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應裴連忙喝了一口咖啡,差點苦的吐出來。
曾應裴瞧着祝餘喫的香的模樣,有點不可思議,然後靠在椅子上深深嘆了口氣,覺得生活這種東西,真是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啊。
吃了一年多祝餘精心準備的早餐,曾應裴已經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麼接受的了大早上喝咖啡這件事的。
只是曾應裴剛剛嘆完氣,一旁的女傭一臉擔憂的問:“少爺,是今早的早餐哪裏不如意嗎?”
曾應裴將杯子放下搖了搖頭,“沒事。”
說完就跟祝餘離開了,兩人坐在後車坐,前面是老宅的司機。
像這種大家族裏,如果傭人不犯什麼大事,輕易是不會換人的,就像現在這個司機,曾應裴離開老宅之前就在了,現在隔了幾年曾應裴回來了,他依舊在。
說句不好聽的,主人換三代,人走僕還在,曾母身邊那個伺候的管家就是曾父的父親留下來的。
祝餘瞧了一眼前面的司機,然後將擋板放下來,隔絕了與前面的空間。
祝餘輕柔的拍了拍曾應裴的後背,“困了就再睡一會兒。”
曾應裴習慣性的打了個哈欠,卻沒有睡覺的感覺,最後把原因全部歸結到那杯咖啡身上。
曾應裴閒的無聊坐直了身子,問祝餘:“你最近還有什麼要忙的嗎?”
祝餘嗯了一聲,“春水鎮那些工人不是離開了嗎?但我打算排個助理跟他們回去,讓助理好好考察一下那邊的環境,如果可能性大的話,我大概會在那邊開一個分公司,主打工人管理哪方面的。”
曾應裴皺了皺眉,“這種賺的錢不多。”
祝餘看着窗外,“是啊,但有公司招工人的話,大概率會來我公司裏,畢竟安全和質量都有保障,賺的錢雖然不多,但可以打通很多路,多認識些人總沒錯的。”
曾應裴瞧着祝餘的側臉嘟嘟囔囔,想着幹這行業的公司那麼多,祝餘上去就橫叉一腳,肯定不好乾,可是又想想祝餘的名聲比他們好啊,好歹算是半個國家代言人了吧。
車子行駛到了平常經過的馬路上,祝餘就讓司機停下來了。
司機想要把曾應裴送到他公司,曾應裴不用,也跟着祝餘下了車,雖然坐一個小時車已經夠累了,但少走一段路去公司總覺得缺點什麼。
祝餘顯然就沒有曾應裴那麼有情調了,她在這裏下車單純就是想要幫曾應裴買兩個包子。
“喫吧。”在老宅喫那一個麪包片頂什麼啊!
祝餘跟曾應裴吐槽道:“我有時候還是適應不了現代的過度營銷,那麪包片吹噓的再神奇,又是補充維生素和營養什麼的,那也不能頓頓當早飯喫啊。”
曾應裴吧唧一口咬包子上,過着紅綠燈滿不在乎的跟祝餘說:“這話你得跟我爸媽說。”
祝餘嘆了口氣,“一家人一家過法,我們那裏沒有這種全面的保健品,都是老老實實喫糧食蔬菜的。”
曾應裴斜視她一眼,“那我要是不習慣你的習慣怎麼辦?”
祝餘把人送到公司門口,又把他圍巾整理了一下,說:“那就做兩份飯唄,我也不嫌麻煩。”
曾應裴:……說的有道理,但是聽着不爽。
“你走吧。”
祝餘揮了揮手,“我下班晚,你工作完先回去,看看想喫什麼菜就買點,我回去做。”
曾應裴悶在圍巾下的頭輕微點了點。
等到中午祝餘回去的時候,瞧見客廳桌子上擺了幾個土豆,還有一隻處理過的雞。
曾應裴聽見聲音從沙發上坐起來,探着頭對祝餘說:“今天中午喫土豆燉雞。”
祝餘當然是滿足他了,只是現在的土豆都不太新鮮了,兩人和一條狗把雞塊霍霍完了也沒有碰那幾塊土豆。
曾應裴揉着肚子又揉着狗腦袋,盯着狗看了很久才說:“狗整天在家是不是很無聊?”
祝餘在廚房刷碗,“我問過寵物店老闆了,很多寵物都是單獨在家的,有些不聽話的還會被關進籠子裏。”
狗子趴在地上嗚咽一聲,聽起來沒有剛買回來時有精氣神了,聽着病殃殃的。
曾應裴蹲在地上揉了揉它臉,有些難受的看着它。
或許是他太多愁善感了,總覺得自己沒有把狗狗養好,它看起來不如在寵物店時開心。
“我沒有辦法去那裏都帶着你,我不是一個好爸爸。”
曾應裴將偌大一條狗抱在懷裏,時不時摸一下它溼潤的小鼻子,對它說一些話。
只是狗子耳朵耷拉着,它似乎感覺到爸爸傷心了,但聽不清爸爸在說些什麼,嗚嗚咽咽的,只能偶爾打起精神給曾應裴一點回應。
直到祝餘刷完碗從廚房走出來,曾應裴迷茫的擡起頭對祝餘說:“我沒有照顧好它,它看着不健康了。”
祝餘走過來看了看,她湊近貼了貼狗狗腦袋,以前狗子都是瘋狂亂蹭,現在卻是嗚咽的動了動。
祝餘擔憂的說,“會不會是這些陣子陪它的時間太少了?”
狗狗和人一樣都是需要陪伴的,就算是一個人被困在一個地方時間長了也會抑鬱,更何況是一個狗狗了。
曾應裴迷茫的擡起頭,“可我已經盡力陪着它了。”
工作的時候,散步的時候,就算他不能陪着,也會把它交給徐錢照顧,只不過徐錢這陣子離開了,曾應裴和祝餘爲了狗狗的安全,只能學着網上的方法把它關在家裏。
這在家還沒關一個月就成這樣了。
祝餘將狗子從曾應裴懷裏抱起來,“還是帶到公司吧,公司下面有沙灘公園,我們公司的年輕人多,偶爾還能陪着它玩。”
曾應裴低落的低下頭,“好吧。”
只是兩人想要帶着狗狗,那今天晚上回老宅的事可能就要耽擱了。
狗子身體看着很虛弱,大概不能承受連續坐一個小時的車程。
於是祝餘給曾媽媽打了個電話,爲難的說:“阿姨,抱歉了,我跟小裴養的狗狗這幾天生病了,今晚大概沒辦法回去了。”
說着,祝餘還把狗子的臉照進屏幕裏,整隻狗軟塌塌的趴在地上,感受到祝餘的動作也是在勉強擡起頭看了一眼,很快脖子支撐不住又低了下去。
曾母看起來還蠻擔心狗的,問祝餘它是怎麼了。
祝餘心疼的揉着狗子額頭,“明天準備帶着它去寵物醫院看看,如果檢查不出來,大概就是不適應一隻狗在家裏,以後可能還會帶着它上班。”
曾母問了就開始問曾應裴的情況了,祝餘這才明白,伯母抽空接電話可不是單純爲了瞭解狗狗的情況,而是想知道自己兒子的情況。
祝餘走出房間將手機遞給曾應裴,捂着收音孔說道:“先把電視關一下吧,伯母找你。”
曾應裴皺着眉頭接過電話,不知道的還以爲對面不是他媽,而是他仇人。
“媽。”
曾母一瞧見他這樣就來氣,但想着兩人好不容易打次電話,平時更是把個月不見一次,昨天又在一起吃了一頓和諧的午餐,想念兒子的思念已經可以忽略兒子的臭臉了。
“什麼時候再回來一次?我讓你廚房準備了海鮮,都是空運過來的,你們要是過來晚了可能就不新鮮了。”
曾應裴這幾天想要多陪陪狗,甚至剛纔看的節目都是寵物頻道,想要多瞭解一下怎麼照顧寵物。
而且他看狗沒有幾個星期恢復不過來,果斷拒絕了曾母的邀請。
“你們吃了吧,下次去可能就是一個星期往後了。”
經過昨天,曾應裴已經不怎麼排斥回老宅了,甚至主動約起來回去的時間,之前一直不願意回去,大概就是老宅實在是太壓抑了。
還有那些傭人,雖然很多時候不用操心,做飯掃地打掃衛生都有人負責,作爲老宅的主人主要任務就是給他們發工資。
而人多的地方話肯定也多,有人對主家滿,就有人對主家不滿,他們不敢說曾父曾母的壞話,就把冒頭對上了曾應裴。
小時候曾應裴碰見過幾次,那些傭人也沒有得到過懲罰,那些傭人自然是越來越囂張的,直到某天這些話傳進了曾父曾母的耳朵裏,那些話多的傭人被開除了,他們也徹底搬到了別墅。
現在曾應裴對這種事看開了很多,也不太在意別人嘴裏說的話,但真正放下還是很簡單的。
曾母在對面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之後興奮的掛了電話,捂着嘴高興的笑着,然後吩咐廚房做飯,順便說一下曾應裴的忌口。
這些僕人原本都以爲曾應裴並不招曾母喜歡,可現在看起來,曾應裴還是很招曾母喜歡的。
“少爺今天晚上就回來了嗎?”廚房裏的人出來詢問,想要根據人數來判定今天晚上做飯的菜量。
曾母直接讓他們這幾天都不用準備曾應裴接飯菜,等什麼時候回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