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跟着接待的人到了酒店,祝餘知道這個人,是電視臺道具組裏的。
男人接過祝餘的行李,差點沉的掂不動。
男人尷尬的笑了笑,心想:這祝總看着力氣不大,這麼沉的箱子都輕輕鬆鬆的拉下來了。
“我前幾月倒是來過首都一次,當時沒見這裏的霧霾這麼嚴重啊。”祝餘將口罩往上拉了拉說道。
男人嘆了口氣,“這幾年不是搞什麼重器械活動,原本還在空曠的地方,這幾個月說是荒野資源不到位,全逮着城市裏來了,好好一個首都被搞的烏煙瘴氣的,現在出門都帶着口罩。”
祝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件事她也知道,只是沒想到來首都搞了,還以爲會選一個名不經傳的三級城市呢。
“那就麻煩您先住在這裏了,等明天早上我再來接您去電視臺。”
祝餘問他沒有什麼臺本什麼的嗎?
男人嗨了一聲,“明天就是去拍兩張照片,等後天錄播的時候纔會有臺本,您放心,都是一些平常的問題,不會影響您工作的。”
祝餘瞭解清楚之後就讓這個人離開了,
祝餘將需要的東西拿了出來,想着現在也快中午了,就先給助理打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完結之後又給曾應裴打電話。
電話這頭響了兩三聲,對面才被接起來。
視頻裏的景物晃了晃,隱隱約約也能看出來是家裏客廳。
等手機穩下來,狗子那張大臉瞬間出現在手機屏幕裏。
祝餘被狗嚇了一跳,假裝斥責它,“你爸爸呢?”
狗子歪着腦袋,一雙眼睛瞪得溜溜大,看起來有點傻傻的。
祝餘剛問完它,狗子就消失了,汪汪的也不知道跑到哪裏了,祝餘猜測是去把曾應裴喊過來了。
……現在就已經在家了嗎?以往兩人都是十二點半纔回家的,現在還沒有十一點。
祝餘把手機放在桌子上,想着先用套房的座機訂份午飯,剛訂完午飯把電話放下,就聽見狗子汪汪叫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大概是把曾應裴喊過來了吧。
“祝餘?”
祝餘聽見聲音,連忙拿起電話,笑着看着手機裏的人兒,“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曾應裴先是打量了一下祝餘套房的環境,祝餘爲了能讓他看清,還在屋裏轉了一圈。
最後曾應裴視線放在窗外的玻璃上,他眯着眼睛盯了一會兒,“你窗外是什麼?看起來很冷。”
祝餘將窗戶打開一點,可以透過霧霾隱隱約約看到幾盞亮着的燈,再細看就只覺得眼睛疼了。
曾應裴讓她趕緊把窗戶關上,“你給我說一聲就行了,開什麼窗戶啊,那霧霾吸着對身體好嗎?首都怎麼這麼多霧霾?你忙完就趕緊回來吧,少在那裏待了。”
那環境看着是人待的嗎?出去溜一圈比喝十年自來水得膽結石的機率都高。
祝餘趴在牀上跟曾應裴聊天,“行行,我忙完就回去,這裏的環境確實不好,我出去一圈咳嗽了好一會兒了。”
“對了,你還沒說今天怎麼回去那麼早的?”
曾應裴撇了撇嘴,揉着狗腦袋說:“我公司本來就大一點,能有多忙啊,要不是陪着你,我幹一天能歇兩天。”
祝餘這才反應過來,好像自己每一次找曾應裴的時候,他都坐在辦公室裏發呆,當時大概是忙完好久了吧,只是坐在辦公室等他而已。
祝餘心疼的摸了摸鏡頭,“……那我要在外面多呆幾天嗎?你趁着幾天歇歇。”
曾應裴眯着眼睛,他怎麼覺得祝餘這話說的這麼不好聽呢?
“你要是趕在外面鬼混一天,以後都不用回來了!”
祝餘明明是被威脅的那一個,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只要你不嫌我煩,我忙完就回去。”
這時門鈴響了,祝餘猜是午飯到了,就先讓曾應裴等一下,自己要去拿午飯。
酒店的午飯看起來很豪華,畢竟是接待重要賓客的酒店,頂級的牛肉和歐芹,看起來很美味。
唯獨就是沒有一絲熱氣,祝餘不怎麼喫的慣。
雖然她很積極的品嚐這個世界的各種美食,但總有一些東西超乎她的想象,比如冰鎮的生牛肉直接進肚。
祝餘覺得自己就算在這個世界生活到八十歲也不一定能適應的了那些新奇的東西。
曾應裴當然知道祝餘的口味,於是幸災樂禍的說道:“好可憐啊,竟然是你最不喜歡的東西。”
曾應裴一邊喫飯一邊跟祝餘說:“你還是沒出過國呢,外國有時候冬天也喝冰水,你肯定接受不了。”
祝餘雖然知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但是也想象不到怎麼樣的環境,纔會讓他們冬天也迷戀冰水。
……只能說她見識還是太狹窄了。
“有機會就去見識見識。”
但是嘗試就算了。
傳統的女人不嘗試那些新奇玩意兒了。
兩人喫着飯聊天,祝餘好歹算是把那盤牛肉喫完了。
等她把餐盤送出去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雖然祝餘今天算是出差,兩人甚至隔了半個小時的時差,但隔着電話聊了一天,都有一種還是在一起的感覺。
曾應裴趴在柔軟的枕頭上,不滿的說:“明明今天也不工作,爲什麼不能明天再去?”
祝餘打哈哈,“那也不能讓我剛下飛機就去片場啊,周扒皮都沒這麼摳的,反正也不是我出錢住酒店,提前來一天適應一下嘛。”
曾應裴哼唧一聲,“你我還不知道?身強體壯的,就算不適應也沒問題。”
祝餘笑着看他鬧,等到了快下午的時候,曾應裴摸着肚子不想喫飯,下午沒去工作,躺了一天也不餓。
祝餘也不催他,只是讓他起來去喝一杯水。
飯的話,就算等晚上餓了再喫也沒問題的,都喫那麼長時間的隔夜飯了,就算飲食時間再不規律點也沒問題。
等到了晚上,兩人依舊沒有掛電話,曾應裴看着表,原本還以爲今天的時間會非常漫長,畢竟沒有人陪着他了。
但沒想到即使跟祝餘打電話,時間依舊過的很快,兩人都恨不得除了工作以外的時間都一直黏在一起。
到該睡覺的時候,祝餘纔不舍的掛了電話,心情愉悅的洗漱了一下,覺得偶爾像這樣荒度一下時間也挺好。
“晚安。”
曾應裴將手機放在旁邊,聽着祝餘的聲音,再一次體會到留戀和不捨的感覺,他跟父母、徐錢一起生活了二十三年,其中有過感動的時候,但更多確實孑然一身的感覺,總覺得這些感情虛無又縹緲,彷彿不是屬於他的。
只有祝餘的出現,讓曾應裴有一種找到家的感覺,是完完全全可以在未來生活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感情。
他數着日子過接下來這幾天,只覺得空虛又難熬。
他不明白自己做了幾年的工作爲什麼會在今天感到厭倦,前幾天只是萌發過幹別的工作的念頭,可這幾天格外強烈,總覺得自己這一生荒廢的時間已經有了四分之一,難不成接下來的生活,他依舊要用這種難熬的工作度過?
有祝餘陪着他的時候,總覺得一切都無所謂。
可現在祝餘不在他身邊,曾應裴莫名其妙迸發出很多念頭,他看着這些文件,感到熟悉又陌生。
他想把徐錢喊來,可一想,徐錢已經離開了,在離他不遠的公司,明明開車二十分鐘就能到,卻再也不是可以隨便打個電話就見面的地步。
晚上,曾應裴拒絕了祝餘打電話的邀請,說想找徐錢聊天。
祝餘很善解人意的同意了,一個人生活當然不止會擁有愛情,只有愛情、親情、友情和自我滿足,纔會達到一個完整的人生。
曾應裴給徐錢打電話的時候,被掛斷了一會兒,他耐心的等了一會兒,又打過去了一會,這會徐錢很快接通了。
徐錢那邊捂着收音孔,用着氣音說道:“祖宗,我剛纔在開會。”
不用他說曾應裴就猜到了,徐錢又不是個普通員工跳槽了,他是繼承公司去了誒。
這幾天當然會忙一些。
“你今晚有空嗎?”曾應裴詢問道。
徐錢簡直驚訝曾應裴的變化,什麼時候這麼禮貌了?一千塊可是二話不說就要拉着他走。
於是徐錢試探性的說道:“沒空?”
曾應裴那邊回答的很迅速,“好的,我今晚去你那裏住,我自己帶飯。”
徐錢:“……”他就知道。
“可以啊,不過我可能回去的晚,大概九點半的時候回去,你要無聊可以看會兒電影,我家東西還在老地方擺着。”
倒也不是可以放在哪裏,害怕某天曾應裴來了找不到,徐錢只是單純懶得收拾而已。
曾應裴覺得徐錢的懶真是讓他感受到好多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