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金鳳華庭安華錦顧輕衍 >第六十章 入夜(二更)
    送走了顧墨蘭後,安華錦回了房。

    顧輕衍迎接到門口,握住她的手,“怎麼送個人還送這麼久?穿的這麼少,染了風寒怎麼辦?”

    “我身體好着呢。”安華錦揚起臉。

    顧輕衍低笑,低頭吻住她揚起的臉,安華錦在外面待的有點兒久,脣瓣清涼,而顧輕衍的脣溫熱,軟軟的,她輕輕含住,像小貓一樣,舔了舔,然後對着他笑,“很甜。”

    顧輕衍耳朵微紅,脣瓣一片水潤的色澤。

    即便二人做過更多的更親密的事兒,但是如今已許久不做,只一個吻,似乎又回到了半年前,處處皆是心動。

    安華錦不敢惹火,勾着他的脖子,將頭埋在他心口,笑着說,“心跳的好快呢。”

    顧輕衍也將自己的臉埋在她頸窩,不甘心被她取笑,“你也一樣。”

    二人抱了好一會兒,眼見天色已晚,夜幕降臨,顧輕衍說,“早些睡?明日你還要趕路。”

    安華錦搖頭,“不想睡,想與你說話。”

    “那牀上說?”

    安華錦笑,“好啊。”

    蓋着被子純聊天吧!

    總之,她明日就走了,他捨不得,她也捨不得,一閉眼再一睜眼,就天亮了,這時間,總不想睡過去被浪費掉。

    二人躺在牀上,被子搭在身上,安華錦枕着顧輕衍的胳膊,手臂環抱着他的腰,這是她最喜歡的最舒服的姿勢。

    顧輕衍問,“策略都制定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回去之後,再與他們商量商量,主要是王岸知,我得讓他與南陽軍多磨合些日子。”

    顧輕衍鬱郁,“我沒想到,我不殺他,你也不殺他,反而你想用他。”

    “你不殺他,也不只是因爲自小長大與你外祖父的面子吧?”安華錦問。

    “嗯。”顧輕衍點頭,“他一直覺得,那一日,他與我比試,筋疲力盡,因大雪被困上山,看到山洞裏那些凍死的年少年幼的乞兒,他立誓要改變天下,而我無動於衷,其實不是的,我雖然沒受多大觸動,但他的話,我一直記着。”

    天性冷清的人,沒有那麼多觸動,他當時的確沒什麼觸動,但是他立志的話,他卻一直記到現在,所以,哪怕那一日他劫持張宰輔,他恨極,雖然能殺了他,但還是沒下手。

    他摟緊安華錦,低聲說,“後來我是後悔了的,覺得那一日不如殺了他。”

    安華錦嘆息一聲,他對王岸知留了一絲餘地,後來因逼婚而後悔,想必煎熬悔恨極了。她也抱緊他,“王岸知行事雖然邪,但是人並不是壞到骨子裏,雖偏執執拗,對付的也只是南陽王府和我,他這個人,利用好了,未必不是一把對付南齊和南梁的利劍。我月前也想殺了他,後來因爲爺爺臨終的話,覺得有道理,便打消了念頭。他的才華,不利用爲大楚爲國爲民,殺了太可惜。”

    顧輕衍在被子裏握住安華錦的手把玩,“不想說他。”

    “那就不說他。”安華錦手探入他衣襟,“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不好?”

    顧輕衍握住她的手不鬆開,“不要。”

    “就看看。”安華錦看着他,“我不做什麼。”

    顧輕衍對上她的眼睛,“有疤痕,很醜。”

    安華錦笑,“我又不嫌棄你的疤痕醜。”

    顧輕衍還是不樂意,“真的很醜。”

    安華錦用手臂支撐起身子,趴在他上方看着他,眸光清澈,“懷安,我這麼喜歡你,哪怕你身上的疤痕醜,我也許也覺得很好看的,因爲是你。”

    顧輕衍臉微紅,鬆開了握着她的手,似是無奈,“那你看吧!”

    安華錦解開了他的衣衫,他皮膚因敏感肉眼可見的泛起淡淡的紅色,肋下一條長長的劍痕,如今雖然已結疤,但是還可以看出當日的劍傷,是何等的凌厲。

    安華錦本沒了殺王岸知的心思,這一刻又升起了,“我又想殺王岸知了。”

    “不提他。”顧輕衍撇過臉,小聲說,“看完了嗎?”

    安華錦不答話,手指覆在傷疤上,輕輕摸索着劃過,心頭更疼了,低聲說,“寧兒告知我時,我也疼了一下,但也就那麼一下,死命地讓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深想,那段時間,似乎若是不想,我就能忽略忘記似的,總之,過的有點兒渾渾噩噩。”

    顧輕衍又轉過頭,看着她,“不疼的。”

    再疼,也沒有心疼。

    安華錦低下頭,似乎是想輕輕地給他吹吹,但半途中又頓住,手指勾住他衣衫,給他遮蓋繫好,然後整個人軟軟地趴在他身上,小聲說,“就沒有去疤的藥嗎?”

    “有的。但需要時間。”顧輕衍段時間他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是否落不落疤痕這樣的小事兒,他在意的是她還會不會要他。如今見她這般,頗有些後悔,覺得他不應該不在意,他身體的每一寸,都應該在意。

    “需要多長時間?”安華錦問。

    “幾個月吧。”顧輕衍低聲說,“下次再見你,也許就沒疤了。”

    “嗯,下次再見,我不想看見你瘦成這個樣子。”安華錦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太瘦了,硌得慌。”

    “好。”顧輕衍自然有求必應。

    安華錦在他身上趴了一會兒,又重新枕着他的胳膊躺下,問他,“還是說說王岸知吧!即便你不想提他,但是我還是想多知道他些事情,其實,與他打賭,我也是冒險的,畢竟,他這個人,性子太邪了,我可得拿捏住他,免得他對我反水。”

    顧輕衍揉揉眉心,“好吧。”

    王岸知從小到大的事情,再沒有人比顧輕衍更瞭解的了,他說了些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又說了這四年來他所知道的王岸知在外遊歷期間做的事情,對於這四年來他做的事情,他沒刻意派人盯着打探,多數都是王岸知撞到他手裏的,但對於安華錦來說,也足夠多了。

    安華錦一邊聽着一邊若有所思,忽然問,“王岸知的弱點是什麼?”

    顧輕衍頓了一下,似是而非地說,“我吧?”

    安華錦:“……”

    她氣笑,“你確定嗎?”

    顧輕衍無奈,“他那個人,從小就想拉着我與他一起,給這片江山換件新衣,我薄情冷性,天生對外物就沒有多少興趣。他就想改變我。”

    “那你這個弱點,我該怎麼用?”安華錦頗有興趣地看着她。

    顧輕衍笑,“如今沒什麼用處了吧?”

    安華錦揚眉,“怎麼說?”

    “他做了這麼多事兒,沒殺了你不說,如今還徹底敗在了你手裏,他沒做到的事情,你對我做到了。與我作對,讓我幫他,或者試圖改變我,已不是他揪着不放的執念了。”顧輕衍道。

    安華錦看着他,“所以?”

    “所以,他如今應該是沒什麼弱點了吧!”

    安華錦:“……”

    說了半天,等於白說。

    顧輕衍轉過身,將她抱在懷裏,低頭吻她的頸窩,聲音低低,“不想你研究他。”

    這是喫味了。

    安華錦有點兒癢,躲開,低笑,“好好好,反正我如今不怕他,不止如此,我還要贏了他,最先攻入南梁都城。”

    “嗯。”顧輕衍心裏舒服多了。

    安華錦轉了話題,小聲對他說,“你不要太想我,若是實在太想,就給咱們籌備大婚的事兒,我是沒功夫繡嫁衣的,還有一應所用,都要你來管。”

    顧輕衍喜歡聊這個,眉眼溢滿笑意,“嗯,我會準備妥當,我會讓人列出單子,一樣一樣的準備。”

    “嫁衣要最好的。”安華錦提要求。

    “好,最好的。”顧輕衍點頭,“還有什麼要求嗎?”

    安華錦想不出來,沒喫過豬肉,目前也沒見過豬跑,以前小時候,她盼着哥哥和清靈姐姐大婚,後來哥哥戰死沙場,清靈姐姐要殉情被她救了,這些年,南陽王府也沒什麼喜事兒。

    她想了一會兒,泄氣,“總之,你都準備好就行。”

    顧輕衍低笑,“放心吧!”

    他對未來有了期待,他喜歡的愛的人,他們的大婚,他有一年的時間,自然會準備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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