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牧瞧着王湛上了馬車,於是也立即緊隨其後。
與此同時的華山之巔,正如王湛所言,羅春海的這三分劍意一經使出,就代表這場戰鬥已經有了分曉。
張旭良雖是劍仙巔峯,實力不容小覷,可在羅春海短暫的劍神之威面前,卻也不過是負隅頑抗而已。
他使盡九牛二虎之力地抵擋這道劍氣,不光臉上的表情擰成了一團,就連口中也是發出一陣咬牙切齒的狺狺狂吠之聲!
羅春海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認真嚴肅起來。
爲了儘快結束這場戰鬥,羅春海專程在原本的這道劍氣上又特地施加了一道劍氣!
他二話不說地揮劍而去,並霸氣側漏地大喝一聲道:“給我破!”
當第二道劍氣洶涌而出,張旭良敗局已定,毫無勝算!
只聽見“轟”的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張旭良徑直被這兩道劍氣給轟出數尺開外!
他發出一聲慘叫,上上下下地翻滾着身子遠去,可謂狼狽到了一定程度。
當他好不容易纔停下翻滾動作的時候,佩劍亦是恰到好處地飛過來貼在他的腳底,這才使得張旭良勉勉強強站穩了腳跟。
張旭良暗暗喘了一口氣,有些後怕地看向羅春海,到現在都還是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他面露難色,亦是百思不得其解,羅春海分明是劍仙境界,可實力爲何會在一瞬間爆發至劍神境?!
張旭良稍稍低頭,眼神不自覺地向下瞥,而後在心中暗暗想道:“糟了,羅春海已至劍神境,我必然不是對手。”
“再打下去,性命堪憂啊……”
張旭良想到此處,竟也生出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而羅春海風頭正盛,卻是全然沒有想要放過張旭良的意思了。
他把手裏的佩劍握得更緊了些,不由分說地又開始凝聚劍意道:“張旭良,你要爲這二十九年來的矇騙付出代價!”
說着,眼看羅出海馬上就要爆發出劍神境的威力,但張旭良卻是在這個時候被嚇了一跳!
他猛地把頭一擡,眼神當中分明閃過一絲慌亂不安的神情。
於是他匆匆反應過來後,便是急急忙忙地御劍而去,逃離現場了。
張旭良不愧是劍仙巔峯,就連御劍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
這才幾乎只是眨眼間的工夫,他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羅春海見他走遠,這纔將劍意漸漸收斂起來,沒再趕盡殺絕。
無論如何,劍神境只是暫時的。
羅春海正是因爲清楚這一點,纔沒有想要咄咄逼人的意思。
好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張旭良被驅逐出境,華山劍宗內再無威脅。
不過歸根結底,這還是不得不多虧了王湛送來的三分劍意,這才讓羅春海僥倖勝了他一籌。
否則張旭良劍仙巔峯,羅春海實在難敵。
羅春海的眼睛一閉一睜,定了定神,隨後不緊不慢地從天而降,穩穩立在地上。
他平靜地把佩劍收回劍鞘,至此,華山之巔才停下了陣陣狂風。
雖說這一戰總歸是贏了,可羅春海依舊爲此耗費了不少元氣。
不是自己的,終究用不慣,也用不長。
羅春海長舒一口氣,似有解脫之意。
他邁着沉着穩健的步伐朝山下走去,剛好遇見了正上來的曹清仁。
曹清仁的心絃一緊,連忙雙手抱拳,畢恭畢敬地喊了他一聲:“羅宗主。”
羅春海駐足停留,即便不情不願,也不得不兌現對王湛的承諾。
只見他立在曹清仁身旁,斜視曹清仁,漠然置之道:“最多留你半月。”
“半月之後,速速下山。”
說罷,羅春海便是視若無睹地離開此處了。
而曹清仁聽後,則是欣然自喜。
他露出一排潔白如雪的大牙齒,咧嘴一笑道:“謝羅宗主!”
羅春海自顧自地漸行漸遠,沒再回應。
他自知擔不起這聲謝謝,因爲曹清仁真正要謝的,應該是王湛纔對。
不光是曹清仁要謝他,羅春海也要。
謝謝王湛替他揪出了藏在華山劍宗的劍諜,也謝謝王湛助自己躋身劍神三刻,圓了自己這一生都在苦苦追尋的劍道。
羅春海消失在了曹清仁的視線當中以後,曹清仁便轉身朝心心念唸的鎮國之劍走去。
這半個月期間,曹清仁都將與鎮國之劍作伴。
另一邊。
張旭良逃之夭夭後,正御劍飛在回烊國的路上。
但他只稍稍一低頭,便在無意間瞥見了馬車旁邊的施牧。
由於纔剛剛見過,所以張旭良一眼便認出這是相識之人。
“呃?”
張旭良皺着眉頭,心生詫異,自言自語道:“九皇子身邊的人?”
“如果他在這裏,那九皇子也一定是在馬車上了。”
“剛纔我就感覺他看我時的眼神不大對勁兒,難道我烊國劍諜的身份就是他透露的?”
“可我並不認識此人,他又怎麼會知道我烊國劍諜的身份呢?”
“唉,不管了,既然碰巧遇見,那就下去看看便是!”
語畢,張旭良御劍俯衝而去,但卻沒有明目張膽,而是躲在暗處默默觀察。
施牧跳到馬匹上,用何駐卿的劍鞘拍打着馬屁。
他一邊拍,一邊急匆匆地叫喊道:“走啊!你怎麼不走呢!”
“快走啊!唉!急死我了!”
王湛從馬車裏聞聲而出,下來瞧了一瞧,只見馬兒低頭嘶鳴兩聲,馬蹄卻遲遲未動。
施牧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重新把何駐卿別到腰間,嘆息道:“唉!完蛋!咱們這回是真的完蛋了!”
“這馬不知道什麼毛病,突然不走了!”
“你也不會御劍,依我看,咱們這下就真的只能走着回去了。”
王湛上去摸了摸馬兒身上的絨毛,輕聲道:“應該是被剛纔的強大劍意所震懾,所以害怕得走不動道了。”
“也罷,今日陽光不錯,走回去便是,散散步也是極好的。”
兩人說到這裏,達成一致意見,啓程走回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