確確現在還是賤籍。
其實這是婉容在賭一把。
因爲賤籍不是那麼容易脫籍的。一旦入了賤籍,有的人一輩子都翻身不了。
必須要花很多的銀子走通很多的關係。
看這林正不過是一個區區七品芝麻官,而且齊河鎮一直有云家壓着。
他應該是出不起這一筆銀子的,所以婉容覺得這個二夫人只怕還是賤籍。
只要是賤籍,就不過是個賤妾的身份。是不可能掌控後院的,當然,這僅僅只是一條律法,有些大戶人家寵愛自己的小妾,也會悄悄的給她一點特權。只要明面上不知道也就過去了。
“林英呀,林英,你糊塗。你娶了雲家的女子,人家也已經爲你生下了女兒,開枝散葉了,你就應該好好的對待人家,卻把人家打了一頓,腿也給打折了。你自己說該怎麼辦。”
“都是下官的錯,下官回去以後一定夫妻恩愛,好好的對待娘子。”
婉容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知府大人,這件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的,並不是誤會,而是故意的陷害。”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連雲老爺都看向自己的女兒眉頭皺起來。
如果只是誤會,這件事情就這麼帶過去了。
沒有想到女兒現在竟然說這是陷害,如果是陷害當家主母,這可是要坐牢的。
“婉容,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雲老爺很擔心自己這個年輕的女兒,太年少氣盛,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林英也急忙辯解。
“我是有錯,可是雲小姐你也不可以血口噴人呀,誰會去陷害自己的妻子呢?”
知府大人也有些不悅。
“如果沒有什麼證據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林大人,你回去,好好的向自己的妻子賠罪,下不爲例。”
“大人請看這布條。”
婉容把那布條高高的舉了起來。
“這是在那柴房的小窗口處找到的木條,這是男子身上穿的布條。而且我在走廊那裏也看到了有男子行走的痕跡,那條路上佈滿了灰塵,平常人不會走,但是卻留下了男子的腳印。”
知府大人十分的不解:“這說明什麼呢?”
“說明當天柴房確實有一位男子。”
“婉容,別再胡說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雲老爺有些氣憤了。
外面圍着觀看的老百姓也發出了驚歎的聲音。
雲夫人剛剛恢復的名譽,又好像被潑了髒水。
“大人請聽我解釋,柴房裏確實有一位男子,但是林夫人卻不是與他偷情。這是有人故意陷害林夫人,給林夫人下了迷藥,然後那男子將她背進柴房,製造與她偷情的假象。”
“之後故意讓這個婆子見到,當然這個婆子也有可能和他是一夥的。先放跑了這個男子,故意大喊大叫,把衆人吸引過來,把林大人給吸引過來。”
所有的人又驚呼起來。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毒了吧。”
“這是陷害主母呀。”
“這可是大罪。主母跟老爺的身份是一樣的,這可是原配。”衆人議論紛紛。
二夫人的身體晃了一晃,身邊的丫鬟急忙扶着她。林正擡眼看了一下自己的二夫人,頓時心裏有數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二夫人就是自己的心頭肉。
知府大人疑惑的問:“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呀,爲什麼要這麼做呢?爲什麼要誣陷夫人呢?有誰這麼恨夫人呢?如果夫人的名譽毀了,誰能夠得到最大的好處呢?爲什麼這件事情,偏偏發生在偏房入了宅之後呢?又到底是誰傳出來夫人在偷情的呢?”
一連幾個問題,在大堂裏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