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瞧着他連解釋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簡直都快氣笑了,揪着曾應裴的耳朵湊近問:“說呀!”
曾應裴瞧着祝餘,那眼裏絕對不是心虛,反而好似有一股衝勁兒能激勵着他跟祝餘槓一頓一樣。
“你兇什麼兇?!”
祝餘:“……”
“你偷聽我講話還有理了?!”
祝餘:“……”
“徐錢不開心我哄哄他怎麼了?”
祝餘:“……”
“說話!”
祝餘:“……”
那雙眼瞧着氣勢越來越旺的曾應裴,祝餘人生第一次感到委屈。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理想型是怎麼樣的。”
曾應裴坐在鋼琴旁,高貴典雅的黑白鋼琴擺在曾應裴面前,微冷的陽光同時照耀着鋼琴和他。
“……我以前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期待什麼理想型。”
倒是交過幾任女朋友,在祝餘眼裏,自己是她最喜歡的男朋友,但在之前那些女朋友眼裏,自己就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極品。
摳門、直男、壓抑,甚至還有些暴躁。
曾應裴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大概是全世界最糟糕的人了,明明比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有錢有勢,卻長成了那種歪瓜裂棗的性子。
現在擁有親情和愛情的曾應裴也瞧不起當初壓抑自卑的自己。
祝餘心裏一緊,坐在曾應裴旁邊,曾應裴順勢趴在鋼琴架上,由祝餘一下又一下縷着他的背。
“怎麼會呢?你都不知道我見你的第一面就覺得你太招人喜歡了,從前我見過的皇子和世家子弟比不上你一點,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心甘情願的照顧你,現在的你,對我的吸引力越發大。”
徐錢在外面一邊跟曾母聊天,一邊在心裏幻想着曾應裴低頭道歉是什麼模樣,他長這大,只見過曾應裴倔的跟驢一樣的場景,還沒見過曾應裴道歉是什麼樣的呢。
大概也是低着頭心虛的樣子?
就在徐錢期待曾應裴道歉着出來的時候,看見了祝餘扶着曾應裴胳膊,還一直不斷朝他道歉的場景。
徐錢:……
究竟是那一步出了問題,竟然有一個這麼大的反轉。
曾母自然也看見祝餘不斷道歉的場景,擔憂的問道:“小裴出什麼事了?”
祝餘聽見曾目說話臉色一紅,早上還在電話裏答應的好好的,一定對曾應裴好。結果下午就來人家家裏把曾應裴惹哭了。
祝餘簡單的回答:“不小心提起小公子以前的傷心事了。”
祝餘話音剛落地,徐錢的筷子就掉在了地上,曾應裴的傷心事?他們不是進去探討曾應裴以前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了嗎?
這算哪門子的傷心事。
徐錢筷子掉在地上,一旁的女傭連忙從廚房端了一整套新的餐具出來。
“徐少爺,給您新的。”
徐錢接過筷子,開始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曾應裴這個笨蛋瓜子竟然在治理女朋友上格外有一手啊。
在徐錢臨走之前,曾應裴還認真的對徐錢說:“你先別管你喜不喜歡你那個小助理,先別把人家調走,等你真的確定你的感情再說。”
徐錢和曾應裴坐在車裏討論,外面的幾個傭人有點傻眼,尤其是老宅的管家,他之前見過徐錢少爺一面,穿着高檔的黑色西裝,一杯紅酒從頭拿到尾,出了剛開始那幾杯,剩下的應是一口也沒有喝進去。
所以能看出來徐錢少爺多麼精明能幹了吧。
可爲什麼,每次一碰到自家少爺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啊?
傻傻的,有臥室不說話,非要來外面,在冰天雪地離,跑進車裏說。
徐錢此刻更是拋棄了自己身爲繼承人的面子,聽着曾應裴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來這裏之前是覺得自己對茶茶的情感已經影響到工作了,準備找個時間把茶茶調走,畢竟他現在正在事業上升期,只是一點朦朧的好感而已,他不可能像曾應裴一樣,把愛情當成自己人生中佔了很大一部分的事情。
就好像之前一樣,拋棄很多性感的東西,畢竟掌管公司更多的需要理智。
只是那種渴望一個溫暖的家的感覺超過了這種理智,所以他來到老宅,跟單純的曾應裴聊聊天,不斷加強這種感覺。
看着這個傻子每天幸福的和祝餘在一起,他也會羨慕的想:自己以後如果有了愛人,也會是這幅吵吵鬧鬧的溫馨模樣吧。
——如果是相敬如賓的模式他也可以接受,只不過難免心裏會有一些落寞。
曾應裴被徐錢激了起來,掐着他脖子氣沖沖的說:“不許不許!你不能過的比我好。”
徐錢難受的掙扎起來,想要把曾應裴的手從她身上拽下來,不疼,但是透心涼,這個混蛋拿他冰涼的手掐自己脖子!
就在曾應裴準備下車離開的時候,祝餘突然火急火燎的跑了出來,看見徐錢車子還停着,這才緩了下來,慢慢往這邊走了過來。
祝餘頭上的汗還沒有消掉,稍微彎腰釦了扣車玻璃。
曾應裴下了車,問祝餘:“你有什麼事?”
祝餘看了他一眼,將自己大衣裏的文件拿了出來,然後隔着車玻璃遞給了徐錢,笑了笑說:“差點忘記把這個文件給你了,你父親之前提出來的項目,我匿了一個合同,你們拿回去看看,有哪裏不滿意的可以重新商討。”
徐錢接過掃了一眼,隨手扔在後面,笑着說:“多謝祝餘小姐了,沒有問題的話我明天就去你們公司跑一趟。”
說完就把車開走了,黑色的煙嗆了祝餘一臉。
破車!兩個車尾氣質量都不行。
徐錢走了,祝餘又扭頭瞧了曾應裴一眼,沒忍住嘆了口氣。
曾應裴一聽見祝餘嘆氣就臉色一黑,在心裏暗戳戳的想,也不知道整天哪有那麼多煩心事讓祝餘嘆氣過來嘆氣過去的。
“看見我讓你很不爽嗎?”曾應裴伴着一張臉問道。
祝餘馭夫有道,擡手將曾應裴的領子豎起來,“是你總是不知道豎起來的領子讓我看起來很不順眼。”
“我打聽過了,國外的冬天可比國內冷多了,零下四十多度,到處都是雪,你這樣出去還不得凍成雪雕?”
曾應裴低頭哦了一聲,轉頭問祝餘什麼時候起身去國外。
他外公的忌日就在下個月。
祝餘呼出一口冷氣,雙頰凍的通紅,和曾應裴十指相扣往屋裏走,說:“大概就是這幾天了。”
曾應裴頓了頓,“你公司的事這幾天能忙完嗎?”
前幾天還十幾個小時的在公司加班,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把剩下的事情拒絕。
祝餘嗯了一聲,“事情確實不少,但也不至於跟個牢籠一樣把我鎖裏頭,更何況我還招了一個副總,能出去的時候還是能出去的,只要徐錢父親明天能把合同拿過來讓我籤個字,基本沒有別的事了。”
曾應裴堅定的點了點頭,要讓徐錢把合同送過來是吧?
他明天就守在祝餘辦公室裏,要是徐錢中午之前沒有把合同送過來,他就讓徐錢見識一下奪命連環催!
當天晚上,曾母得到曾應裴的答案之後,確保他和祝餘跟她一起去國外,當晚就訂好了機票,就是後天的。
還囑咐兩人國外什麼都有,東西不用收拾,只用拿着證件就可以了,到時候就可以走。
祝餘兩人也落了個輕鬆。
次日,徐錢清晨九點的時候就把文件送過來了,只是可惜曾應裴準備許久的奪命連環催沒用上。
到了臨走那一天,祝餘出門前又跟助理確認了一下工作,保證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又檢查了下家裏的水電,曾應裴則把狗狗先送到徐錢家裏一段時間。
曾應裴不捨的揉了揉狗狗腦袋,愧疚的說:“爸爸失信了,不能陪你散步了,因爲爸爸要去很遠的地方見外公了。”
“你要是想爸爸了就讓徐錢給我打電話,這裏也不是我們家,你以後可以更肆意了,想咬什麼就咬吧,只要別抑鬱了就行。”
徐錢:“……你趕緊滾吧!”
整天都交一些什麼東西?!
曾應裴和祝餘一起往機場趕,還多虧了曾應裴的新助理小齊,沒想到開車技術這麼溜。
曾母遙遙看見他們就打招呼,“這裏。”
祝餘也看見曾母了,拉着曾應裴就連忙往那邊趕。
只是越走越近,曾應裴發現自己母親和父親旁邊還做了兩個人,兩個人都是黃色頭髮。
其中一個是lisa,這個很好認,另一個則是不認識的男的,看起來倒還有點眼熟。
lisa看見祝餘和曾應裴連忙佔了起來,主要是爲了曾應裴做她旁邊,她有一些話想要告訴曾應裴。
只是lisa行動還沒開始,就被一個尖銳的叫聲嚇破了膽。
“嗨美女——”
曾應裴和lisa也擡頭往祝餘那邊看,只是看到那個癱在沙發上不懂得金髮男人突然站在了祝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