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迫不得已,回來也要受點教訓,好好哄他兩句這件事才能過去。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祝餘會累成這個樣子,大概是他不經常參與這種聚會,所以體會不到其中的艱辛。
狗子聲音軟軟的叫了兩聲,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曾應裴的額頭,好像他安慰他別擔心。
爸爸放心,媽媽不會生你氣的。
祝餘當然不會生曾應裴氣,可曾應裴卻會因此感到愧疚。
祝餘睡了一覺,等睜開眼的時候外面還是昏暗的,她差點以爲自己睡到了第二天晚上,實際是窗簾被拉的太嚴實了。
哪怕外面的日頭還在正上午,卻依舊透不進來一絲陽光。
窗簾是深藍色的,整個房間也有一種沉浸在深海里的感受,祝餘藉着一絲亮光將窗簾打開。
嘩啦一聲很響,伴隨而來的就是熾熱的陽光。
祝餘眯了下眼,緩了一會兒才發現曾應裴不在房間。
祝餘醉宿了一晚,到現在才緩過神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僅喝的爛醉回家,還沒有第一時間跟小公子報備,躺在大廳沙發上呆了幾個小時,直到小公子來找她她纔回去。
祝餘心裏一個咯噔,撈起一件衣服就出去了,酒店的套房不算多豪華,出了門就是客廳,曾應裴就坐在客廳的沙發陪着狗子玩。
曾應裴聽見祝餘出來的聲音,愣了好久才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我給你帶了飯。”
祝餘心裏帶着愧疚,討好似得在曾應裴身上蹭了蹭,“小公子真好~”
曾應裴扭過頭,祝餘就順嘴在曾應裴側臉親了一下,然後動作就越來越不老實,一點一點蹭到曾應裴嘴角。
祝餘摸着曾應裴越來越熾熱的側臉,心裏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洗腦般的告訴自己:他們已經是正式的男女朋友關係了,可以幹這些事情了。
祝餘在某些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確實是會幹一些缺德事,但對於曾應裴來說,她除了去年乾的那件事,基本都是溫潤如同細雨一般的態度。
她慢慢帶着曾應裴成長,兩人哪怕是有矛盾也要第一時間解決,無論是誰的錯,只要說清了、說明了,就沒有任何問題。
可解決歸解決,曾應裴做錯事第一時間不是請求原諒,而是感到愧疚和逃避。
祝餘又啄了啄曾應裴的嘴角,還順眼看了下傻狗,覺得狗兒子比兒子最好的地方就是親嘴的時候不用避諱狗兒子。
曾應裴雙手握住祝餘的手,眼睛認真的看着祝餘,他已經明白了,做錯事的時候固執的話反倒會更讓祝餘爲難。
祝餘有些不明白曾應裴爲什麼突然嚴肅起來了,她眨了眨眼,難道是突然反應過來,準備興師問罪了?
“對不起!!”
祝餘:?
祝餘連忙坐在沙發上,問道:“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明明說我的錯啊,我昨晚不應該喝那麼多酒的。”
曾應裴眼眶一紅,心裏酸澀的說:“昨晚我是生氣的,但是看到你躺在沙發上的時候我就後悔了,你喝酒是迫不得已的,可你那麼難受,等你回來的時候還進不來,你當時肯定很難受,難受到懶得理我……”
醉酒還休息不好,這種事難受到經歷過一次就能感受很長時間。
祝餘猛地心裏一軟,她放軟了眉眼,眼裏帶着笑的說:“怎麼會啊?我什麼時候都不會不想理你啊,我只是怕那個樣子回來惹你生氣啊,你那麼乖,肯定沒有見過別人喝醉的模樣吧?我也是不想讓你見到我糟糕的一面,所以才準備休息一會兒再回去的。”
曾應裴只覺得心裏有種東西要溢出來一樣,他以後、未來,再也遇不到像祝餘這樣讓他無限感動和愛的人了。
“我不會嫌棄你。”
要是嫌棄祝餘的話,也不會忍着難聞的酒味幫她褪去多餘的衣物和鞋襪了。
祝餘認真的點了點頭,笑了笑說:“我知道啦,那這件事就過去了好不好,不許不開心了。”
曾應裴雙眼盯着祝餘,心裏被她哄的暖呼呼的,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變得更好,但如果是爲了祝餘的話,他一定會付出更大的努力來改善自己。
他也想要成長起來,不想要祝餘每天那麼辛苦,回來還要哄一個像孩子的自己。
他讓祝餘坐在沙發上,然後把麪包和牛奶喂到祝餘嘴裏。
祝餘臉色一紅,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她多大一個人了,怎麼還要別人喂着喫飯,可一看曾應裴那股勁頭,自然也不願拂了曾應裴的心意。
有了勁頭之後就是想起工作的事情了。
原本是準備昨天出發去春水鎮的,結果因爲這件事遲了一天,所以接下來這幾天可能會更趕。
祝餘:……突然也不是那麼有勁頭了。
祝餘把這件事跟曾應裴說了一下,準備把晚上的火車改成下午兩點的,兩人硬是連中午飯都沒喫,火急火燎的牽着狗上了火車。
狗子:謝謝爸爸媽媽白忙之中還沒有忘掉我。
祝餘擦了擦頭上的汗,又拿出一張乾淨的溼巾把曾應裴臉也擦了個遍。
曾應裴:“……”
他偶爾也能回憶起自己是一個男的也挺不容易,畢竟祝餘養他比養她自己都精細。
祝餘把曾應裴專屬軟墊撲在火車座上,因爲這趟火車也算是去山裏的,除了一些孤單的老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麼人。
周圍清靜不少,曾應裴坐起來也沒有平時摩煞人。
更何況這趟火車的窗口可以開一個小口,偶爾還有帶着果香的風吹過來。
祝餘給他解釋:“這裏是離春水鎮最遠的小鎮了,離山近,但土地空曠,四季都種各種樹,到時候我們可以租一個小車來來這邊,摘幾個野生果子嚐嚐。”
曾應裴自然是滿心歡喜的同意了,接下來的旅程中他們還看了青瓦村子,裏面各種紙傘都特別精緻,還有一些光腳跑的小孩,看起來很皮,。
因爲這次火車人不算多,越往這邊走越涼快,空氣也不算煩躁,祝餘談風景吸引曾應裴注意力,兩人覺得這幾個小時過的很快,一點也沒有昨天那趟火車難熬的感覺。
只能說太吵鬧的人間煙火並不適合曾應裴,他喜歡淡淡的安詳,卻不習慣太嘈雜的環境。
等兩人下了火車,才發現兩人的狗兒子並沒有被關到後面的籠子裏看關,而是被悠閒的乘務員拉到前面溜彎去了,可能是因爲平時人也不多,所以乘務員們都很放鬆。
狗子下車的時候精神狀態也不比兩人的差,甚至看起來還能再跑去瘋。
不過下次想遇到這麼輕鬆的旅程可能性就不大了,也不是每一個火車上的乘務員都會這麼鬆懈。
祝餘想起因爲自己的原因延誤了一天,不免覺得有些失言的感覺。
可這裏的鄉民們都很樸實,覺得來這裏的都是來帶領他們賺錢的大老闆,大老闆因爲某些事來晚一點也是迫不得已的。
等祝餘兩人到達村門口的時候,發現這些村民早就在這裏迎接兩人了,甚至還舉了一個紅色飄揚的旗子。
祝餘以前跟着女皇下去巡查的時候見過不少,倒是不怎麼喫驚,只不過曾應裴有些不習慣,害羞的走在祝餘後面一步的位置。
祝餘上去跟前面那個人確認了一下信息,這裏老百姓確認信息的方法非常簡單,就是拿祝餘的手機跟他們的鄉親通個電話,然後就能確定祝餘是不是假扮的了。
百姓們讓祝餘兩人住在一個乾淨的小.平房離,晚上祝餘就開始跟這裏的領導人商量工作的事情了。
祝餘知道這裏的百姓平時都不怎麼出小鎮,自然對外面的世界感到陌生,尤其是這幾年傳銷組織的可怕傳的熱烈,總害怕被坑。
祝餘爲了打消他們心裏的擔憂,是讓曾應裴跟這些淳樸的村民交流了幾天,祝餘是不會跟這些村民們聊天,但曾應裴會啊,每次曾應裴從外面回來聚一堆食物。
曾應裴把食物全部堆到桌子上,頭痛又甜蜜的說:“這裏的人怎麼這麼熱情啊。”
祝餘哽咽了一下,她算是看出來這裏人的差別對待了,村民看見她打聲招呼就跑,就跟看見可怕的老虎一樣,反倒是看到曾應裴就巴不得把人帶回自己家裏喫飯。
曾應裴笑話她商人氣味太濃了,人家老百姓怕被商人坑。
祝餘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就等到國家頒佈文化小鎮扶貧名單的時候了,鄉民們自己的電視,國家頻道,祝餘的臉就清晰的擺在上面,人證物證全都有了。
甚至還是國家頻道露臉的,這些樸實的村民終於相信祝餘不是傳銷組織的人了。
祝餘:……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