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眸緊緊盯着秦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張扶搖怎麼也沒想到秦歌居然說出了她的心聲，此刻心底的窘迫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關鍵秦歌這個混蛋他不僅說了出來，並且用的是她張大才女的聲音。
扛旗少女雙眸盯着秦歌，一陣陣咬牙切齒。
套用一句老話，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秦歌早就千瘡百孔了。
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張扶搖忽然看見秦歌右手微微一顫，掌心似有金光閃爍。
下一瞬間，張扶搖便感覺上身微涼，微微低頭一看，頓時眼冒金星，身軀一陣踉蹌。
“混蛋！混蛋！混蛋！打死你個王八蛋！”九州第一才女的尖叫聲瞬間在張府上空響徹迴盪。
這一次不是出自秦歌之口，而是扛旗少女自己親口叫出來的。
此刻，張大才女簡直都要氣瘋了。
在崑崙山的時候，她只是懷疑自己的肚兜被秦歌偷走了，根本沒證據。
關鍵這兩天她在京城，秦歌遠在十萬八千里外的金陵城，結果大才女的肚兜還是丟了。
這讓張扶搖都在懷疑是不是冤枉了好人，心底還有些愧疚。
可秦歌這個混蛋今天不打自招，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又偷了她的肚兜，實在是太猖狂了。
轟！
張扶搖體內浩然大真氣激盪翻涌，瞬間擠爆虛空蒼穹，一圈圈能量漣漪盪漾而出，直接把張府的所有屋頂都削去一半。
下一刻，一杆大旗出現在了張扶搖掌心，仙光閃爍，似有無上偉力。
只不過就在動手瞬間，張扶搖忽然響起先天靈寶對秦歌這個混蛋沒用，只能咬牙又收了起來。
啪！
下一瞬間，收起聚仙旗的張扶搖俏臉微寒，一伸手便拍在了腰間繫着的乾坤錦袋之上。
乾坤錦袋微微一顫，頓時便有文房四寶飛出，懸在了張扶搖前方。
此乃文寶，書院祝融學宮出品，皆是上品法器，寶光閃爍，如煙波一樣盪漾着。
這是人域九州讀書人修仙者最喜歡的法器，每一件文寶都簡直連城。
沒有殷實家境的讀書人根本不可能擁有，尤其是湊成筆墨紙硯一套，更是可遇不可求。
關鍵這東西還不是有錢就能買，需要拿四份功德才能在書院換來。
但張扶搖乃是張府千金大小姐，想要擁有這樣一套文寶自然不是難事。
此時此刻，召喚出筆墨紙硯四件文寶的張扶搖，深吸了一口氣，握筆沾墨，於面前宣紙上書寫。
幾乎是一息之間，一首《出塞曲》便躍然紙上：
金帶連環束戰袍，
馬頭衝雪過臨洮。
卷旗夜劫單于帳，
亂斬胡兵缺寶刀。
詩成瞬間，金光沖霄，照耀虛空蒼穹。
轟！
一聲雷霆轟鳴響起，緊跟着便看見一道騎馬將軍憑空出現在半空中，腰佩長刀，手挽長弓，長箭激射而出，直奔秦歌膝蓋而來。
張扶搖乃陸地神仙境，施展功德戰詩的威力自然不是那位北平府尹能相提並論的。
那憑空出現的猛將如同真實擁有真實血肉一般，不僅栩栩如生，周身上下盪漾而出的氣息，更是與真正的陸地神仙如出一轍。
然而即便被氣得要命，但張扶搖也僅僅只是想要教訓一下秦歌，並沒有要取秦歌性命的意思。
當然，這一箭下去也必定能洞穿秦歌膝蓋，他下半輩子估計只能當個瘸子了。
這就是輕薄非禮她張大才女的代價。
長箭破空，傳出一聲聲刺耳轟鳴，幾乎剎那間就到了秦歌面前。
看見這一幕的秦歌雙眸微微一縮，手捏拳印，便要還手。
但掌心肚兜尚有餘溫，對面站着的又是自家未來媳婦兒，秦歌只能硬生生忍了下來。
關鍵妙手偶得那個老六以前還只是偷雞摸狗，吞了功德後竟然改明搶了，秦歌是真不好意思還手。
可秦歌也要臉，這個時候他得裝啊。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秦歌心底念頭不斷翻涌，竟有一道靈光一閃而逝。
下一刻，秦歌同樣一拍腰間乾坤袋，筆墨紙硯升騰而出，懸於前方。
只不過秦歌的筆墨紙硯不是上品法器，只是普通凡物，相比之下就顯得寒酸許多。
秦歌伸手握筆，沾墨書寫，幾乎是轉瞬之間，一首《塞下曲》便躍然紙上：
林暗草驚風，
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
沒在石棱中。
這是秦歌在電光火石間，腦海中唯一閃現而出的應對之法。
但到底能不能被他裝到，秦歌也拿不準。
與此同時，對面的張扶搖看見秦歌居然也學她的模樣，書寫了一首她根本沒聽過的戰詩，頓時輕聲冷笑。
書院自創建至今，唯有一首功德戰詩問世。
她爺爺的學問通天徹地，也不曾寫出第二首。
她父親蹉跎半生，更是求而不得。
秦歌這麼一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登徒浪子，竟然異想天開想要書寫出第二首戰詩，簡直做夢。
嗡！
然而就在張扶搖臉上冷笑還未散去之時，虛空蒼穹微微一顫，隨即懸於秦歌面前的宣紙之上便升騰起了一尺功德寶光。
看見這一幕的張扶搖，頓時雙眸圓瞪，腦海一片空白。
功德寶光？
這位九州第一才女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輕咬舌尖兒，卻發現那不是幻覺。
關鍵那功德寶光幾乎一個呼吸便暴漲一次。
一尺！
兩尺！
三尺！
四尺！
五尺！
六尺！
當功德寶光停在六尺的時候，張扶搖嬌軀微微一顫，終於清醒了過來。
按照書院劃分，功德寶光可分六境，一尺出縣，二尺達府，三尺鳴州，四尺鎮國，五尺傳天下，六尺驚聖。
自有書院開始，歷代半聖所著經典所擁有的功德寶光，頂多也就是五尺傳天下。
那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混蛋不僅寫出了功德戰詩，居然還有六尺驚聖功德寶光，超越了《出塞曲》？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後人域是讀書人學習這首功德戰詩的越多，每一次用它斬妖除魔，秦歌也會收穫源源不斷的功德。
可謂一詩在手，功德不愁。
天理何在？
公道何在？
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轟！
與此同時，隨着功德寶光升騰而起，一員絕世猛將憑空出現在虛空蒼穹之上，身如山嶽，長弓橫空。
哧！
一支長箭瞬間射出，恰好與射來的長箭相撞，一聲聲刺耳轟鳴猛地響起。
緊跟着從張扶搖那一方射來的長箭崩碎消散，而從秦歌這邊射去的長箭去勢不減，徑直洞穿了張扶搖前的猛將。
砰！
張大才女前方的猛將崩碎消散，元氣漣漪激盪翻涌而出，吹亂了她的長髮，更吹亂了她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