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至於會出人命。英月下手是有輕重的。
“打人了，打人了，大夫人縱容刁奴打人了。”幾個婆子放聲大喊起來。
婉容都要被她們這幾番騷操作給氣笑了。
從來就沒有見過這種厚顏無恥之人，明明自己是刁奴，還誣陷別人是刁奴，只可以她們打人，不可以別人打人，何況還是夫人。
林夫人搖搖頭，無奈地對婉容說：“表妹在你的面前，我這堂姐真的是太沒有面子了。可見我在這府裏面真的是毫無地位。”
“姐姐，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太慈悲了，對付這樣的刁奴，絕不能夠手軟。”
聲音越來越大，那幾個婆子背後的主人終於出面了，二夫人挺着個大肚子，在幾個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了過來。
雖然她大着肚子，但是衣飾華麗，服侍的人也很多，氣派十足，不懂的人若看見了，一定會以爲她纔是正經的林夫人，而不是小妾。
“你們高聲叫什麼，如果吵了二夫人，吵了夫人肚子裏的小公子，你們喫罪得起嗎？”
婉容聽到的聲音很熟悉，仔細一看，這不是被自己處置過的丫鬟小紅嗎？沒有想到現在又被二夫人收到了身邊。
果然是挑釁呀，完全沒有把林夫人放在眼裏。
“這不是小紅嗎？不是已經被人牙子給賣到青樓去了，怎麼又給贖出來了？在這裏作威作福呀。”婉容忍不住譏諷起來。
那小紅見到婉容，眼神裏有一些害怕，可是她現在也是二夫人身邊的紅人，想到有人撐腰，立刻定了定神。
“回婉容小姐的話，我確實是小紅，我家二夫人心胸寬大收留了我，我也好生伺候着，我現在訓斥那幾個婆子，難道又違反了規矩不成？”
二夫人面色十分的得意。
“果然你二夫人心疼你，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鬟，就算是被我趕到青樓去了，也被撈了出來，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啊。”
二夫人認識臉色一沉，又來了她又來了，每次都拿自己出身青樓來說話，有意思嗎？翻來覆去說了多少遍了。
這一關就過不去了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在這裏吵吵鬧鬧的。你怎麼亂瞎說說，大夫人在打人呢？”二夫人轉頭問那被打的婆子。
婆子是她安排的人，一個眼神自然就會意。
那婆子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了二夫人的面前告狀。
“二夫人呀，婆子冤枉呀，我們幾個人辛辛苦苦的守在廚房裏，想要爲二夫人臨產前多熬點粥，讓夫人能夠有營養。今天我們燉的是燕窩粥，可是這小娥一來，就吩咐我們晚上要給她們加菜，我們說了我們沒有時間，我們要給二夫人燉燕窩粥。小娥她就不理不饒，還非要端走我們放在桌上的燕窩粥。她是個小偷，我們教訓她……結果大夫人來了，不問青紅皁白，就讓她的手下打我們，二夫人，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呀，我們這奴才可不好當，左右不是人。”
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
二夫人慢慢的眼神轉過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你最近是怎麼了？因爲小產所以腦子糊塗了，竟然讓自己的丫鬟來廚房偷東西。是我讓她們熬燕窩粥的，難道不可以嗎？我不想喫，可是我肚子裏的小公子想喫。”
她當然知道，對於一個剛剛小產了的婦人，怎麼樣做能夠讓對方更加萬箭穿心。
論心機，大夫人哪裏是她的對手，幾句話就被她氣得臉色發白，身子搖搖欲墜，原本她就在恢復期，如今更加受到刺激，站都站不穩。
婉容急忙攙扶着大夫人，示意隱月給她拖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
在她的耳旁低低的說：“你放心，此事交給我。我必然爲姐姐出氣。”
有婉容這句話，大夫人心裏纔好受些。
若不是出了那一場意外，此刻自己肚子也有這麼大了。
“小娥，你不要怕，把當時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小娥雖然被打的鼻青臉腫，但是見到自家的姑娘，此刻也定了神，她知道自家的姑娘是很強的。
“是，回婉容小姐的話，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們說的那樣，奴婢聽了夫人的話，去廚房讓她們晚上加菜，可是她們見到是大夫人房裏的人，根本就置之不理。”
“我好心好意跟她們說，也說婉容小姐來了要留在這裏喫晚飯，她們就嘴巴不乾不淨的說了起來，說婉容小姐經常來，是不是在家裏混飯喫。”
“奴婢氣憤不過，跟她們拉扯起來，不小心，就把桌子上的一碗燕窩粥給打翻了，她們就誣陷我，說我要偷這碗粥。”
“奴婢也是生在清清白白的人家，也懂得規矩，怎麼會偷東西呢？”
“你胡說，你就是想偷二夫人的燕窩粥。”
婉容笑了一笑，淡然說：“你們這些下賤的婆子，是不是不把我們雲家看在眼裏。”
“這小娥是我送給林夫人。原本是我們首輔家的丫鬟，我們首輔家的下人都是懂得規矩的，也是見過世面的，誰會爲了一碗粥而去偷，說句不好聽的話，像你們林家宅子這樣的燕窩粥，我們雲家根本就看不上。”
“我們雲家從來不喝普通的燕窩粥，我們都喝的是血燕粥。”
“是的，婉容小姐說的對。首輔大人，勞苦功高，皇上經常賞賜千年人蔘、雪燕粥，各種美食，就算我們是當下人的也不稀罕這普通的燕窩粥又怎麼還會去偷呢？我們不是那沒有見過世面的人。”
二夫人的臉都氣長了。
這是指桑罵槐，說她們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呀。
但是話也沒有說錯。
林英不過是個七品縣令，首輔大人卻是一品，中間的地位猶如隔着千山萬水。那對於首輔大人來說，他們這七品縣令之家不就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家嗎？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小娥她要取那碗燕窩粥，又有何不可？難道一個小小的廚房，正經的原配妻子都不能夠使用嗎？哪有這樣的規矩傳出去，你們家大人的官帽還要不要？又要戴上一個寵妾滅妻的帽子嗎？”
“就算是爲了二夫人肚子裏的小公子，那也不過是個庶子，大夫人青春年少，將來遲早會有嫡子，自古嫡庶有別，尊卑有分，你們幾個下賤的婆子，又有什麼資格懲罰夫人身邊的丫鬟，你們這是在打主子的臉。”
婉容的聲音不緊不慢，可是越說到後面越充滿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