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王景從的事情,我自會替你擺平。”
“以後在我面前,少掙扎,我倒寧願你真是那副膽怯懦弱的樣子。”
王養飢輕聲一笑,興致勃勃道:“你要真這麼自信能贏過我,就不該會有這個顧慮。”
“既然已經認定了我的掙扎都是徒勞,那還有什麼必要憂心忡忡呢?”
“只要你能替我擺平王景從,剩下的,我們自然可以好好商量。”
“乾坤未定,你我皆爲變數,便睜大眼睛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好了。”
王湛的嘴角始終掛着一絲揮之不去的淡淡笑意,一面自顧自地往外面走去,一面悠哉悠哉道:“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王養飢滿臉都是一副波瀾不驚、泰然自若的鎮定神情,好像是對此不以爲意。
他深深地明白,王湛的心思深沉、胸有丘壑,固然是一個值得敬佩而又不容小覷的對手。
但是在這場謀略和心計的博弈中,王養飢早已默默安排好了一切。
他並不認爲自己會輸,因爲王湛正按照自己給他鋪的路走下去。
只是王湛的前腳剛走,王養飢後腳便特地提高了音量,大喊一聲道:“紀燦!”
“老奴在!”紀燦聽到聲音,連忙佝僂着身子,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王養飢暗暗喘了一口氣,意猶未盡道:“傳明瓊夫人過來陪陪本王。”
“是。”紀燦畢恭畢敬地答應一聲後,便是老老實實地按照王養飢的吩咐去做了。
王養飢跟明瓊夫人在牀上尋歡作樂的時候,被王湛攪了興致,故而到了這個時候,王養飢要把剛纔的損失通通彌補回來。
明瓊夫人一向擅劍舞,其姿容更是堪稱絕世,也難怪王養飢會被治得服服帖帖的,總是依賴着她。
這邊王湛正走在回東邊大院的路上,結果就遇見了正喫着糖葫蘆的王來貢。
王來貢的身邊跟了一個女劍奴。
女劍奴從旁服侍癡癡傻傻的王來貢,可事實上卻是不用多做什麼的,大概也就是幫他指正一些不合規矩的行徑而已,總體來說還是格外輕鬆。
王來貢全神貫注、專心致志地喫着糖葫蘆,注意力全在那上面,全然沒有留意從身邊路過的王湛。
雖然王來貢沒看到王湛,但王湛卻是不緊不慢地喊了聲:“五哥。”
王來貢聽到有人喊自己,便追隨着動靜的方向望去。
他飛快地把頭一扭,看到王湛後,眼睛倏的一亮,還顯得幾分驚喜:“九弟!好巧啊!在這裏遇見了!”
王湛豁然開朗地笑了笑,格外好奇地問:“五哥怎會出現在此處?”
王來貢憨憨一笑,如實相告道:“我是從四哥那邊回來的。”
“本來想去四哥那裏坐坐,但四哥只給了我一串糖葫蘆,就匆匆叫我離開了。”
“不得不說,這糖葫蘆確實香,要不九弟你也嚐嚐。”
面對這串被王來貢啃過的糖葫蘆,王湛自然是連連揮手婉拒道:“不用了,我不太喜歡喫甜食,這糖葫蘆還是五哥自己喫吧。”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四哥平日裏不是挺粘着五哥你的麼?”
“怎麼今天居然就打發你離開了呢?”
王來貢撓了撓頭,稀裏糊塗地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因爲四哥還有其他朋友吧。”
“其他朋友?”王湛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進而輕聲一笑道,“四哥還有什麼別的朋友,是五哥不認識的?”
“我也不知道。”王來貢舔了舔糖葫蘆,坦言相告道,“我只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從側門進來,其實我並不知曉他是誰,但我覺得,他一定是來找四哥的。”
“側門……”王湛喃喃自語了一遍,隨後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王湛幾經思量過後,面帶微笑着問:“可否請四哥去東邊大院幫我找一個叫做施牧的人?”
“找人?”王來貢把嘴裏的糖葫蘆挪開,雙眼漸漸亮了起來,“是捉迷藏嗎?這個我在行!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王湛微微一笑,千叮嚀、萬囑咐道:“那就勞煩五哥了。”
“還請五哥找到施牧後,讓他到淮裕宮找我。”
“好,我知道了。”王來貢的聲音相較於其他人而言,明顯要憨厚許多,“我現在就去找施牧,九弟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王來貢便一蹦一跳地往西邊跑過去了。
劍奴見狀,急急忙忙地跟上前去,連忙勸阻道:“誒!五皇子,那是西邊!”
王湛望着王來貢漸行漸遠的背影,面色略顯凝重起來。
他稍稍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好像是對王來貢方纔所言頗有幾分顧慮。
王來貢去往東邊大院後,王湛則是先行一步地去了淮裕宮。
王湛走到偏殿時,偏殿正大門緊關,外面還有兩個劍士駐守。
王湛纔剛剛上前一步,其中一個劍士就把他攔了下來,說:“九皇子,四皇子居所,旁人不得入內。”
王湛稍稍扭頭,簡單粗暴地瞥了一眼那個劍士,進而霸氣側漏地放下狠話道:“我偏要進去。”
語畢,王湛不顧劍士的阻攔,毅然決然地闊步而去、推門而入。
兩個劍士知道他是跟王養飢時常往來的九皇子,所以也不敢對其拔劍相向,到頭來終究沒能攔住王湛,還是讓王湛就此闖了進去。
伴隨着“啪”的一陣聲響,兩扇大門就此撞到兩旁。
當時王志通正平心靜氣地坐在座位上喝茶,一聽到聲響,便也不由得追隨着動靜的方向望去。
兩個劍士一邊緊跟着王湛的腳步匆匆前行,一邊神色慌張地放聲疾呼道:“九皇子!九皇子!您不能進去!九皇子!”
兩個劍士縱然再怎麼勸說,也終究無異於擔雪填井,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