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蹲下身似乎很是疼痛,看到霍啓淵的車停在路邊,看到她倒在霍啓淵身上,被抱着離開。
怎麼?他給的錢不夠,還要繼續去賺錢嗎?
陸延梟眼底閃過一抹戾氣,目光冷得可怕。
顧舒顏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遇上的就是陸延梟心情最不好的時候。
“有事?”
顧舒顏覺得陸延梟的聲音聽起來很危險,但卻沒有多想,只是語氣放得輕了一些,聲音也柔和了一些。
“延梟,明天有空嗎?我們去試婚紗好不好?我明天早上沒有課。”
她聲音嬌柔,是平時里根本不會表現出來的小女人樣子。
但陸延梟卻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只注視着窗外已經開走的車。
“顧舒顏,婚禮先延後吧。”
延後?!
顧舒顏原本坐在辦公室內,聽到這句話後猛的站了起來,導致辦公室內的老師都有些驚訝的看了過去。
她連忙歉意一笑,伸手指了指她正在通話的手機後,維持着端莊優雅的人設快步走了出去。
來到一處僻靜的走廊後她才壓低聲音急切的開口。
“延梟,是怎麼了嗎?是不是我們顧家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也不周到,讓你不開心了?”
“我們顧家一向清流,也都是讀書人,某些方面是會古板了一點,你不要介意。”
清流?
陸延梟眼神冰冷,他並不這麼覺得。
“我最近手頭上有件要案,估計要忙一段時間。”
陸延梟沉聲開口:“所以婚禮的事情還是延期吧,等我忙完再說。”
話音一落,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舒顏知道,這不是商量,是通知。
她看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陸延梟被什麼人截胡了?還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話?
不行!
她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怎麼可以就這麼放棄?
她從定下婚約的那天就開始熬,熬到現在終於要結婚了,陸延梟卻和她說延後,她怎麼甘心?
看來得想點別的方法了。
比如.......生米煮成熟飯就很不錯。
顧嬌嬌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她正坐在霍啓淵的車上,霍啓淵正在快速但平穩的往前開。
她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覺得眼鏡礙事就把眼睛摘了下來。
“霍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霍啓淵聽到聲音後轉過頭來看她,這一看卻突然一怔,差一點踩了剎車,卻很快的反應過來,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去醫院,你剛纔暈倒了,得去檢查一下。”
頓了頓,又說:“你摘下眼鏡很好看,平時怎麼一直戴着?”
顧嬌嬌一愣,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眼鏡,然後重新戴了上去,回到了霍啓淵的問題:“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太漂亮是會帶來一定的麻煩。”
霍啓淵重新發動車子:“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你好像也是戴着眼鏡的,我怎麼也沒發現你原來這麼美。”
“過獎了霍律。”
“您在前面地鐵站放我下來就好,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有點胃疼而已,不用去醫院檢查的。”
霍啓淵眉頭皺了起來:“你剛纔都疼暈過去了,怎麼能不去醫院?”
“我早上沒喫飯,中午又吃了辣的,不小心吐了,再加上這幾天熬夜,所以我清楚自己的狀況。”
“霍律,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真的不用去醫院。”
霍啓淵見拗不過她,也只好在不遠處的地鐵站前停了下來。
只是忍不住轉身看向顧嬌嬌:“你和之前讀書的時候變化怎麼這麼大?”
“我記得當初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明明不是這麼......”
“冰冷無情的啊。”
他眼底帶着深深的不解,但神情卻一如既往的溫柔,並沒有因爲顧嬌嬌突然的態度變化而感到埋怨或者是不開心。
因爲她不再是以前的她的。
顧嬌嬌在心裏冷笑,或者說,在第一次見霍啓淵的時候,她也已經不是小時候天真無邪的顧嬌嬌了,她那個時候已經爬上了陸延梟的牀。
但是依舊懷揣着一點希望。
只是現在的她,沒了那點希望。
她不能玷污霍啓淵。
“霍律,我們不是很熟。”
顧嬌嬌擡眼看過去,眼神依舊冷淡。
霍啓淵無奈的笑了一聲,起身下車爲她打開車門,然後附身。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叫我學長。”
“如果在公司不方便也沒關係的,但是私底下,我還是比較喜歡學長這個稱呼,可以嗎?”
他的笑容和當年沒有變化。
霍啓淵只是成熟了,又更加高大有男人味了而已,他的一切,和當初那個坐在學校禮堂,和她說話的學長,沒有絲毫的區別。
顧嬌嬌的心忍不住一顫,她微微垂下眼睫,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只是起身下車,低聲說了一句:“借過。”
然後快步進了地鐵。
霍啓淵看着顧嬌嬌的背影消失不見,臉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不見。
長得還挺漂亮,可惜了,是顧家的人。
他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半響後,舌尖抵住上顎,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短促笑聲。
顧嬌嬌坐上地鐵,腦海裏不斷的回想着霍啓淵站在車旁的那個笑容,但半響後,霍啓淵的面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陸延梟在她身上時那沾滿汗水且性感的臉。
顧嬌嬌伸手揉捏了一下眉心,她一個靠身體去陸延梟那裏換錢的人,沒有資格談情說愛。
她向來清醒,即使一時有過迷茫,也很快會回過神李。
現在的她最重要的事,是去見那個只要錢的舅舅,看看他們究竟又要玩出什麼花樣來。
“來了。”
夏家住在中高檔的小區裏,是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靠着顧嬌嬌這些年一點一點攢的錢買下來的。
開門的是顧嬌嬌的舅舅,舔着一張陰森的臉,挺着個大腹便便的肚子,滿眼都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