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種感覺,只要救了這個於冬青,自己有些謎團就會解開。
他走到了於冬青的面前,燒了小刀,又再一次消毒後,他將刀輕輕的放在膿包上面。
這一放不要緊,撐得近乎破裂的膿包,在一瞬間破開。
無數的腥臭黑色膿血流淌出來。
“啪嗒”
一聲脆響,葉昭眼看着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扭動了幾下之後,化作瘀血消失不見。
“這是!”
葉昭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這個東西,在太乙千金方內也有寫過。
蠱,其形多變,味惡臭,似有蟲蠕動,入人身體,催動之,可取其性命。
短短几筆,葉昭就能感受到這蠱蟲的威力。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蠱蟲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他不敢相信,眉頭緊鎖,抽出針布,拿出銀針,快速的落在於冬青的身上。
於冬青渾身顫抖,沒有辦法呼吸,極爲痛苦的發出着悶哼的聲音。
那一瞬間,他恢復了神智,看到葉昭脫口而出,“誰讓你這麼做了!”
只是話還沒等說完,於冬青整個人暈厥了過去。
葉昭的銀針落在他的身上,快速的揉捻着,平日只需要入肉三寸,可這一次,葉昭的銀針落入身體之中,採用三點一揉,入五寸的方式。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於冬青身體上的膿包徹底的流乾了瘀血,與此同時,他的七竅開始往外滲出黑色的血液。
葉昭沒有給人解過蠱毒,但是對於蠱,他還是瞭解一些的。
他也只能是憑着自己的記憶,掌握方法,一點點的試探。
沒想到的是,於冬青在半個小時之後,居然甦醒了過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葉昭。
葉昭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但是隻一秒後,他立刻勾起了脣角,“你醒了,那正好,你告訴我行鍼之後的反應。”
於冬青氣結,自己被當成了小白鼠,在這種環境下被診治!
換做誰,誰都沒有心情與跟葉昭說話。
自己手術的地方,那是無菌的環境,醫生都是國外最頂尖的團隊,更別說救治自己的那些設備,每一個都在千萬級別以上。
現在!
於冬青居然躺在了桌子上,一旁的男人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拿着不知道多少人用過的銀針,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越想越氣的於冬青立刻紅了眼睛,高聲的呵斥道:“你給我滾!”
葉昭並沒有對於冬青的呼和產生憤怒,反倒是覺得,他說話的聲音底氣很足。
如此說來,自己的行鍼是有效的。
葉昭大喜,又拿了三根銀針,落在於冬青的身上,並且開口說道:“這銀針我要落在你的天樞穴上,也許會有些刺痛,但是很快你就會適應了。”
“我適應不了,你把這些東西給我拿開!”
於冬青剛說完,葉昭手上的銀針就落了下來。
於冬青臉色無比的難看,實在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這麼做!
自己剛纔的呼喊與制止,根本就是在放屁!
“這三根針下去後,你身體會產生酥麻的感覺,你要告訴我哪地方酸脹。”
只是此刻,於冬青冷哼一聲,並不想告訴葉昭自己哪裏不舒服。
他不想配合!
就在於冬青的小心思即將得逞的時候,突然之間,於冬青的小腹一股劇烈的疼痛,彷彿無數的綿針從裏面颳着自己的血肉。
那種疼痛,讓他瞬間喊出了聲音。
“啊!”
葉昭聞言挑眉,笑盈盈的看着於冬青,“我倒是忘了,你這病太久了,酸脹感已經成了劇痛感了。”
葉昭雲淡風輕的解釋着。
於冬青也是個老油條,當然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於冬青漲紅着眼睛,轉頭看着葉昭,咬牙切齒的開口,“你是故意的!”
葉昭淡定且從容的說道:“哎呀,真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
於冬青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調整自己的狀態,可劇痛讓他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整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葉昭見他扛不住,拿出一根銀針舉在他的面前。
“一根針,我就能讓你睡着,你要不要?”
葉昭的詢問,讓於冬青臉色微微一變,他擡起了頭,意味深長的看了葉昭一眼,沉默良久。
許久後,他低聲的說道:“不要!”
“好!”
葉昭答應一聲,毫不猶豫的將銀針收了回去。
於冬青深吸了一口氣,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死死的攥着拳頭。
他居然這麼能忍,是葉昭沒想到的。
葉昭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將銀針又一次的落在了於冬青的身上。
他頭暈目眩,整個人都開始顫抖。
葉昭的聲音在此刻響起。
“你是中了蠱毒,你知道不知道?”
於冬青立刻身體繃的筆直,難以置信的轉頭看向葉昭。
他也是這兩年才知道這事情,困擾了他二十年的病症,居然是蠱毒!
最重要的是,葉昭是怎麼知道的?
“身體放鬆,看來你是知道了。”
葉昭淡定的說着,“你放心,今天雖然這蠱毒我完全解不了,但是也會保你半年不死!”
說罷,葉昭又一次的落下銀針。
不知道爲何,此刻的於冬青覺得渾身滾燙,好像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遊走。
他有些心慌,眉頭緊鎖,一句話都沒有說。
葉昭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淡定的勾起脣角,繼續開口,“你只要挺過這幾秒!”
於冬青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一瞬間,他感受到有什麼東西,突然從胃中飛奔而出,直接堵住了他的嗓子眼。
一瞬間,窒息的感覺讓於冬青天旋地轉了起來,頭暈目眩!
葉昭的聲音就在一旁,可他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異物感讓他渾身灼熱,求生的慾望讓他張大了嘴巴,低着頭,死命的想要吐出來什麼。
“嘔,嘔!”
於冬青大口大口的嘔吐着,直到感覺到口中的東西在扭動身體。
那一刻,於冬青的臉上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