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老闆愣了一愣，顯得不知所措，“除了這三樣，別的都還有，要不你再看看別的，我家的肉包也很香！”
“唉！”施牧無比沉重地發出一聲嘆息，失魂落魄道，“可我只想喫那三樣，別的都喫不慣啊……”
“呃……這……”老闆也皺起了眉頭，頓時就拿施牧沒轍了。
施牧不自覺地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癟的嘴脣，擡頭看看老闆，竟生出了鬼點子：“老闆，趁着那人不在，要不你偷偷賣我點兒？”
“啊？”老闆的心裏一虛，顯然是不情不願的。
施牧當即就“嘖”了一聲，愁眉苦臉、矯揉造作道：“哎呀老闆！你就偷偷賣我點兒吧！你看，我都是你家的老顧客了，每天都來你這兒喫早點呢。你偷偷賣我點，那人肯定發現不了。”
施牧說得信誓旦旦，接着又把葫蘆遞給老闆，繼續慫恿道：“那甜豆漿啊，我也不要這麼多了，你給我灌一半兒就行。”
“這……”老闆稍稍低頭，眼神飄忽不定，有些進退兩難。
但他幾經思量過後，還是鼓起勇氣、把心一橫，站在了人情世故的這一方道：“唉！好吧！我就偷偷賣你點兒，可不能被那位公子發現。”
“誒！得嘞！”
直到老闆接過了施牧的葫蘆，施牧才重新露出一抹燦若朝陽的笑容。
他拍拍胸脯，自信滿滿地保證道，“你放心，有我在，他指定發現不了。要是他敢找老闆你的麻煩，我指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施牧說完，把手搭在了何駐卿上，儼然就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緊接着，老闆正要給施牧灌豆漿，可又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溫文爾雅的聲音道：“老闆。”
老闆追隨着聲音的方向擡頭望去，仔仔細細地定睛一看之時卻赫然發現，那竟是包下老三樣的公子！
這個公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九皇子王湛！
王湛不知從何時起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施牧的身後，倒是把老闆給嚇了一跳。
老闆的眼神當中分明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進而急急忙忙地把施牧的葫蘆丟到一旁，連聲答應道：“公子你別急，我這就給你拿蔥油餅、豆腐腦還有甜豆漿。”
施牧倒也是講義氣，直接就義無反顧地擋在包子鋪前，把何駐卿往上一提，使劍刃彈出半截道：“是我強迫老闆偷偷賣我點兒的，有什麼事兒衝我來，和老闆無關！”
施牧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僞裝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可王湛卻知道，他本人並不是這樣的。
王湛看了看露出半截的何駐卿一眼，進而順勢將其從劍鞘裏拔出，拿到眼前用兩指仔細端詳道：“花開花落終有時，人走茶涼何駐卿。長二尺七寸，重一斤九兩，吹毛斷髮，銳利無雙，如人心毒。”
施牧愣了一愣，眼前一亮，顯得有些驚喜：“你認識我的佩劍？”
說完，王湛便邁着沉着穩健的步伐向包子鋪的老闆緩緩而去，獨留施牧一人怔在原地愣住良久，百思不得其解，摸不着頭腦。
王湛微微一笑，對忙得不可開交的老闆說道：“老闆，別忙活了，他就是我要請客的朋友，你把甜豆漿都倒進他的葫蘆裏吧。”
此言一出，老闆懵了，施牧也懵了。
……
隨着畫面一切，施牧和王湛已經在這家包子鋪的座位上相對而坐。
桌上擺了兩塊兒蔥油餅，兩碗豆腐腦。
施牧直接一口豆漿噴到王湛臉上，大喫一驚道：“什麼？！你說你是李信芝？！”
王湛閉上雙眼，一時有些無語。
“哎喲……”施牧拿出手帕，連忙幫王湛擦拭道，“對不起，對不起，一時太激動了，沒忍住……”
王湛乾脆接過施牧的手帕，自行擦拭起來。
要不說施牧是劍仙呢，嘴裏一噴都這麼威力十足，滿嘴豆漿全都直直地濺射他臉上，桌上的蔥油餅和豆腐腦愣是一滴沒沾。
施牧呈現出一副覥顏的神情，拿起蔥油餅，邊喫邊說道：“不過啊，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雖然你認識我的佩劍何駐卿，還知道我喜歡喫東市的蔥油餅、豆腐腦、甜豆漿，可我平日裏這麼高調張揚，但凡是觀察過我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我這個習性。所以你知道啊，也並不稀奇。”
王湛收拾乾淨後，把手帕放在桌上說：“那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就是李信芝呢？”
“這個簡單啊！”施牧把眼睛睜得更大了些，頓時來了興致，“我跟你講，李信芝那傢伙，可比我厲害！你要是能打贏我，我就相信你的鬼話！”
王湛閉了閉眼，無可奈何地深吸一口氣道：“我現在是劍奴，怎麼跟你打啊？”
“誒！你看，露餡了吧？”施牧露出一抹壞笑，伸出食指指着王湛，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我悄咪咪告訴你，李信芝可是堂堂劍神呢，比我還要高一個境界，你區區劍奴就敢冒充李信芝，這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些吧！”
語畢，施牧還朝王湛翻了個白眼，進而高傲地扭過頭去，醜惡的嘴臉盡是鄙夷不屑。
王湛惡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氣，進而強壓胸中怒火。
他實在是拿施牧沒有辦法，便只好搬出自己的殺手鐗，猝不及防地語出驚人道：“你屁股上有花兒一樣的胎記。”
“噗！”
施牧喫驚之餘，又朝王湛噴出一口豆漿。
王湛再度被施牧噴了一臉，內心已經毫無波瀾，甚至全然沒有一點兒想要掙扎的跡象。
“喲……對不起對不起……”
施牧一面心虛地幫王湛擦拭，一面連聲致歉道。
王湛接過手帕自己擦拭起來，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深深的無助感和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